從賬房拿了幾千兩銀票之後,蘇喬一路招搖的上街了。
上官玉涵跟在後面,看著自己身上彆扭的衣服,忍不住想問,「夏眉姐姐,我們去買東西為什麼要換男裝?」
同樣一襲男裝的夏眉,加上眉眼中的厲氣,倒真有幾分男子的霸氣,一路人,引來了不少未嫁少女羞答答的目光,望了一眼一襲青衫男裝的蘇喬,她正色道:「有注意到她在做什麼嗎?」
上官玉涵疑惑,盯著蘇喬望了許久,然後恍然一聲,「小喬姐姐是在調戲良家婦女嗎?」
夏眉看著她歡樂的背影,難得透出了一絲笑容,「恐怕,非良家婦女,她也想調戲。」見上官玉涵還是一臉不懂,她再解釋道:「你看吧,她一定會帶你去一個好地方的。」
「好地方?」一直生活在宮中的上官玉涵並沒有聽懂她的話,還真以為會是一個好地方,不由的期待起來。
夏眉沒有再說話,心裡微微有些感觸,以前她很不理解主人為什麼會如此重視蘇喬,現在看來,她應該是懂了,活潑的蘇喬對於孤傲的主人來說,意義絕對不止那麼簡單。
「哇,好多胭脂呀,小眉,小涵快過來。」蘇喬大叫著向她們招手,卻引來不少怪異的目光,三個大男人,竟然要買胭脂,連老闆也傻眼了。
夏眉輕咳幾聲,故意大聲說:「公子,你是要買來送人嗎?」
蘇喬怔了一下,馬上反應了過來,「爺府中這麼多小妾,當然需要脂肪了,老闆,來,給我隨便來十斤。」
「呃……這位公子,咱們小店這共才十幾盒脂肪,這怎麼算也沒有十斤。」沒見過這麼買脂肪的客人,老闆真是又開心又苦惱。
夏眉忍著笑上前,掏出一張銀票給老闆,「錢夠了嗎?這些胭脂我們都要了,一會自然會有人來取。」
「夠了夠了,嘿嘿,謝謝三位公子。」老闆雙手捧著銀票都快笑得不見眼了。
蘇喬一甩長髮,一把摟過夏眉,在她的小臉上摸了一下,然後大笑道:「哈哈,不愧是我的寵妾呀。」
「……」夏眉徹底無語了。
上官玉涵偷笑,然後上前,小鳥依人樣的扯著她的衣袖說,「公子,那我也算是您的寵妾嗎?」
蘇喬先是怔了一怔,然後完全笑瘋了,小涵真是孺子可教呀,接著,左手摟上上官玉涵的纖腰,曖昧的說:「你當然也是我的寵妾了,哈哈。」
夏眉抽搐了,壓低了聲音說,「上官姑娘,怎麼你也陪著她瘋?」
上官玉涵笑開了,「夏眉姐姐,你不覺得很好玩嗎?你看,街上的人都在看我們呢。」
「……」夏眉徹底黑線,「這種注視,不是好事。」
蘇喬左擁右抱,迎著眾路人驚訝的目光,繼續逛著。這時,一個白面書生看不下去了,扇子一收,衝著空氣大聲的斥責著,「真是傷風敗俗,有傷斯文,光天化日之下,和男子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夏眉面色一冷,剛想上前,蘇喬攔住了她,「小貨色,讓我來。」
蘇喬走到那白面書生面前,好脾氣的問,「敢問這位公子,你剛才所說的,傷風敗俗,有傷斯文的人,可是在下?」
書生瞪了蘇喬一眼,不理她,口裡還念叨著,「日風低下,非禮勿禮,非禮勿聽。」
「我去你的……」果然,蘇喬好臉色下來了,「我說,我當街與男子摟摟抱抱,與你何干?本公子就是愛男人,你又能管得到嗎?」
保守的古代,就算有人好龍陽,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眼前的蘇喬,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書生從未見過這種囂張的人,一時間,氣得把臉都憋紅了。許久,才晃過氣來,好心的說教起來,「這位公子,在下看你儀表堂堂,定是念過書的名門之後,這倫理道德,您應當比我清楚,這自古以來都是男子與女子相愛,公子為何……」說到這,他才有些不好意思了,「公子為何要去喜歡男子呢?而且還不止喜歡一個……」
怔了一秒。接著,蘇喬便哈哈大笑起來。
「我去,真是太好笑了。」收起笑容,蘇喬正色道,「敢問這位公子,如果你看到兩隻蝴蝶相愛了,你會說它們是亂倫嗎?」
書生一怔,沒聽懂她話中的意思,卻還是搖搖頭,「它們真心相愛,自然不會是亂倫。」
「這不就對了,連兩隻蝴蝶都有相愛的權利,為何我沒有?是,我說我喜歡男人會讓人很難接受,但如若我們真心相愛,又何錯之有?愛情,應當是兩個人真心相愛,而不管門戶之見,不管貴賤之分,不分性別之區。愛就是愛了,有什麼不敢認的。」
這一場,在場的人都怔住了,也許他們不是很同意男子與男子相愛,但正如蘇喬說的,愛情應當不分貴賤。
書生沒有說話,心裡一面同意蘇喬的話,一面也還是接受不了。
蘇喬也知道,要在封建社會中,讓人們接受搞基之愛,實在是太難了,不過,能改變一點他們的愛情觀也是不錯的。
可是,夏眉就不這麼想了,揉揉太陽穴,她小聲問:「姑娘,若是讓主人知道了,你當街宣傳男男之愛,他會如何?」
蘇喬小嘴一嘟,毫不在意,「我只是說我喜歡男人,並沒有說別的呀,再說了,我本來就是應該喜歡男人的,哈哈。」
「小喬姐姐好厲害。」上官玉涵佩服的直鼓掌。
「嘿嘿。」不經誇的蘇喬,無疑又得瑟了,笑容在她臉頰上綻開,「走,咱們還有大計劃要進行。這麼多錢揣在兜裡,真是太不舒服了,快找地花了它。」
不再逗留,蘇喬領著夏眉和上官玉涵離開了。
望著蘇喬離開的身影,書生只覺得臉頰發熱,心跳加速,他這是怎麼了?看到他的笑容,竟然覺得這麼好看,不行不行,他可是一個男人呀。可是,真的好迷人。
蘇喬不知道,她離開之後,還虜獲了一個男人的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