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洛然回來了?」劍飛一驚,卻沒有急著想避,他一直都想知道,楚洛然,她愛慕的男人,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不是他,這種感覺有點像……炎族的人?」白衣女子有些驚嚇到了,「是他?他怎麼會來西凌?劍飛,快走。」
聽到她的話,劍飛馬上放下蘇喬,運用輕功同白衣女子一起離開。
一陣勁風呼嘯而過,僅是片刻,便停止了。
而就是蘇喬身邊,赫然出現了一個身影。那一雙熟悉的灰色眼瞳,依舊淡如清水,簡單乾淨的灰色素衫,襯得眼前這個男人,美得出塵。
他慢慢的蹲下身子,將一顆白色的藥丸放入蘇喬口中,爾後,抱起昏迷的她,一路離開回到自己居住的林間小院。
「她的體內不是有「淚眼」嗎?為何不能自己解毒?」自身後傳來女子疑問的聲音,緊接著,一抹水綠渡步而來,美艷的面容暴露在陽光中,她竟然是和倚夢閣一同消失的許幻溪。
「她中過一次劇毒,「淚眼」已經失效了。」男子聲音極淡,清冽之餘,卻不難聽出話語中夾雜的一些擔擾。
男子將蘇喬放到小榻上,看到她逐漸轉好的面色,這才放下心。
「會是誰,不惜兩次下毒,至她於死地呢?」望著蘇喬熟卻陌生的面容,許幻溪微微皺眉,「為何這麼久了,她一直不聯繫你?在倚夢閣,她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一樣。」
男子微微側身,目光頓時清明起來,「那日,若不是楚洛然護著她,你是真打算,至伊索於死地。」
許幻溪一震,目光閃躲起來,「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沒有得手,我無心傷她。」
「最好如此。」男子語氣生冷,「西凌內朝明爭暗鬥這麼多年,不管是誰,都絕不簡單,師傅讓伊索嫁過來,定有他的道理。我們要做的,是保護她的安全。」
「可是,她是你的未婚妻……」許幻溪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馬上收了聲,「西凌朝三方勢力,除去楚洛然和楚越翎,最有可能傷害她的人,就是楚冥皓了。」
「他們之間並沒有接觸,楚冥皓對付她,一定有別的原因。」男子伸手撫了撫蘇喬眉心的褶皺,那一瞬間,灰色眼瞳中的溢出柔情,讓人心動。
昏迷中的蘇喬似乎恢復了一點意識,胸口處隱約傳來的痛覺,讓她漸漸的清醒起來,還沒有完全恢復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男子眉睫輕顫了一下,「她要醒了,你迴避一下。」
「是」許幻溪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蘇喬感覺到好像有人在看著自己,這種視線,有點陌生,密睫顫動幾下,她還是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她明明是毒發了,她記得沅月的話,中了腐心草必死無疑。那她現在是死了嗎?
「睜開眼。」
不知道是誰在耳邊說話,聲音似乎帶著淡淡的蠱惑,好聽極了,睜開眼?不要,蘇喬搖頭,要是一睜眼發現自己在地獄怎麼辦?她怕鬼……
「伊……蘇喬?睜開眼。」
咦?竟然有鬼認得她,蘇喬擰著眉,糾結了許久,才幽幽的睜開眼,下一秒,她被驚呆了,這裡,竟然還是人間,天哪,還有天使!
見她沒事了,男子似乎安心了。起身,將蘇喬扶了起來,給她倒了一杯水,所有的動作,蘇喬都保持了一個表情,驚!!!
迎上她的目光,男子注視著蘇喬,灰色的雙瞳如濃霧瀰漫的天空,眼神冷傲深邃,風吹起他散在肩上的長髮,竟微微泛起藍色,那是一如海水一般的冷漠顏色。
似要看穿她的眼神,讓蘇喬暮然一驚,「呵呵,」她笑的十分尷尬,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客氣的說:「是你救了我嗎?我沒事了?」
「嗯。」男子微微點頭。
蘇喬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命大呀命大,這腐心草真是嚇唬人的,中了兩次都死不了。這次真是謝謝你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後會有期。」說著,她便起身想離開。
「你不記得我?」清冷的眸晃過瞬間的疑惑。
蘇喬動作一僵,倒吸一口涼氣,她好像記得他剛剛叫她蘇喬來著,不是吧,竟然遇到熟人了。僵硬的轉過身,蘇喬笑的十分扭曲,「記得,當然記得,你長這麼驚人我怎麼會忘呢。」
聽到她的話,對方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蘇喬的笑掛不住了,低頭深深的歎息一聲,「得,我也不瞞你了,其實,前不久我從二樓摔了下來,把腦子摔壞了,醒來之後,很多人都不記得了,哎!」
說完,蘇喬不經意的瞥了他一眼,後者好像相信了她的話,這可讓蘇喬心裡樂翻了,穿越萬用定理,果然好用。只不過,這個說法好像很侮辱她的智商。
「桑無歌。」男子靜靜開口,秀氣的長指撫過她的眉心,唇邊漾開一個暖意的笑,「這一次,不要忘了。」
一種異樣的感覺順著眉心,好像透到了她的心上,蘇喬嚇退後一步,不著痕跡的避開他的手,「小桑嘛,我記住了,這名好記,小三…小三……」蘇喬抽搐了,怎麼會這「小三」呢,哎,還好人家不懂。
「我真的要走了,不然洛然回來,見不到我,又得急了。」蘇喬穿好鞋子,衝著桑無歌禮貌的笑笑,「謝謝你了,那,我就走了。」
「蘇喬。」桑無歌突然拉住她的手,蘇喬疑惑的回頭,那一瞬,那雙星眸中閃現的陌生,讓桑無歌的心,一下揪的很緊,斂了斂眸,他淡然的說:「你的毒還沒有完全解開。」
「啊?我體內還有餘毒?」
「不要緊的,我去給你煮點草藥,你喝完就沒有事了,你在這裡等我。」說完,桑無歌轉身離開房間,順手關上了門。
門外,站著許幻溪。
桑無歌回眸望了一眼房間,然後避開一些,走到了小院中,許幻溪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