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沒有存在感,我簡直就覺得我自己是多餘的,你的眼裡好像從來都沒有我。」趙霖峰無奈的苦笑著,聳了聳肩,然後又笑著對李梓如說,「不過,今天我可以確定,我在你心中至少還是有一個替補的位子的。」
「霖峰……」李梓如輕輕的喚著他,「我不想這樣的……」
「沒事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真的嗎?你不會怪我嗎?」
「真的,我想我一定是腦子壞掉了。」趙霖峰忽然笑了起來,「你說是不是?」
李梓如說:「我看差不多 。」然後也跟著他一起笑了起來。
可是,笑著笑著,她卻被一層水霧蒙住了眼睛。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著,漸漸的,空氣中瀰漫著一種微醺的酒氣。
「霖峰,酒喝完了,你再去拿一瓶過來啊。」李梓如的語氣裡帶著一絲的抱怨。
趙霖峰也將身子靠在床頭上,轉頭對李梓如說道:「你什麼時候會喝酒了啊,酒量還這麼大,我拜託你喝慢點好不好啊,這酒可是很貴的。」
說著,他竟把那酒瓶子跟個寶貝一樣的抱在懷裡,李梓如低頭大笑了起來,長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臉頰。她輕輕的抬起手,悄悄抹去了眼眶裡盈滿的淚水,她抬起頭來對趙霖峰說道:「趙霖峰,我認識你十年了,可是從沒發現你原來是這麼小氣的啊。」
話音剛落,兩個人相視大笑了起來。
趙霖峰起身去拿了一瓶酒進來,然後給他們兩個一人倒了一杯,「來,梓如,我們乾一杯。」
「為什麼而乾杯啊?」李梓如抬眼看他,可是他的身影在她的眼中已經變得模糊不清了。
「那就為我們同是天涯淪落人而乾杯吧。」趙霖峰把李梓如的酒杯遞到她面前晃了晃,李梓如微微一愣,不過還是接過酒杯和他的杯子相碰,那清脆的聲音好像刺激了她的神經,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已經進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之中,兩個人一次又一次的碰杯,當最後一滴酒滑入口中時,李梓如終於倒在了床上。
「霖峰,我好難受,好像快要死掉了一樣。」李梓如把臉埋在軟軟的枕頭裡,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趙霖峰從床的另一邊湊過來,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可是,我的頭好痛啊,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沒有力氣。」
「那是因為你喝醉了。」
「可是,我的心也好痛,這是為什麼啊?」李梓如輕聲低喃著。
趙霖峰沒有在回答她,而是把手放在了她紅紅的臉頰上,李梓如疲憊的合上眼睛,感受著他手上傳來的絲絲涼意,整個人感覺舒服了許多。「霖峰,其實,我真的真的很想哭,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可憐,什麼都沒有,好像從小到大,不管是幸福也好,還是快樂也罷,都離我很遠很遠,就算是得到了,最終還是會失去,我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得不到愛,得不到溫暖,也許現在的一切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奢侈,或許我的存在就是多餘的,我根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霖峰,我真的好想睡,就這樣睡著,永遠都不要醒來。」
趙霖峰輕輕的把她扶起來,攬在了懷裡。
「霖峰,你說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呢?」李梓如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的環著他的腰。
「梓如,想哭就哭出來吧,總是這樣憋著,會憋出毛病來的。」他的手輕輕的撫著她的長髮。
李梓如在他懷裡輕輕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哭了,也哭不出來了,我的眼淚早就流乾了。我也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我的生命裡也許就注定不會出現幸福兩個字。」
說到這裡,李梓如忽然直起身子,怔怔的望著他。
她的腦海裡忽然閃現出他們曾經在一起的開心時光,還有他的擁抱,他的親吻。李梓如的心裡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情愫,她幽幽的開口問道:「你喜歡我嗎?」
時光機器似乎再這一刻停止了轉動,而一切似乎又在這一瞬間爆發出來。毫無預兆的,趙霖峰扣住了李梓如的頭,深深的吻住了她。
李梓如閉上眼睛,感受著他舌尖傳來的濃濃愛意,感受著專屬於他的氣息。也許,她今晚是真的喝醉了,也許是她冰冷的心需要一個懷抱來溫暖,也許是因為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和淚水需要釋放,也許……她的心裡還是有些喜歡他的,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得不再重要了,她熱切的回應著他,兩個人久久的吻在一起,抵死纏綿。
趙霖峰的吻漸漸的移到了她的脖頸和鎖骨,他輕輕的撕咬著,溫熱的手掌緩緩滑至她的腰間,解開了那原本繫在腰間但早已鬆了的帶子。
李梓如沒有拒絕,她也不想拒絕。情、欲已經一點點的取代了理智,她腦海裡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當李梓如再一次清醒過來,睜開眼睛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的是趙霖峰的臉,他就像是一個睡熟了的大男孩一樣,那樣的純淨而又無害。
他的手臂還緊緊的攬著她的腰,李梓如輕輕的將他的手臂移開,她支撐著坐起身來,頭還是很暈,她無力的靠在床頭。天啊,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本該是她的弟弟啊,雖然兩個人之間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確實她是從小就把他當成是自己的弟弟的啊。她怎麼能最終和他上了一張床,就在這樣一個宋辰昱本無意傷害她的夜晚。
就在這時,一隻手臂環在了她的肩膀上,李梓如嚇得渾身顫抖了一下,卻是趙霖峰將她輕輕攬在懷中,他的唇湊在她的耳邊,說話時呼出的氣息弄得她感覺癢癢的,「梓如,你放心吧,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
李梓如靠在他的肩頭,沒有說話。
「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我的付出,更沒有後悔過我會愛上你,如果有下輩子的話,我依然會選擇愛你,我依然會選擇從一開始就遇見你,能夠一直默默的守護在你的身邊。」趙霖峰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這句話卻久久的迴盪在她的耳邊,強烈的震撼著她的心。
不行,這樣是不行的。宋辰昱才是她愛的男人,才是她要守候一生的男人啊。可是,她現在又在做什麼呢?她竟然背叛了他,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承諾,她真該死。
想到這裡,李梓如像觸電一般的離開了趙霖峰的懷抱。
「怎麼了,梓如?」顯然,趙霖峰被她過激的反應下了一跳。
「幾點了?我還要上班。」
「快十點了,看來你上午要請假了。」說著,趙霖峰掀開被子下了床。
李梓如一下子把被子拉到最高,將自己的身體裹得緊緊的。她低著頭,始終也沒有再看趙霖峰一眼。
聽到他穿好衣服的聲音,李梓如這才開口,「霖峰,我的衣服全濕透了,怎麼辦?」
「沒關係,我去幫你買一套,很快的,你再睡一會兒吧。」趙霖峰想伸手拍拍她的頭,李梓如卻一扭頭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