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就在那個樹林裡睡著了,當早晨的陽光照在我的臉上的時候,我知道新的一天開始了,我站起來,衝著夕陽的方向,深深的呼吸了一番。
我走出樹林,走到那個昨晚歌舞昇平的廣場,那裡早已一片狼藉,我打了倩雲的電話,昨晚上他被那個彝族小伙拉走了,他們之間不會發生一段愛情吧。
電話通了,倩雲的聲音有點慵懶:「哥,昨晚和靈狐妹妹纏綿的如何?」
「說什麼呢,我們之間很純潔,我要先回家了,你怎麼打算?」
「哥,我準備暫時留在彝寨,等拿到畢業證,我就準備在西雙版納工作了。」
「怎麼作出這麼一個決定,你的心被彝族小伙子俘獲了嗎?」
「嗯,我愛上了彝寨,也愛上了彝族的小伙子,哥,為我祝福吧。」倩雲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我笑笑,雖然倩雲的選擇有點難以讓人理解,但是只要她快樂就足夠了。
半天後,我駛上了回家的路,回到y城,我先去了班上,辦理第一件事情,就是辭職。在此之前,我先去了原來的主任那裡,聽了我的決定,主任怔了怔,然後長長的歎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從我的本心眼裡,我希望你繼續在單位裡,但是我還是佩服你的勇氣,你還年輕,應該能闖出一番事業。我只能祝福你了。」
主任的話很真誠,我深深的給他鞠了一躬,就準備退出,剛剛走到門口,他又叫住了我:「姜冰玉的事情你聽說了嗎?」
「姜冰玉,她怎麼了?」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此刻聽了主任的話,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殺了人,被判無期徒刑了。」
「什麼?怎麼會?」
「我們也是聽說,說她和一個更年輕的播音員都和副台長有染,為了爭寵她雇兇殺死了那個年輕的播音員。」
「那你知道她關在哪個監獄嗎?我想去看看她!」
「應該在zb市監獄。」
主任一說完,我就衝出了他的屋門,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我的車前。
車駛在去zb市的高速上,我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玉兒怎麼會做這麼傻的事情,她一向是工於心計的,雖然我們之間有這麼多的恩怨,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過的幸福。
在車上,我一直處於一種說不出是心痛還是什麼的狀態,玉兒年輕時清純的面孔總是浮現在我的腦海裡,三年前,因為趙雪的出現,我拒絕了玉兒的愛,三年後,又因為菲菲的原因而不能愛她,她現在的結局與我不能愛她好像有著直接的原因。如果當年我選擇的是玉兒,也許她的結局就不會是這樣了,我們也許就是一對恩愛的小夫妻。想到這裡我有了一種很重的負罪感。
車開的飛快,一個小時的時間我到達了zb監獄,通過這裡的朋友關係,找到了關押玉兒的地方。
我站在會見室玻璃的這一邊,焦急的等待著玉兒,她終於出現了,頭髮剃的很短,整個人都瘦掉了一圈,面容也十分憔悴。
我迫不及待的拿起電話,玉兒也很激動。但是拿起電話,我們卻誰都無法說出話來。我很激動,嘴唇顫抖著。而玉兒好像比我平靜一些,還是她先開口說的話:「風哥,沒想到你還會來看我。」
「玉兒,你永遠是我的朋友,你還好吧。」我說了一句很沒水平的話。
「好不好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能在死之前再見到你,能說出我心裡的話,我也欣慰了。」
「玉兒,我也有話對你說。」我有點哽咽了。
「風哥,先等我說完好嗎。」玉兒死灰般的眼睛裡,總算閃現出了那麼一點光彩。
我點點頭。眼睛看著玉兒,充滿了憐惜。
「風哥,我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我愛你,但是卻一次次的辜負了你,我這一生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你,可是我沒有好好的把握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被慾望整個的蒙蔽了,做了慾望的奴隸。我好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人生能再重來一次,我願意像菲菲那樣做你背後的女人,可惜這一切都不可挽回了,風哥,臨死之前,我想勸你幾句,就不要在愛情中搖擺了,菲菲才是你最應該珍惜的人,她愛你沒有任何的索求,能遇到這樣的女人是你一生的幸運。」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玉兒的話很懇切,我又忍不住淚如雨下。
「玉兒,對不起,我感到認識我是你一生最大的不幸。」
「不要這麼說,風哥,我感到認識你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事情,風哥,我想問問你,你恨我嗎?」
「不恨,從來沒有恨過,我對你只有愧疚。」
「我死也安心了,好了,風哥,不多說了,我怕自己會流淚,我最後求你一件事情,我死後,你能來我的墓前祭祀嗎,除了你沒有人會在乎我曾經存在過的。」
「玉兒…」說了兩個字我已經無法再說下去了,只能用力的點點頭。
玉兒站起來,臉上露出了潔淨的笑容,依稀就是三年前的那個年輕稚氣的小姑娘。
告別了玉兒,幾天的時間裡我的心情有點低沉,辦完辭職手續,我從那一千萬里提出了一百萬,然後來到楊月租住的那個房子,敲了敲門,然後上車,等待在胡同口,當我看到楊月出來,拿起放錢的包,向胡同口奔來後,我啟動了車子絕塵而去,然後我去了雪潔居,認認真真的打掃了一遍衛生,落鎖離開。
我又來到咖啡店二樓我和菲菲的臥室,咖啡店賣掉了,我一直租著這個屋子,為的是有一天菲菲也許會回到這裡。
我在和菲菲曾經纏綿過的床上坐了良久,最後當夕陽照進窗子的時候,我拿起筆,在牆上寫了這麼一首詩。
「曾經雪飛心已碎,,亂花入眼不知歸,如今芳菲已落盡,此世今生已無春。」
將筆扔到地上,我彷彿看到了菲菲溫暖的笑臉,我轉身,夕陽照在我的肩上,我含笑走出屋子,啟動了車子,向著京城的方向,向著我的理想進發。
故事已經結束,生活還將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