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如雪抱下樓的時候，吳玉已經把車開到了樓門口。看我下來幫我開了門，我把如雪抱進去，然後仔細的把她的頭、胳膊，腿都放好，包括她的頭髮都幫她順了順，讓她能以一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我的懷裡。吳玉一直看著我的動作，臉上無任何表情。等我把如雪安排妥當，她才走到駕駛室，坐下後，也不回頭：「沒想到你還挺細心的，看來什麼人都不是一無是處。」
不知為什麼，這個吳玉好像對我很有意見，從來沒對我說過一句好話，一句壞話。要不是我專著於觀察如雪的面色，全身心的都為如雪擔心，我早就和她針鋒相對，大吵一架了。
可能是等我反駁，這個吳玉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立即啟動車子。等了好一會，她忍不住回過頭來，看到我正準備幫如雪擦掉眼上的污濁物，看到我這樣，她眼裡竟流露出了少有的柔情。
「你和你懷裡的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這話問的少有的柔言細語。
我本來想沒好氣的回答一句：「憑什麼告訴你！」但是看到她眼裡的柔情，話到嘴邊變成了一聲歎息：「一言難盡！」
「不用一句話說完，到京城要有幾個小時的路程，你可以慢慢說給我！」吳玉邊啟動車子邊說到。
「你想聽我的故事，我可不想這麼便宜就告訴你，你要聽我和如雪的故事，你必須以你和如雪、藍飛的故事交換。」
「這種交換不等價，好了，我也不聽了，你還是悶在你的肚子裡吧！」吳玉猛的一踩油門，車一下子開了出去。
這讓我有點尷尬，因為我倒是很想把如雪的故事告訴吳玉，我也搞不清，我為什麼有這樣一種慾望。
車開出去好一段，吳玉不說話，如雪更不會說話，車裡的氣氛有點壓抑，我終於忍不住說到：「如雪很像我最愛的一個女人！」
「有多像！」對於我自己主動的訴說，吳玉沒有像我想的那樣表示嘲諷。
「十分的像，讓我見到她後，基本上都認為是老天又一次把我最愛的女人送到了我的身邊。」
「又一次？你愛的那個女人離開了你？她拋棄了你？」
「不是生離，是死別！」
「死別，不好意思，勾起你的傷心事了！」
「沒事，過去好多年了，痛苦早已經發酵，回憶更加濃厚，但是不是那麼痛了！」
「那你非常的愛那個她了？」
「是，非常愛！」
「但是如雪出現了，你就愛上如雪了，以她像你女朋友的名義！」
「如果她在我生命中停留的久些，也許我會愛上她，怎麼說呢，對她的感情很複雜，既想接近，在擁抱的時候感受趙雪回來的感覺，又不想去傷害她，玷污她的純潔。」
「這點我倒是能夠理解，看來你也是很有故事的人，對了有一個問題我心裡一直很迷惑，一個人一輩子只會真正愛一個人嗎？」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她的語氣裡我還是能感覺出她的眉頭皺在了一起。
她的問題，我同樣迷惑：「一個人到底一輩子會不會只愛一個人，好像會好像也不會。比如我原來深愛著趙雪，但是後來我發現我對菲菲，對芳雨，對小雅都有著無法割捨的感情，我無法說那些不是愛，但是我的心中一直也忘不掉趙雪，即使對後來這些女孩子的感情比趙雪的更轟轟烈烈，但是在我心中卻是無法取代的。從女孩子的角度說，菲菲好像是只愛我的一個人的，但是能經的住時間的磨礪嗎，芳雨愛過她的父親，後來應該也算是愛過我，小雅的愛曾經那麼深，最後也對我動了心，還有瑤姐對我的那種特殊的感情。其她女人七七和我相逢就是幾天，雖然很熱烈，但是卻是一時的激情，楊月對我更多的是一種崇拜、靈狐的感情最難以琢磨，至於那個玉兒好像她從來都沒有愛過別人，也許是因為她愛的只是她自己吧。想想我過往的經歷，每個女人對我，我對每個女人的感情都有很大的不同，哪一種感情才算愛呢！」
「怎麼沉默了，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看我很久都沒有回她的話，吳玉繼續問道。
「如果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要弄明白另外一個問題，究竟什麼才算愛！」
「這個好像很複雜！」
「對很複雜，你也這樣認為，那麼也就是說你也認為愛有很多種，每個人的愛都不相同，那麼你剛剛那個問題就好回答了，每個人的一輩子都不同，每個人的愛都不同，所以要問會不會只愛一個人，那麼有幾個人就有幾個可能！」
聽完我像繞口令一樣的回答，吳玉苦笑了一下：「你的回答很微妙，其實沒有說明什麼，但是我好像已經明白了什麼，看來你還是有一定內涵的！」
「難得。難得，吳大小姐今天都誇我兩次了！」
「原來我不瞭解你，當然我也一直沒有瞭解你的慾望，但是既然我們呆久了，就不自覺相互瞭解著，也許我們眼中的對方，都不是真實的！」
後來我們在車上說了其它一些高深的稀里糊塗的道理，到京城的時候，吳玉再看我的時候，就不像是看階級敵人一樣了。
按照小雅給我的電話，我們很順利的找到了那個大夫，這個大夫是一個40多歲的雅致男人，很是有風度和涵養，讓我不由的有點懷疑他是小雅的一個情人。但是後來一想也不對，小雅既然有這麼一個雅致的情人，怎麼又會被我這樣的老粗打動呢？
大夫仔細問了如雪的情況，又在如雪醒來的時候問了她幾句話，如雪當然還是一言不發，後來吳玉又帶如雪去做了必要的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後，那個大夫告訴我們如雪的情況和小雅說的差不多，就是要完全讓如雪振作起來，就要給她一次更強烈的刺激。這讓我又有點憂慮，不過讓人欣慰的是，大夫說讓如雪住幾天院，他倒是能幫助她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