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天下交通總匯,四通八達,往來之人絡繹不絕。
這些天大街上談論最多的就是東街大道上新開的一家氣派的酒樓,而最與眾不同的是該酒樓的屋頂居然是透明的。
邀月樓,就是人們口中的那家氣派的酒樓,而老闆則是從浙江來的富家子弟,李帆李少爺。
一年前,海帆帶著左詩和女兒離開了怒蛟島,同行的只有一個無依無靠而又好酒的劉爺爺。
離開前的那一天,凌戰天找過海帆,他囑咐說:「小帆,此一去可以說機遇和風險共存,遇到什麼事一定要謹慎,為了安全,我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
說完,凌戰天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海帆,海帆一看抬頭寫的是浙江布政使衙門。
海帆一直都有些疑問,就連現在社會中那些名義上的黑幫都會結交官府中人,怎麼怒蛟幫是這裡黑道巨擎會沒有呢,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海帆就有些釋然了。
帶著凌戰天另外交給他的一大筆資金,海帆從怒蛟島出發了。
在順江直下到了浙江杭州,順利的見了浙江的布政使大人,從這一刻起,海帆已經是布政使大人的族親了。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海帆在浙江的商業圈子裡算是小有名氣了,很多人都知道布政使大人一個親戚出手闊綽,生意做的很精。
在自己這個新身份有了些根基之後,海帆帶著老婆孩子出發前往了自己經過仔細考慮後選擇發展的兩個地點之一的武昌。
先不說武昌的地理位置,單就是覆雨翻雲中就有太重的戲份在這裡,所以海帆將自己的重要起點選在了這裡。
不過從杭州到武昌,海帆他們沒有在坐船,而是買了一輛馬車緩緩的行向目的地。
這麼做也是有原因的,因為浪翻雲在他們離開前見了左詩,在拿走不少藏酒之後,也給海帆留下了一張紙條,紙條上是幾個名字,和他們平時的活動地。
就著浪翻雲的一番美意,海帆這一路上行進的很有些成果。
禍害兩江的巨寇褚勁雄被人發現死在了情婦的家中,咽喉上插著一柄幾寸長的飛刀;人人喊打的採花大盜被人用飛刀射穿咽喉躺在一家客棧之中,在有
一連十幾位沿長江一帶的江湖敗類被人除掉,江湖上已經開始預言了一個善用飛刀的俠客將在江湖上崛起,可是在這段時間過去之後,沒有什麼新的新聞來佐證。
而這個時候海帆已經到了武昌,那些人只是順帶著練手的,殺他們顯不出什麼。
海帆一到武昌,立刻用自己在浙江那裡用熟的招數拜會當地的父母官,在有一些曾經跟海帆在浙江打過交道的當地商人的幫襯,海帆這個外來客迅速的在武昌站住了腳,並且在一個月前盤下了當地最大的酒樓,更名為邀月樓。
從海帆離開怒蛟島的一開始,海帆就很清楚的對自己說,先不提凌戰天交代自己要辦的幾件事,但就自己拖家帶口的就不容許自己只是在江湖上流浪的闖蕩。所以自己就將發展的目標盯上了跟江湖鍥合點最近的酒樓和青樓上了,邀月樓就是在這樣的考慮下建立的。
海帆已經通過秘密手段讓凌戰天派遣一些在江湖上鮮有露面的幫手,只是現在還沒有來。
這一年的時間,左詩的變化也很大,由於家庭生活很美滿,整個人顯得很活潑,在加上雯雯已經有一歲了,不再需要她時時刻刻照顧在身旁,有買的丫環照顧就可以了,所以在海帆的慫恿下清溪流泉也終於在她的手上誕生了。
海帆看著當空的圓月,不禁感慨圓月還真是自己的福星啊,前面的不說,就說自己現在經營的邀月樓能否順利的大開局面就要看今天的賞月會是否成功了。
海帆在浙江的時候偶見一個番商,他手裡有幾塊偶爾製出來的玻璃,只是當時沒有人認識這種東西的價值,就被海帆以極低的價格給收進了,本來海帆還想投資到這裡,可是一打聽才知道這也只是偶然下得到的,根本沒有任何保證能夠再造出來。
死心的海帆帶著這幾塊玻璃一同上了路,到盤下邀月樓之後,突發奇想將這幾塊玻璃放置到屋頂,並且以此為賣點,吸引武昌的一些文人墨客在月圓之夜一同來賞月。
不理會那些酸人在那裡不知所云的胡謅,海帆也知道了今夜過後,自己的酒樓就會在武昌成為一個話題了。
就在雇的夥計準備打烊的時候,從門外又進來一位客人。
此人年進中年,容貌俊偉,一身白衣,雄然直立,進門後只點了一壺酒,對還想說什麼的小二說:「喝完就走,不會耽誤太久的。」
海帆從二樓下來,第一眼就看見了這位平生僅見的美男子。
「是他?」海帆的心裡不禁一陣猜測,只是這人身邊沒有那一件長達丈二的顯眼兵器。
海帆下來之後,將還沒有正式供貨的清溪流泉拿出了一壇,親自給客人倒上之後說:「這是本店自製的米酒,希望客官能夠喜歡。」
那俊美客人拿著酒杯說:「怪不得這裡人都說邀月樓怪呢,看了掌櫃的你,某家還真是才有體會啊。」
說完,將酒一飲而盡。
海帆也沒有太在意客人話中的深意,他接著說:「不知客官打哪裡來啊?」
俊美客人大喊了一聲「好酒」,細細品味了餘香後說:「掌櫃的,看你店中這美酒也知定有好酒之人,豈不聞唯有飲者留其名之說,你如果非要問,那你也可以叫我飲者吧。」
海帆知道是不大可能從來人口中套出什麼了,只看見客人掏出一錠金子放到了桌上,抄起還有許多的酒罈,就要轉身出門了。
這口中還念道著什麼:「都說燕兒南飛,來年春暖花開時便會飛回來,可是你卻還是沒有再回頭啊?」
別人聽了這話,或許不會明白,可是海帆聽明白了,望著這個什麼時候都挺拔無常的身影有些走神了。
就在客人快要走出去的時候,海帆突然說了一句他自己都沒有明白的話:「這位客官,希望有空到金陵,我們那裡會有好酒相候。」
俊美客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看海帆,還有從內室走出來的左詩說:「掌櫃的在金陵也有買賣?」
海帆此時也不知道剛才怎麼就說出來這句話,雖然自己最近也在盤算著等怒蛟幫的人手一到就可以前往最重要的地方——京城了,可是現在卻還是沒影的事。
海帆說:「現在還沒有,不過快了。」
俊偉客人笑了一聲說:「那好啊,我會去的。雖然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答應你這個奇怪的要求,但是我應下的話從來沒有食言過。」
海帆沒有想到一個奇怪的邀請和一個重諾的男兒會在機緣巧合下救了海帆的家人。
就在那人去了不久,店裡快要閉上的大門中分幾批又進來十幾個人,海帆抬頭一看大頭的是熟人。
正是凌戰天按照海帆的要求挑選的一些人手,而領隊的就是跟海帆交厚的李飛他們四個。
在關上門後,一眾人來到後院,一番寒暄不必細說。
海帆能從四個人的身上看到他們這一年來的進步,他拉了說不停的李飛一下,對著他們幾個說:「二叔怎麼把你們派來了?」
李飛不服氣的說:「我們怎麼就不能來了,帆哥,我們這一年可不是瞎混過去的。」
海帆說:「我並不是說你們的武功怎麼樣,而是對於怎麼經營產業,怎麼搜集情報,怎麼打點關係,你們自問能夠做來嗎?」
海帆的一句話讓李飛不吭聲了,一旁的李央說:「副座派我們來也就是打打下手,順便負責一下嫂子和侄女的安全。」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封信,是凌戰天寫給他的。
海帆讀完信,對整個事情也瞭解了,這哥四個還真是像李央說的那樣,在名義上是海帆雇的護院,而真正負責各項事務的是同行的另外那些人。
在招呼了大家一起吃過飯後,海帆叫上那些主要的負責人把這裡的事情交代了一番,海帆只要在接下來的一些時日中帶著這幾個人在武昌的交際圈裡多露幾面,相信以這些人的能力可以讓海帆放心的去金陵。
在李飛馱著睡醒的雯雯在屋裡爬了好幾圈後,海帆就讓他們各自去安歇了。
李央這個時候問了一句:「帆哥,剛才我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白衣人提著一個酒罈,從店裡出去,那人是什麼來路啊,我總感覺到他不是等閒之輩。」
李飛也開口說:「那人俊的不像話。」
海帆說出了自己已經有九成把握的猜測:「厲若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