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楓努力的想去擋,卻被小瑤一腳踢開,千鈞一髮之際,小瑤捏住了她的手腕兒,奪回了匕首。
悅麗有些迷惑,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小瑤依然笑著,湊近她的耳邊,低低的道:「你贏了!你雖然笨,卻真心愛他!我用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替你在他心裡記一功,好好照顧他,好好愛他,好好的呆在他的身邊,不許背叛他,不許你先離開他,不許……我要看到他幸福!如果,你做不到的話,我絕對不會再放過你……」
迅速的轉身,離開,不再看倒地吐血的黔楓,清冷的聲音,在這森暗的林中響起:「黔楓,兩條命,還你當年替我挨的那兩劍!夠了吧?!你我的情分,就此終結!下次再見,兵戎相接,生死不計,絕不容情!阿英,我們走!」
不再停留,挺直腰桿,堅定的離開!
忘川……
忘川河邊,忘卻一切前塵往事。
【 奈何橋,路遙迢,
一步三里任逍遙;
忘川河,千年捨,
人面不識徒奈何。】
呵呵, 奈何?奈何?放下又如何?!
「顏小瑤!!!!」黔楓的聲音很身後響起,淒厲,隱忍,卻又帶著虛無飄渺的絲絲希冀,「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有沒有!你跟我說實話!」哽咽的聲音裡竟帶上了痛苦和哀求。
他不快樂!他不快樂!她感覺到了!
他不快樂!她感覺到他在痛苦!
他不快樂!他不快樂!他不快樂……
一切的狠話,一切的隱忍,一切的決心都在瞬間崩塌,下一刻,她已經衝進了那個她思念了六年,讓她安心,讓她上癮的懷抱,抱住了那個讓她癡迷,讓她犯傻,讓她離不開的男人!六年的相思,刻骨的痛,瞬間化為淚水,理智在這一刻崩堤,不受控制的噴湧而出。
「……小瑤……小瑤……」黔楓抖著手,試探的輕輕攬住她,直到感覺到那熟悉的觸感,魂牽夢繞的味道,才敢把她抱緊,死死的抱著,像是要把她鉗進自己的肉裡,融化在骨血裡,這樣,她就再也逃不掉,跑不了!只能完完全全的屬於他!只能屬於他!
「……小瑤……小瑤……」只能發出她的名字的喉間,低低的呢喃是濃濃的思念,是不確定的輕顫,是深深的抱怨。
「嗚……瘋子……我想你!我好想你,瘋子……」一拳又一拳,落在他的心口,砸在他的心裡!卻還是表達不出她現在的心情,放縱的愛,劃滿傷痕,卻不敢再放手!因為知道,放手比死守更痛,更讓他們無法接受。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他小心的抱著她,失而復得的心情讓他的心到現在都不能平靜。
「你記得?!」她抬頭,滿臉淚痕,小心的問。
「從來不曾忘記!」他湊近她耳邊,低沉堅定的訴說。
怎麼會忘記?!怎麼可能忘記呢?!
他唯一的愛,帶著悲傷,帶著絕望,帶著成全,帶著祝福離開了他的身邊!
他愛她,所以他懂她!他沒有刻意的去找,卻在不停的思念,他等待著,等待著可以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努力著,努力著可以給她全世界最好的!
六年,他活在不停的思念和努力裡,樂此不疲,甘之如怡!他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再站到她的面前,認真堅定的對她說出她一直想聽的那三個字。
六年,也讓他知道,幸福,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還有他們的家人,他和她都在乎著的人!
所以他傷好以後,救出司馬和黔研,揮師西南,拿下苗疆,馬不停蹄,取下西林和南越,以及悅國!北歸休養半年,再次西上,不出半年,統一西部地區!再是東北,東南,最後是宛!他不敢停下,也不想停下!
他要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他要他的小瑤和她在乎的人,無論走到那裡都在他的庇護之下!他要給她天下太平,他要還她家庭安樂!
只有天下太平,百姓才能安居,她和她的家人,她的朋友才可以遠離戰爭,她才可以真正的呼吸在平靜的天空下,快樂無憂!
這是他愛她的方式!不說,卻一步一步把整個天下都打給她!給她創造整片溫暖的天,看她幸福快樂的笑,傻傻的呆在他的身邊!
他就是這麼霸道,就是她的痛,也只能為他!
給了她六年去孝順父親,給了她六年去依賴朋友,給了她六年去品嚐彼此的思念,夠了!他來了!來搶走她!來奪取她一生的自由!不會再猶豫,無論付出多少!
六年都無法割潛的愛,還不能夠說明一切嗎?
「啪!」又是一巴掌,卻只有動作,聽得到微小的聲音和她顫抖的嗚咽,「為什麼?為什麼六年了,不來找我?!為什麼?為什麼……你知道我在哪兒的,你一定知道的……」
「不敢……不敢來啊,小瑤!怕自己不夠好,怕被你再次拋棄,怕……」怕你已經忘了我!就像剛才,你笑的那麼自然,那麼絕情,那麼漫不經心!你可知道,我有痛,我有多怕,我多小心翼翼!
「渾蛋!渾蛋!滾!滾……」小瑤踢打著逃離他的懷抱,惡狠狠的指著他,罵,「你這麼沒出息,就永遠別來找我呀?!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卻是早已泣不成聲。
「小瑤!小瑤!你別氣!你心肺一直不好!別氣!」黔楓不知道何時已經恢復了力氣,衝過去緊緊的抱住發狂的她,小心珍惜的抱住,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六年前很多次一樣,駕輕就熟,「苦了你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