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星兒擰著眉,不滿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
「怎麼了?」黔楓從發呆中回過神來,看著對面的星兒,有些小小的迷茫。
「您又走神了!」星兒的聲音裡帶著悶悶的鼻音。
「啊,抱歉!」黔楓點頭,手卻仍然不由自主的摩挲著手下的那本她除了回憶外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你……哎!」星兒無奈的歎息,「二哥哥!她不會回來的!好不容易逃走,她怎麼會再回來呢?!而且,司馬大哥會照顧好她的!」
「星兒!」黔楓瞬間抬眸,一片冰寒。
星兒覺得委屈。為什麼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著我,難道,真的再也回不到過去了嗎?就是像半年前那樣,也可以啊!
「星兒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黔楓的眉頭深鎖,聲音帶著壓抑的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我很清楚!我清楚她放不下司馬大哥,我很清楚她好自私!害了司馬大哥,現在又來害你!我不會給她這個機會的!你是我的!我認準了,你只能是我的!」星兒失控般的抓著他,不停的搖晃,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把那個人從他的頭腦中甩掉,把那個曾經的二哥哥給換回來,「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差在哪裡,為什麼?先是司馬大哥,然後是你!為什麼?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她有什麼好?為什麼是她?!你告訴我啊!」
「星兒!你清醒一些!星兒,你是怎麼了?」看著她呆滯的目光,激憤不已的舉動,黔楓不由的擔心起來。星兒不會這樣的!星兒怎麼會這樣?一定是那裡出了問題!星兒的修養絕對不會允許她自己這樣做的!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問題!
「對不起,我……」我這是怎麼了?最近變得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了,為什麼會這樣?
「星兒,發生了什麼事?」黔楓隱約的能夠感覺到她的不安和焦躁。
「沒有啊!」星兒閃爍的道。
「離莫琴遠點兒!」黔楓的聲音變得低沉嚴肅起來。
「關她什麼事?」不解。
「紅!」
「是,皇上!」今天紅輪行守崗。
「你姐姐走了多久了?」黔楓看著小小個兒的紅,想起了平日裡沒事兒時小瑤總是喜歡跑去抖他,嘴角不由上揚,面部表情慢慢柔和。
星兒看的心痛不已。
紅卻少不更事,不滿的小聲抱怨:「她不是我姐姐!」
「紅!她一直把你當親弟弟!」對於他的不領情,黔楓有些不滿,稍稍冷了點兒聲音,提醒。
「喔!」紅噘著嘴點頭。彆扭的不肯承認。
「想姐姐了吧?!」見他那小樣確實可愛,難怪小瑤平時老喜歡抖他,於是也不由玩心大起。
「才沒有!」誰會想那個女人,就知道欺負人,鬼才想她!
「口是心非!」黔楓評價。
某小孩兒臉憋的通紅,(難怪叫「紅」?!呵呵),焦急的抱怨:「我才沒有想過那個醜女人!你自己想也不要托我下水啊!」
「我也沒有想她!我想她幹嘛!又醜,又懶,還脾氣不好!臨走連幾句好聽話都沒有說,我才不想她呢!是你想她好不好?還誣賴我?」黔楓孩子氣的抱怨了一通,生氣的和紅抬起了槓,完全沒有注意到臉色越來越難看的星兒,和身邊越來越低的冷氣溫……
「爹,您……」司徒恆把玩兒著剛剛從黔蓮得頭上拿下的簪子,從裡面得夾層裡取出了兵符:「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恭喜爹!」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司徒元震驚不已。
「你該叫我什麼?!」
「皇……皇上!父皇!」司徒元撫著被打腫的臉,瞟著他的臉色,小心的說。
「哈……皇上?好!太好了!朕喜歡!」司徒恆肆無忌憚的大笑著,狂傲九天,「大局已定!去召集人馬,讓他們三天後聚集在城東四十里處,三天後,朕就要拿下這片江土!哈哈哈……」
「是,父皇!」臉依然很疼,可他卻沒有了反抗的勇氣!不是他不夠強,是老頭子太強!
司徒恆大笑著出了門,進了煉丹房,衣袖翻飛,石門已關。放眼過去,煉丹房中除了一些煉成的丹藥外,還有許多的藥方和醫書,多是醫者求之不得的聖書,如《皇帝內經》,《傷寒雜病論》,《神農本草經》,《千金方》等等,不勝枚舉。嘿嘿,老賊還挺厲害的嘛!可惜心術不正。(啊,沒錯兒了,這個「司徒恆」就是我們家可愛的貓咪小瑤寶貝假扮的啦!想來大家早就猜到了喔∼)
她伸手一本一本的把書取下來,當到第四本時,聽到後面的一面牆動了一下,果然有暗閣!裡面隱約有光線傳來,藉著這微弱的光,小瑤小心的跳了進去,兩旁的牆壁上每隔十步都掛著一個火把,顯然已經快燃盡,明明滅滅,不甚真切。
而暗閣很顯眼的正中央,擺的卻是一盞長明燈,那中間的一燈油還很足,只是燈芯已經燃盡。長明燈滅,大勢已去。繞過長明燈,藉著微弱的燈光繼續往裡走,裡面竟是越來越通明。這才發現,這暗閣的深處竟是一個大殿,確切點兒說是皇帝上朝早朝時的金鑾殿,連正位上的那把仿真龍椅都造的唯妙唯肖!可見這人是一多大的官兒迷啊!!!
小瑤不屑的撇嘴,只是用的是司徒老賊的那張臉,那表情實在彆扭的很。
小瑤走到龍椅邊坐了下來,來回摸起了上面大大小小可以扣動的地方,還真被她給摸到了,「卡嚓」一聲,龍椅向兩邊打開,小瑤離開跳起來,暗笑:「果然有機關!」
她伸頭一看,裡面裝的全是名冊卷宗。
打開一本來看,卻是一個帳簿,詳細的記錄了每一個大人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送或者收多少多少……天哪,應該是司徒父子一黨的,帶上!
還指著它還父親他們清白呢!再拿起一卷:天魔宮冷翠,雪雁……黔宮:雅姬,蘭才人……蘭才人?!天哪?!黔楓,我不在的這些天你要是去找別的女人,死了也活該!唉!你小子可一定要對姐姐忠貞啊!我可不要你死!這分明是司徒安插在黔國京都的死士名冊!帶上!就算是那小子不忠貞,她也不捨得讓他死啊!嗚嗚……我為什麼這麼偉大?!我真是偉大!(你真是自戀!)
其他多是他的個人財產和煉毒藥方,應該是挺厲害的,不然不會放到這兒,全帶走!有便宜不佔才是傻瓜呢!
要知道她為了扮成那老賊可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啊!身高不行,她穿了幾乎有十二公分的增高靴子,聲音不像,她吃了老四自製的「暫時變聲丸」,更甚者為了達到「巨像他」的感覺,她還粘了假喉結。加上托著個將近五個月的肚子,她是真的快累瘋了!這點兒物質補償絕對小意思!
拿了所有能拿的,當然也要攜帶方便,她拿得動的,然後出了暗閣,關上機關,小瑤便出了內室,走出煉丹房。吩咐下人說要閉關兩日,不許任何人打擾。抬步就又回了煉丹房內室……分割線……
「現在後悔嫁給我了吧?」
暗牢中,肩並肩平躺在硬板床上的兩個人,睜著眼睛,卻什麼都看不到。那微弱的暗光甚至連對方的五官都看不清楚。這樣的黑夜,如果在平靜的過去,在他們之間,是從來沒有過的!不是黔蓮沒有爭取,而是楊文成從來不給她那樣的機會。
這樣的夜,可以很曖昧。黑暗讓人恐慌,卻也讓人敢於去做在陽光下,從來不敢做,不敢說的事。黑暗也讓人孤單,落漠,想要去傾訴,想要尋求安慰。就像現在,在這個暗夜裡,楊文成對著她說出了他平時絕對不會說的話。
看不見她的表情,也得不到她的回應,這讓楊文成多少有些不滿。這不滿不是來自於她,更多的是來自於他所謂的自尊心,他不滿自己怎麼就問出了那樣的話!這不像他,一點兒也不像!
很久,久到他們都以為彼此都已經睡了,黔蓮的聲音才輕輕淺淺的在黑暗中響起,在這冷寂的暗夜裡,帶著絲暖意,穿透了空間和心靈的隔膜,平復了他煩躁不安的心:「我二哥曾經跟我說過!如果不愛,就讓自己遊戲人生,也算沒有白活,至少你自由過!如果愛了,就不要猶豫,抓住,綁住,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就算更多的是痛,也要享受著,因為,至少這一生你擁有過,沒有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