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楓的手猛然收緊,臉上的笑容卻不曾改變半分,盯著他和顏小瑤看了很久,淡淡道:「二哥!我黔楓是個男人!是個可以保護自己女人的男人!用自己的女人作交易,這種事,你以為,我會做嗎?!兄弟我會自己去救,青龍幫我會自己去收服!」
而後抬起右手,指著小瑤,一字一頓,卻堅定而又清晰:「這個女人,是我的人!我——不會——拿她——做交——易!不然,她會傷心的!」
「黔楓……」
方才聽到他和星兒那些話後的傷心、氣憤都已經被他的這幾句話給吹到了九霄雲外,頭腦瞬間空了,此刻的小瑤竟是不能正常思考,心裡滿滿的,眼眶澀澀的,有溫熱的東西從裡面慢慢滑下,在白瓷般的臉頰上落下清晰的淚痕,滋潤了有些微干的唇角,滑過尖俏的下巴,流出一個完美的弧度,打濕了胸口的衣襟,浸入厚厚的綢緞棉袍,彷彿就此消失,除了那幾不可見的水痕,什麼也不曾留下,也不能留著,可是卻流入了她塵封了太久的淡漠孤獨的心。 如同春日的細雨,潤如細無聲!滲透,暈開,充滿,填實,一點一點霸佔!不留餘地!直至再也不願回頭,直至心甘情願停留。
黔楓側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彷彿在說:放心,有我!
『放心!有我!』這樣的態度,這樣的對待,是她等待了多久的承諾啊!
曾經,她以為能夠給她這一切的人是司馬,卻原來,也只是她以為!
司馬,終究我想要的,你還是不懂啊!
交易!?我真的沒有想到,三年前,你因為一場騙局決然的離開我,三年後,你竟然會想用『一場交易;來把我帶走?!
司馬,在你那裡,我到底算什麼?嗯?!
無論什麼,我不怪你!
是我不懂得經營我們的曾經,所以我不怪你!或許,我們的相遇本來就是一個錯誤!我不想承認自己的失敗,可是,你的一個『交易』讓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失敗!
錯誤!不是一個人的!我也有!
既然,我們都錯了,那就沒有必要再錯下去!
司馬,我想要一個新的開始,開始我自己新的人生!沒有你的人生,可以嗎?
可以嗎?
我把過去的三年用來怨恨和祭奠對你的感情,不過,也該到此為止了!
就到這裡為止吧!
司馬不是沒有看到小瑤望著黔楓那幸福癡迷的眼神,捏緊了手,讓自己鎮定。不想就這麼放棄!如果錯了,他改,還不行嗎?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他放不下的,那麼,那唯一放不下的一定就是那個給過他無限幸福的小瑤!那些幸福,他想珍惜,卻大意的錯過了!如今,想要再次擁有,他卻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方法來表達自己對她的愧疚和深愛!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資格再擁有!可是,再怎麼樣,他都不想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他都想要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他天真的以為,或許一切還能夠回到三年前,回到那個只有他和她的兩人世界!任何人都介入不了,他也不再允許任何人的介入!
可是,還可以嗎?還來得及嗎?
他,真的回來的太晚,注定錯過了嗎?!
不!再努力一下!不能就這樣放棄的!
鎮定平淡的表情,盡量壓低的聲音,是他慣有的調節情緒的表現:「是嗎?看來三弟似乎很自信可以從我的手裡拿下青龍幫,可以救那些曾經同甘共苦的兄弟!」
「這不是自信,是實力!」黔楓依然靠著門,說話似乎都有些吃力,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只是笑容依舊邪魅飛揚,「二哥,一切就在這裡結束吧!我不想再給你挑戰我耐心的機會!這是最後一次!」
「你現在已經被我的人團團包圍,你還能做什麼呢?!」司馬研笑的自信張揚。
他不會輸,從小到大,他都沒有輸給黔楓過,無論是武功,戰術,還是贏得女人的心。從來沒有過!
這次也不會,不僅是因為好勝心,還因為小瑤就站在這裡,他不能輸。他要把她搶過來!
不知道何時,這個小小的四合院兒已經被團團圍住,周圍全是一些儒雅的書生,手裡清一色的折扇輕搖。好不壯觀!
「小瑤,跟我走!我帶你去遊歷天下,帶你過你想過的與世無爭的生活,好嗎?」真誠執著的眼神,帶著堅定不移的決心,和放手一搏的擔憂不安以及破釜沉舟。
如果,如果這樣的眼神,這樣的懇求,放在三年前,哪怕纖兒已經成為他們的障礙,她想,她或許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可是如今……
太晚了,研……
認識了黔楓,我才知道,有些感情有時間限制!而有的感情真的可以天長地久!
我不知道對於他的是不是後者,但是,我知道,對於你,已經成為前者。
「你要殺了我?」黔楓滿不在乎的問。只是那眸底的悲傷讓小瑤心疼。
「司馬哥哥!不要!」星兒沒有想到事情會往這樣的方向發展,不停的對司馬研搖頭。
「司馬研!」小瑤也從方纔的哀思中清醒了過來,直接衝到了黔楓的前面,直直的瞪著司馬研,毫不退讓。
「小瑤,星兒,他欠我的!我今天就要他還!」司馬研瞳孔收縮了一下,眼神變得越來越暗,望著黔楓,那裡面充滿的憤懣和怨恨。
「我欠你的?!」黔楓很奇怪的笑了,最後點頭,「好啊!那你打算怎麼來讓我還呢?!我的命?天下?還是顏小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