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英雄默默歎了口氣,抬頭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不等任英雄說完,後面一名暴徒衝上來,掄起鋼管,砰地砸在任英雄的後腦勺上。
任英雄只覺眼前一黑,天地好像陡然間旋轉起來。從視線裡所看出去的畫面,全都在劇烈的抖動著,就好像地震了一樣。
「呃……」任英雄再也支撐不住,眼皮一搭,翻身栽倒在了地上。
那名暴徒蹲下身來,探了探任英雄的鼻息:「他暈過去了!」
「帶走!」帶頭的暴徒揚了揚下巴,兩名暴徒迅速將任英雄拖進了轎車裡面,一行車飛快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這是一條黑暗而冗長的管道,任英雄在管道裡面艱難的爬行著。
他的四肢都被磨破了,鮮血流了出來,所過之處,留下了點點斑駁的血跡。
前面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這條管道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
他的呼吸越來越是沉重,他感到自己好累好累,彷彿靈魂都快要飄離他的身體。
黑暗中,他問自己:「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嘩啦!
一盆涼水從任英雄的頭上澆灌下來,把他淋了個渾身濕透。
任英雄驀地打個了激靈,一下子從昏沉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受到創傷的後腦還在隱隱作疼,他甩了甩腦袋,慢慢睜開了眼睛。
昏暗的燈光籠罩著他的臉,他很快就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這是一間狹小的屋子,從屋子裡堆放著凌亂的東西來看,估計是一間廢棄的小屋,或者是雜物房。他被人捆綁在一把椅子上,渾身上下被捆綁的死死的,一動也不能動。
屋子裡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四個穿著風衣的暴徒。
一個暴徒就站在他的身旁,手中拎著一個滴水的盆子,剛才那盆清水就是這傢伙淋在自己身上的。他沖任英雄冷冷笑了笑,隨手丟掉了手中的盆子。盆子落在地上,發出匡當聲響。
任英雄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劉箭的身影。
他的心中沒來由咯登了一下,他們把劉箭帶到哪裡去了?劉箭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你們究竟想要做什麼?」任英雄厲聲喝問,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的神色。
帶頭的那名暴徒走了上來,吐了口煙霧在任英雄的臉上,口吻冰冷的威脅道:「立刻停止對傲天集團的調查!」
任英雄一下子便明白過來,這伙暴徒是傲天集團派來的。這傲天集團果然狂妄,居然敢脅持警察。看來劉箭說的沒錯,傲天集團果然是很難對付的,調查都還沒有開始,就遭到了對方的暴力威脅。倘若調查出了什麼內幕,那豈不是會和姚磊一樣,被他們殺人滅口?
雖然任英雄清楚的知道前路凶險,但是,警察的天職卻讓他勇敢無畏。這些暴徒對他的脅持,非但沒有打壓下他的雄心壯志,反而激起了任英雄心中高昂的鬥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見任英雄沉默不語,帶頭的暴徒不爽的罵道:「你他媽聾了嗎?我在跟你說話!」
任英雄白了這名帶頭的暴徒一眼,淡淡說道:「如果我說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呢?」
帶頭的暴徒盯著任英雄的眼睛,幾秒鐘之後,他壓低聲音,在任英雄的耳畔陰冷的說道:「那我保證你會看不見明天早上的太陽!」
這已經是赤LUOLUO的死亡威脅了,但任英雄看上去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彷彿生死對於他來說,只不過如同浮雲塵煙一般。
任英雄呵呵笑了起來,帶頭的暴徒不解道:「你都快死了,還有什麼可笑的!」
任英雄調侃道:「我一直都想死,可是一直沒有勇氣,所以我得謝謝你,謝謝你送我一程!」
「媽的!」帶頭的暴徒臉色一沉,抬手將煙頭摁在任英雄的胳膊上。
滾燙的煙頭燒的肌膚滋滋作響,一縷白煙冒了起來,任英雄牙關緊咬,發出沉悶的嘶吼。
帶頭的暴徒冷冷笑道:「很過癮吧?我看你還他媽的嘴硬不嘴硬!」
說完這話,帶頭的暴徒忽然伸手掐住了任英雄的脖子,迫使任英雄張開了嘴巴。然後帶頭的暴徒猛地將熄滅的煙頭塞進了任英雄的嘴巴裡面,抬手一記勾拳打在任英雄的肚子上,強行讓任英雄把那顆煙頭給噎進了肚子裡面。
「味道如何?」帶頭的暴徒露出變態的笑容。
「呃……」任英雄乾嘔了幾下,瞪紅了雙眼罵道:「媽的個王八羔子!有種給我鬆綁,我們單挑!」
「單挑?你沒這個資格!」帶頭的暴徒一把抓住任英雄的頭髮,湊到任英雄的臉龐前面,陰狠的說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給你最後十秒鐘的機會,你若再這麼冥頑不化,那你的下場會和姓劉的一模一樣!」
「混蛋!你們對他做什麼了?」任英雄低沉的咆哮著,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帶頭的暴徒拍了拍手,房門打開,兩名暴徒拎著一個血跡斑斑的麻布口袋走了進來。
任英雄看見那個血跡斑斑的麻布口袋,一顆心呼嘯著墜向看不見底的深淵。
「讓他看看,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帶頭的暴徒揚了揚下巴,兩名暴徒解開麻布口袋,從口袋裡面拽出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
那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劉箭!
他的嘴巴被人用膠布封得死死的,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鮮血,胸口的幾個彈洞格外明顯。
「劉局!」
任英雄的眼眶倏地紅了,悲傷就像洶湧的海浪,狠狠的撞向他的胸膛。
雖然他和劉箭交往的事情並不算長,但是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彼此之間已經建立了深厚的情誼。他們不再是上級和下級之間的關係,更多的時候,他們像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現在,看見要好的朋友橫屍當場,任英雄難過的彷彿要炸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