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忽然從草叢裡躥了出來,一手端著一把AK-47指著那三名武裝分子道:「不許動!」
三名武裝分子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那人給吸引了過去,當他們看見兩把AK-47對著自己的時候,他們立即丟掉了罐頭,不敢動彈分毫。
文博吁了一口氣,把目光投向剛剛出現的那人,赫然發現,那端著兩把AK-47的傢伙竟然是黎樺力。黎樺力滿臉污垢,身上還有好幾道血口子,看樣子也是經過了浴血奮戰來的。幸好黎樺力的及時出現,無形中幫助文博脫離了危險的處境。不過令文博感到納悶的是,黎樺力端著AK-47,為什麼不直接射死那三名武裝分子呢?難道……文博驀地一驚,莫非黎樺力的槍械裡面根本就沒有子彈?
那三名武裝分子大概也想到了這個關鍵,三人對望了一眼,有些蠢蠢欲動,不過他們暫時還不敢下定決心,萬一黎樺力的槍械裡還有子彈呢?
「讓你們不准動!誰再動一下,我就他媽的打死誰!」黎樺力呲牙咧嘴的嘶吼道。
三名武裝分子果然不敢再動了,黎樺力歇斯底里的樣子讓他們感到有些害怕。
「你!把你的槍丟過來!還有你!你!全都把槍給我丟過來!」黎樺力厲聲呼喝道。
在那三名武裝分子看來,黎樺力這話可能出於兩個緣由:第一個緣由就是,他的槍械裡沒有子彈,所以他要對方把槍丟過來;第二個緣由,他是防止對方開槍還擊。但是,此時此刻,作為那三名武裝分子來講,他們必須把賭注押在第一個緣由上面,因為他們知道,一旦他們丟掉槍械,那等待他們的結果就只有一個字——死!
所以,那三名武裝分子突然動了,他們紛紛舉起手中槍械,就要朝黎樺力開槍射擊。
「呀喝——」
一直在觀察那三名武裝分子動靜的文博,在三名武裝分子動手的時候,他也動了。他從枝椏上面飛躍而下,同時踹飛了兩名武裝分子。兩名武裝分子向前撲倒在地上,黎樺力順勢夾住一名武裝分子的脖子,用力一擰,就把那名武裝分子的脖子給擰斷了。另外一名武裝分子剛想爬起來,黎樺力揚起槍托,重重地砸落在那名武裝分子的腦袋上,那名武裝分子登時腦漿迸裂而亡。
剩下的一名武裝分子在文博踹飛自己的兩名同伴的時候,他猛地伸展雙臂,死死地箍住了文博的脖子。文博憋得臉紅脖子粗,反手一把抓住了這名武裝分子的頭髮,然後一記重重的過肩摔,將這名武裝分子砰地一聲摔在身前的地面上。不等這名武裝分子喘過氣來,文博右膝猛地一沉,崩咯一聲壓斷了這名武裝分子的脖子。
文博站起身來,看了看滿臉血污的黎樺力,衝他豎起大拇指道:「好小子,不錯嘛,到現在還活著!」
黎樺力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漬:「那是!我還幹掉了好幾個傢伙!」
文博道:「其實你可以跑掉的!」
黎樺力淡淡一笑:「我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不過認識你們之後,我突然找到了人生新的意義,那就是幫助你們完成這次行動!」
文博微微一怔,他可沒有料到這個搶劫殺人無惡不作的黎樺力,會說出這樣深刻的一番話來。
突然,黎樺力臉色驟然一變,朝著自己一個箭步衝了上來。
文博心中一驚:「他要做什麼?」
「臥倒!」黎樺力嘶聲叫喊著,一下子就將文博撲倒在地上。
緊接著,文博就聽得轟隆一聲炸響,身下的地面都在微微的顫抖,一股巨大的氣浪向著四面八方洶湧開來。文博的耳膜被震得嗡嗡作響,腦袋就像被人掄了一悶棍似的,暈的很厲害。他的潛意識告訴自己,他們遭到了敵人手雷的襲擊。
有鮮血沿著自己的脖子滑落下來,文博迷迷糊糊的問自己:「我死了嗎?我死了嗎?」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也就是說,脖子上的鮮血並不是自己身體裡面流出來的。
文博搖了搖昏沉的腦袋,耳朵裡面就像有無數的蜜蜂在飛舞,一時間除了嗡嗡聲響之外,其他的一切聲音他都聽不見了。不過他還保持著清醒的戰鬥意識,他知道現在自己不能立刻爬起來,他要裝作自己死去了的樣子,好讓偷襲他們的敵人誤以為他們已經被炸死了。
文博靜靜地趴在地上,他在等著敵人的出現。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就有一雙軍靴出現在了文博的面前。那名武裝分子一腳將趴在文博身上的黎樺力給踹了下來,然後又用槍管捅了捅文博,想要檢查一下文博死透了沒有。
文博閃電般伸出雙手,猛地抓住了敵人的腳踝,雙臂驀地一使勁,將那名武裝分子整個地掀翻在地上。然後文博撲倒了那名武裝分子的身上,一手按住他握槍的手腕,一手揚起拳頭,一連數拳,狠狠地砸在那名武裝分子的下巴上,把那名武裝分子打得是鼻青臉腫,鮮血橫流。最後一拳落下去的時候,那名武裝分子徑直噴出一口鮮血,腦袋一歪,暈死了過去。
文博從這名武裝分子的褲帶裡摸出格鬥刀,刀鋒在他的脖子上使勁一劃拉,結果了這人的性命。
文博踉蹌著站起身來,他的腦袋就像灌了鉛一樣,又沉又重。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來到了黎樺力的面前。黎樺力躺在地上,微笑著望著他。那個微笑,令文博感到一陣陣的心酸,還有一陣陣的感動。
文博的眼眶倏地濕潤了,剛才若不是黎樺力用身體護住了自己,現在自己只怕已經被炸成了焦炭。其實黎樺力明明是可以自己跑掉的,但是他卻用自己的性命來拯救了自己的「敵人」。在這一刻,這個曾經的匪寇忽然間變得崇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