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捆綁著手雷的弩箭破空激射而出,直奔陳小東後背而去。黑暗中,弩箭就像一條毒蛇,悄無聲息的咬向陳小東。
嚓!弩箭並沒有射中陳小東,而是插入了陳小東身後的一棵大樹幹上。只聽轟隆一聲炸響,弩箭上面捆綁的手雷發生了爆炸。猛烈地爆炸摧毀了大樹,一排火浪翻湧起來,逕直把藏在樹幹後面的陳小東炸得向前飛了出去。
由於陳小東方才處在爆炸的中心位置,所以爆炸產生的傷害著實不小,他的背脊都被炸爛了,碎裂的彈片沒入了他的肌膚,鮮血淋漓,慘不忍睹。
「呃……」一縷血絲從陳小東的嘴角流瀉下來,他的喉頭微微顫了顫,就此停止了呼吸。鮮血在他的身下綻放出妖異的花朵,不知道,來年的這個時候,這裡會不會開出一片美麗的奇葩?
「喲!哈哈哈!」坤薩集團的武裝分子全都舉槍歡呼起來,他們可是受夠了鳥氣,現在看到對方慘死,心中自然是非常的愉快。
「小東!」
原本藏匿在附近的陳大東,聽見槍聲便朝這邊趕了過來,沒想到剛走到近處,就看見陳小東被炸飛的場景。陳大東只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撲通一聲,無力地跪倒在地上。
「啊——」陳大東痛苦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只能在喉頭深處低沉的咆哮著。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勁力彷彿都被抽空了一樣,整顆心空空蕩蕩的,一直飄向看不見的遠方。
兩行熱淚從奪眶而出,在陳大東的臉上肆意蔓延,陳大東緊緊地握著突擊步槍,噌地一下站起身來:「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
失去親人的痛苦令陳大東異常衝動,此時此刻,他一心只想著為弟弟陳小東報仇,而自己的生命,他卻已經置之度外。
「啊呀呀——」
陳大東端著突擊步槍瘋狂的掃射,吞吐的火龍一如他心中燃燒的怒火。
「哎呀!」
兩名武裝分子登時被掃倒在地上,其餘的武裝分子紛紛躲避。
陳大東完全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他竟然毫不躲閃,端著突擊步槍就那樣一路往前衝去,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所過之處,直打的植草飛濺,枯木斷截。
這是一種極其錯誤的作戰方式,因為他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都曝露在了敵人的槍口之下,一旦敵人有機會還擊的話,那將是致命的。
憤怒的火焰沖昏了陳大東的理智,他的眼睛裡面只有無窮無盡復仇的慾念。在極度的憤怒之中,陳大東的戰鬥力也提升到了極點。縱然他在快速的奔跑中,也能夠做出靈敏的反應。兩名武裝分子剛剛從掩體後面探出腦袋,不等他們開槍還擊,陳大東便精準的點爆了他們的腦袋。
一個彈夾很快就打完了,陳大東一邊奔跑一邊更換彈夾,動作異常流暢。然而,他不知道,躲藏在樹幹後面的毛臣柯也是一個高手,這個經歷了無數次戰火洗禮的狂徒,面對這些超一流的特種兵,他也絲毫不落於下風。
在槍聲驟然停歇的那一剎那,毛臣柯忽然從樹幹後面轉過身來,嗒地扣動了扳機。一支弩箭嗖地刺破空氣,帶著一縷勁風,噗地射中了陳大東的左大腿。
一朵血花飛濺而起,弩箭的精鋼箭矢整個地沒入了陳大東的大腿裡面,陳大東啊地一聲,單膝跪倒在了地上。
「混蛋!」陳大東撐裂的眼眶裡面,幾乎要溢出血來。他用槍托撐著地面,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毛臣柯一擊得手,自然不會放過趁勝追擊的機會。他迅速的搭上一支弩箭,再次扣動了扳機。
噗!
「呃……」陳大東發出痛苦地悶哼,第二支弩箭徑直穿透了陳大東的右肩肩窩,寒光閃爍的箭矢透背而出,絲絲血水順著箭矢滴滴答答的流瀉下來。
嗖!嗖!嗖!
毛臣柯一連射出了三支弩箭,一支弩箭穿透了陳大東的右小腿,將他釘在了地上。一支弩箭洞穿了陳大東的小腹。而最後一支弩箭則沒入了陳大東的心窩,直刺進心臟深處。
陳大東的面容瞬間凝固,他噗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搖搖晃晃仰天栽倒在了地上,就像一隻渾身插滿利刺的刺蝟。在閉上眼睛的時候,陳大東彷彿看見了小時候他和弟弟一塊兒圍坐在媽媽的面前,聽媽媽唱著那首動聽的歌謠:
「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裡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
「啊呸!」毛臣柯吐了口唾沫,猖獗的笑了起來:「哈哈哈!我他媽還以為中國的特種兵有多麼了不起呢,充其量也不過如此!」
「啊呀——」
旁邊的一名武裝分子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毛臣柯詫異的轉過頭去,但見一道血泉從那名武裝分子的脖子處噴濺而起,那道血泉起碼有三米來高,非常壯觀。
噠噠噠!
另外一名武裝分子大叫著扣動了扳機,子彈全都打在了自己的同伴身上,飛濺起朵朵血花。就在這名武裝分子開槍的同時,一道寒光突然從同伴的身後飛旋而來,由於距離太近,這名武裝分子還未看清飛來的是什麼物事,就覺脖子一涼,一把雪亮的格鬥刀已經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咽喉。這名武裝分子張了張嘴巴,哆嗦著栽倒在了地上。
「嗯?」毛臣柯驀地一驚,飛快地丟掉手中的弩弓,伸手就要去褲腿處拔槍。
那仁的身影一下子閃現出來,如同一隻矯捷的獵豹,呼地躥上來,一下子就把毛臣柯給撲倒在了地上,然後他揚起手中的叢林軍刀,狠狠地插向毛臣柯的面門。那仁黑堂堂的臉龐上面,寫滿了憤怒和悲慼,看見自己的隊友就那樣死在了敵人的面前,那仁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少數民族潛藏在骨子裡面的那種野性完全被激發出來,他嗷嗷嚎叫著,一心只想置毛臣柯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