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驚嚇的另外兩名武裝分子慌亂的開槍亂射,根本就不知道可怕的狙擊手藏匿在什麼地方。他們射出的子彈和路虎藏身的位置簡直風馬牛不相及。路虎從容的推膛上彈,又是一槍精準的點射,一名武裝分子的腦袋就像西紅柿一樣的爆裂開來,紅色的血漿噴濺在旁邊那人的臉上。那人嗷嗷大叫著,丟下武器,轉身便跑。
啵——
隨著輕微的槍聲響起,那名逃跑的武裝分子發出一聲慘呼,翻身栽倒在了地上。他的左腿骨被子彈給打斷了,劇烈地疼痛令他在地上翻滾哀嚎,留下一灘灘怵目驚心的血跡。這種痛楚比直接被爆頭還要難受十倍,這種情況無外乎只有兩種結局:一個就是被劇烈地疼痛活活折磨而已;第二個就是流血過多而死。很快地,那名武裝分子的哀嚎聲就漸漸的微弱下去,直至完全停止了呼喊。
僥倖逃脫的兩名武裝分子一直匍匐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腦袋。兩人就像是把腦袋埋入沙礫當中的鴕鳥,身子瘋狂地哆嗦著,模樣非常狼狽。他們根本不知道路虎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匍匐在地上有多久,當毛臣柯的喝罵聲在他們身後響起的時候,兩人才驚恐地抬起頭來。
毛臣柯抬起大頭軍靴,砰砰兩腳將這兩個膽小的傢伙踹翻在地上。然後掏出手槍指著這兩人,憤怒的罵道:「真是丟臉丟到家了,留著你們有何用處!」
「不……不要……」兩個傢伙還沒有呼喊出聲,毛臣柯就毫不留情的扣動了扳機。
砰——砰——
兩人的眉頭各挨了一槍子,鮮血很快就浸染了身下的土地。
毛臣柯覺得還不解恨,把整整一個彈夾的子彈全都發洩在這兩個傢伙的身上。然後指著這兩具屍體對身後的手下厲聲說道:「誰他媽再跟他們一個熊樣,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夕陽的餘暉渲染了天際,誰也不知道,在這片看似靜謐的原始叢林當中,此時竟然正在上演著一幕又一幕的血腥殺戮。人性在這裡已經變得不再重要,殺戮才是這裡唯一的生存準則。
朱劍拖著帶傷的胳膊,神情疲憊的在一個水塘邊上停了下來。他的右邊胳膊此時已經幾乎失去了知覺,這一路上,他已經換了三卷紗布,每卷紗布纏在手臂上,要不了一會兒,就會被染成浸血的紅色布條。朱劍臉色煞白,嘴唇烏青,冷汗就跟綠豆一樣,佈滿了整張臉龐。他知道自己若再不取出胳膊裡面的子彈,進行包紮止血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這也虧得朱劍是經過殘酷訓練的特種兵,若不然,換成普通人的體質,在經過了這一番奔跑之後,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朱劍感覺自己就像是洩氣的皮球,渾身的力量正在一點一點快速的消散著。水塘裡邊的水還不算渾濁,他捧了一把清水潑灑在自己的臉上,冰涼的水漬接觸到他的肌膚,使他的肌膚驀地一陣緊縮,整個人立刻感覺精神了不少。
朱劍伸手解開那已經浸濕透了的血色紗布,露出了裡面已經紅腫發黑的傷口。叢林裡的氣候悶熱潮濕,傷口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是非常容易感染和擴散的。朱劍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傷口周圍的肌肉已經開始腐爛潰敗,流出黑色的黏液,好像是血水和膿水的混合物。
朱劍找來一截枯樹枝,放在嘴巴裡緊緊咬住,以免劇烈疼痛的時候咬斷舌頭。然後他取出叢林軍刀,掏出防風火機,在刀刃上反覆灼燒,將那刀刃燒的微紅髮燙。接著,他取出水壺,倒了一些清水在燒紅的刀刃上面,只聽滋滋聲響,繚繞白煙升騰而起,籠罩了他的面容。
半晌,朱劍彷彿是下了很大的決定,右臂平伸,左手持刀,顫巍巍的遞到傷口處。然後,朱劍的眼睛驀地一閉,手腕一翻,猛地將滾燙的刀尖插入了傷口裡面。
「嗚……」
朱劍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冷汗就像倒豆子一樣,嘩啦啦的蹦跳出來。深入骨髓的疼痛閃電般襲遍全身,每一個毛孔都劇烈地收縮,每一根汗毛都直立了起來,那種疼痛是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的。那一刻,朱劍幾乎就想丟掉軍刀,放棄這個痛苦的過程。不過,作為一名優秀的特種兵,他的意志力還是非常頑強的。
軍刀只是短暫的頓了一頓,又迅速的切入了腐肉當中。他緊握著刀把的左手瘋狂的顫抖著,劇烈地疼痛令他的神經都不受自身的控制。軍刀切割著皮肉,發出嗤嗤聲響,更多的鮮血湧洩出來。他必須加快進度,不能再讓更多的鮮血流出來了。
「呃……」朱劍從喉頭深處發出野獸般的悶哼,軍刀在他的傷口處劃拉出了一個十字形的口子。扒開外面的皮肉,朱劍已經能夠看見那顆沒入肌肉的子彈。那顆子彈不算太深,還沒有傷及筋骨,若不然,這條胳膊此刻早已經廢掉了。
汗水就像瀑布一樣的流瀉下來,朱劍身下的地面都被汗水給浸濕透了。現在是他身子骨最為虛弱的時候,他必須趁著自己的意識還算清醒的時候,抓緊取出這顆子彈。
他輕輕地旋轉著刀尖,然後用刀尖挑著那顆子彈,一點一點向外挑。每挑一次,朱劍的身體都要狠狠地顫抖一下。終於,在他的身子顫抖了十數下之後,那顆子彈總算被挑了出來,叮地落在了地上。
「啊——」朱劍吐出那截木棍,歇斯底里的吼叫著。他的嘴角由於啃咬過猛,溢出了不少鮮血,在他張著嘴巴嘶吼的時候,血水就沿著嘴角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這短短的一刻鐘時間,朱劍感覺自己就像經歷了一個痛苦而漫長的人世輪迴。他用刀子將周圍的腐肉處理乾淨,防止發生感染和病變。然後從彈夾裡退出一顆子彈,撬開彈殼,將裡面的火藥均勻的灑在自己的傷口上,最後點燃防風火機,驀地一燃,一串火焰在他的胳膊上躥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