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的臉已經漲得通紅,他感覺胸口壓迫的非常難受,就像要撐裂開來一樣。由於缺氧,所以大腦的意識也在開始逐漸模糊。不過聽見隊友們的吶喊聲,文博又恢復了一點神智。他盡全力的伸長手臂,終於抓住了那根登山繩。然後他將登山繩死死地纏繞在自己的右手臂上,左手也伸過去抓住了繩索。
路虎沖隊員們叫道:「兄弟們,快來幫忙!」
「我們來!」陳大東和陳小東兩兄弟搶先跑過來,幫著路虎一起拉扯登山繩。
陷入沼澤地的文博異常沉重,就跟一頭大山豬一樣。路虎三人呼哧呼哧,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文博從沼澤地裡面一點一點的拔了出來。
在隊友們的幫助下,文博終於回到陸地上。這個體格最為精壯的漢子,此時也是累得精疲力竭,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的下半身裹滿了泥漿,看著自己狼狽的模樣,劫後餘生的文博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雨過天晴,太陽漸漸從雲霧後面探出頭來。陽光毒辣辣的射進叢林,使得叢林裡的氣溫迅速上升。
風暴小組足不停歇的走了整整一上午,差不多正午時分的時候,眾人終於停了下來,吃了些乾糧,順便給乾燥的身體補充了一點水分。
烈日當頭,即使是茂密的叢林裡面也是炎熱難當,眾人各自尋了一處陰涼的地方休息。
陳大東問路虎道:「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夠進入卡索集團的勢力範圍?」
路虎道:「按照這種行進的速度來看,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
梁寬啃著壓縮餅乾,含糊不清的說道:「他奶奶的,這種鬼地方我可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了。在這裡呆著,我情願回生死島去,至少那裡風光秀美,景色……」梁寬忽然就不說話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仁,眼珠子彷彿都要從眼眶裡面掉出來。
那仁被梁寬看得渾身發麻:「你……你幹嘛?」
梁寬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臉上的表情在這個瞬間就像是被凝固了一樣,彷彿看見了一件極為恐怖的事情。
四周突然變得安靜下來,眾人都從梁寬的神情當中看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所有人的注意力高度集中,進入了凝神戒備狀態。尤其是那仁,由於梁寬的目光就落在他的身上,所以他很明顯的感覺到,危險就在他附近。
隊員們全都悄悄握緊了武器,這個時候,就看見梁寬給眾人做了一個閃開的手勢。在梁寬左右兩邊的朱劍和游礫偉躡手躡腳的退了開去。然後,那仁竟然發現,梁寬的目光在漸漸往自己的身下移動。
那仁慢慢低下腦袋,他此刻正坐在一截枯木上面,當他低下頭去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屁股下面坐著的枯木好像有點輕微的抖動。那仁心中暗暗生疑,這個時候,那截枯木忽然加大了抖動的幅度,與此同時,就聽見梁寬從嗓子深處發出一聲沉悶的嘶吼:「那仁,小心!」
忽然間,那截枯木竟然嘩地一聲從泥地裡躥騰起來,逕直將坐在上面的那仁拋向了空中。「啊?!」眾人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在這個瞬間,大家才清楚地看見,那根本就不是什麼枯木,而是一條三米多長的叢林灰蟒!水桶般粗壯的身子,猩紅色的眼睛,詭異且恐怖。
因為那灰蟒的蟒皮太像是發霉的枯木了,所以那仁竟然一屁股就坐在了灰蟒的身上。這條灰蟒也是狡猾異常,它並沒有立刻對那仁發起進攻,而是偷偷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就是它睜開偷看的時候,梁寬眼尖,一下子就發現了這截枯木的異樣,從而才知道這是一條蟒蛇,所以立刻打手勢讓周圍的隊友們先行躲避。本來他想叫那仁暫且不要動彈,但是灰蟒已經知道自己的偽裝曝露了,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搶先對那仁發起了攻擊。
灰色大蟒就像是一股旋風,驀地從泥地裡躥騰而起,掀起濃烈的腥風,周圍的泥土沙石全都被捲飛了開去,辟里啪啦砸落在眾人身上。
游礫偉和朱劍率先舉起了突擊步槍,文博趕緊喝止道:「不要開槍,當心傷到那仁!」
眾人不敢開槍,又無法上前幫忙,一時間只得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那仁與灰蟒做著生死搏鬥。
那仁被灰蟒拋上空中之後,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於是唰地拔出了叢林軍刀。在落下的時候,他手腕驀地一翻,將叢林軍刀嚓地插入了灰蟒的七寸。這一刀又快又準,叢林軍刀一下子就沒入了灰蟒的皮肉,只剩下一個刀把露在外面。
灰蟒疼得在地上翻滾了一圈,但是它可不會這麼輕易死去。憤怒的灰蟒尾巴一甩,呼地就捲住了那仁的身體,然後立刻就像爬山虎一樣,圍繞著那仁呼呼的纏了好幾圈。蟒蛇捕殺獵物的慣用手段就是先用身體將獵物給纏住,然後將獵物活活勒死,最後再慢慢吞噬。
蟒蛇勒住獵物的力量是巨大的,是可怕的,那仁區區肉身,又怎承受的了蟒蛇那如同金剛箍一樣的纏繞?不過幾秒鐘的工夫,那仁的額頭上就溢滿了冷汗,渾身的骨頭辟啪作響,彷彿隨時都會爆裂。
那仁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一張臉憋成了紫紅色,看樣子已經使出了渾身的盡力,這個彪悍的蒙古漢子,在做著頑強的抵抗。灰蟒再次緊了緊身子,遠處的隊員們都能聽見那仁體內骨骼的卡卡聲響。照這樣下去,過不了兩分鐘,那仁就會氣絕身亡。
隊員們又不敢輕易開槍,因為突擊步槍的子彈會貫穿灰蟒的身體,從而傷到那仁。如果用手槍的話,對灰蟒又無法造成致命的傷害,反而會激怒灰蟒,對那仁發起致命的一擊。
眾人正自焦急的時候,只聽砰地一聲槍響,一群鳥雀被驚得飛出了叢林。在槍聲響起的同時,灰蟒的腦袋突然爆裂開來,腥臭的血霧騰飛而起,噁心的零碎兒四散飛濺。灰蟒的身體頓時癱軟下來,就跟解開結的繩索一樣,軟綿綿的盤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