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生死線:死神十字  第20卷 雕刻
    陳大東和陳小東的姿勢算是相當優美,整個垂降過程輕靈流暢,沒有絲毫的停滯,光從這垂降過程就可以看出兩人果然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

    路虎扣好安全帶,轉身背對著機艙外面,深吸一口氣,縱身往外一躍,雙腿夾著那根繩索呼呼呼的往下降落。直升機槳葉掀起的颶風,把附近的樹木都吹得東倒西歪。

    不一會兒,八名隊員全都安全降落在地面,最後下來的那仁衝上面比了個「OK」的手勢,兩根繩索迅速收回了直升機裡面,然後直升機低空盤旋著掉轉機頭,努哈刺勒對著下面的風暴小組揮了揮手道:「祝你們好運!」

    直升機漸行漸遠,轟鳴聲慢慢消失在無垠的蒼穹。

    轟隆隆!轟隆隆!

    滾滾雷聲在死亡叢林上空縈繞迴盪,耀眼的閃電如同出鞘的利劍,唰地刺破厚厚的鉛雲,照得原始叢林淒淒惶惶。天色異常灰暗,不過傍晚時分,叢林裡面就已經被黑色潮水所吞噬。

    風暴小組垂降的地方是一片齊腰深的荒草叢,那些荒草隨著勁風拚命地搖曳著,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路虎抬頭望了望黑壓壓的天空:「暴雨就快來了,我們得先找個地方避避雨!」

    眾人點點頭,迅速朝叢林裡面走去。叢林裡面伸手不見五指,隊員們打開了狼眼手電,這種手電短小精悍,光亮度極強,而且射出的光線不會分散,是野外冒險和作戰的必備物品。

    八道狼眼射出的白光,就像八把雪亮的刀子,唰地劃破了黑暗的迷霧。一道白光恰好落在前方的枝椏上面,驚飛了一群倦鳥。

    路虎用指北針確定了方向,然後帶著隊員們慢慢向前走去。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起來,一個原因是叢林裡能見度實在太低,雖然狼眼的光芒很亮,不過林木蒼莽,狼眼所能照射的範圍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另一個原因就是叢林裡的地形十分複雜,地上不僅有尖銳的灌木和錯綜盤扎的樹根,有時還會有可以吞噬任何生靈的沼澤。除了這些之外,還要注意藏匿在草叢裡的毒蟲和蛇類,冷不防被它們咬傷一口,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概是由於暴風雨即將來臨的緣故,叢林裡面的動物都躲了起來,使得叢林裡安靜異常,連一絲蟲鳴都沒有。連綿起伏的樹林遮掩了蒼穹,黑雲就像鍋蓋一樣的倒扣在叢林上空。空氣異常沉悶,讓人感覺相當壓抑。

    暴風雨來臨之前,叢林裡面的水汽全都向上升騰,叢林間悶熱潮濕,眾人沒有走多遠就已經汗流浹背,迷彩戰鬥服濕漉漉的黏在背上,倍感難受。

    又是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黑暗,叢林裡影影綽綽,彷彿有無數的鬼魅魍魎在咆哮。緊接著,嘩啦啦的暴雨便落了下來。那雨來得甚急,就像是從天上傾瀉下來的一樣,辟里啪啦的砸落在叢林中,叢林裡面很快就升起了一片溟濛的水霧,狼眼手電的射程也驟然縮短。

    雖然頭頂上有如同傘蓋一樣的樹冠擋住肆虐的暴雨,但是那無數的雨滴依然可以穿過枝椏的縫隙,沒頭沒腦的砸落下來。天地間頓時拉起了一道晶瑩的水簾,在金三角這種炎熱之地,如此兇猛的暴雨那是常有的事情,只是風暴小組實在不趕巧,剛到金三角就遇上了暴風雨。

    文博抹著臉上的水漬道:「這雨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我們趕緊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梁寬指著前面一棵參天大樹道:「我們到那棵樹下去避雨吧!」

    朱劍道:「你瘋啦?這電閃雷鳴的跑去樹下躲雨,很容易遭雷劈的!」

    梁寬道:「我們現在渾身盡濕,呆在這裡也容易遭雷劈!反正我這輩子又沒做過什麼壞事,我就不信雷公他要劈我!」說著,梁寬當先朝著那棵大樹跑去。

    眾人看了看四周,確實也沒有什麼避雨的地方,於是把心一橫,都躲到那棵大樹下面去了。

    這棵古木估計有數百年歷史,如同一把參天巨傘佇立在地上,它的枝椏濃郁茂盛,向著四周蔓延到十數米開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傘蓋。樹幹上枯籐纏繞,根須倒垂。粗壯的樹根就像爪子一樣的突兀出地面,強大的根繫牢牢的深入地下,汲取養分。

    大樹下面的土壤還比較乾燥,躲在這裡也不會被雨淋到。才短短的工夫,眾人就已經被淋的透濕。為了防止著涼,大家七手八腳的從樹幹上砍下一些枯籐根須,升起了兩堆篝火。火光的照耀下,眾人頓覺溫暖了不少。大家把濕漉漉的衣服褲子全都脫下來,放在篝火旁邊烘乾,然後取出一點乾糧分著吃了。

    陳大東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道:「我看這雨估計得下整整一宿,我們今晚就在這裡宿營吧!」

    眾人點點頭,取出兩個行軍帳篷,留下陳大東和陳小東兩兄弟守夜,其餘六人分別鑽進了兩個帳篷裡面。由於時間尚早,大家誰也睡不著,各自幹著各自的事情。

    梁寬在那裡饒有興致的翻看著軍事雜誌;那仁在一旁養息凝神;朱劍和游礫還在討論著生死島上的那顆智能炸彈;陳大東和陳小東在篝火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路虎在那裡擦拭著自己的銀狐狙擊槍;文博不知道從哪裡撿來一塊木頭,用叢林軍刀不停地在木頭上鑿刻著。

    「你在做什麼?」路虎問文博。

    「雕像!」文博說。

    只見文博手指靈巧的跳躍著,落刀時輕時重,木屑窸窸窣窣的紛揚著落下。他的雕刻技巧十分高超,不一會兒,那塊原本什麼都不是的木頭在他的手中已經初具人形。

    路虎已經隱隱看出來,文博雕刻的是一個女人,毋庸置疑,他雕刻的一定是死去的女友。

    「你還是忘不了她?」路虎問。

    文博專心致志的雕刻著手中的木頭,頭也不抬地說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說忘就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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