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麗無聲的看著安鵬,心中很亂。
可是沒有阻止安鵬。
安鵬躺在沙灘上,好長時間。
才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的對吳麗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吳麗搖了搖頭表示沒有關係。
安鵬苦笑道:「好像最近總是在失態。
我們到前面走走吧。」
吳麗點了點頭,兩個人又沿著海岸繼續走了下去。
安鵬望著大海,步伐沉重。
兩個人一直走,傍晚的時候,兩個人走到了一個海灣。
陽光灑在海面上,都是一層金色。
遠處有一個小島。
海面上飛舞著幾隻海鳥。
四周靜極了。
安鵬看著這裡,臉上的表情慢慢起了變化。
突然指著大海問道:「你看到了嗎?
那海水是紅色的。」
吳麗也看著大海,可是在她的眼中,那海水是蔚藍的,是金色的。
哪有紅色的。
吳麗搖了搖頭:「那海水不是紅色的。」
安鵬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繼續說道:「那紅色的海水,就在海面下翻滾。
整個海水都變成了紅色,都是我的陰謀。
是我的陰謀把這片海染紅的。
你看見了嗎?
你有一艘白色的遊艇。
多白啊。
在這海天之間,好像一個精靈。」
吳麗並沒有看到遊艇,可是也沒有說什麼。
安鵬的眼神變得空洞,目光沒有焦點:「我們相約出海。
一直開到了這裡。
那倆個女孩子下到水中游泳。
那個警察說要換泳褲。
潛進了我的房間。
我一直通過監視器在監視他。
他很無恥的打開了我的箱子,翻動裡面的東西,裡面有那遺囑的複印件。
我想我的陰謀就要被揭穿了。」
說到這裡,安鵬冷笑了一下。
臉上的表情,冷酷之極:「不過這也沒什麼,我已經做好了準備,把他們約出來,就是想做一個最後的了斷。
我想的很好,如果他們可以放下懷疑,我也可以放過他們。
可是那個警察的舉動當我很是傷心。
既然他一定要這樣,那麼我也只好這樣了。」
吳麗忍不住問道:「那你怎麼做了呢?」
安鵬一陣冷笑:「我還能怎麼做。
當然是殺了他。
我進房間之前故意弄出點聲音,當我打開房門的時候,那個警察果然已經收拾好了,站在那裡。
我笑著問他『你怎麼還不換泳褲?』
他居然說他沒帶。
我拿了一個泳褲給他,就在他回頭之際,我用鎯頭,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後腦之上。」
說到這裡,安鵬的眼中佈滿血絲,好像那殺人的場面又浮現在。
迸出的鮮血,不僅染紅了房間的地面,也染紅了安鵬的雙眼和安鵬的心。
吳麗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安鵬:「你真的殺了那個警察?
可是要是海裡的兩個女孩子發現了怎麼辦?」
安鵬咬牙切此的說道:「一旦開始了,又怎麼能停下去。
我殺了那個警察,就不能回頭了。
不過是對還是錯,我都不能回頭了。
既然他們不讓我得到愛情。
我只能得到那兩億美金了。
我和那個女孩子已經登記了,在法律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
我可以得到那份遺產了。
我現在也在沒有顧忌了。
我跳進海中,又殺掉了那個女孩,還有她的朋友。
就在這裡,就在這個寧靜的海灣。
從那時候開始,這裡的海水就變成了紅色的。」
安鵬的手在微微顫抖。
眼中有淚水流出來:「我竟讓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殺死那個女孩時候的心情。
那時候的我應該是一片空。
可是那情景就好像已經製成了一個影片。
在我的腦中不斷的播放。
我可以看到我自己,我的表情,我眼中的血絲。
我的狠毒。
我也可以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臉。
可是那張臉沒有一點血跡。
依舊是那麼的青純,那麼可愛。
甚至帶著淺淺的笑。
可是,越是這樣,我的心就越難受。
我們有辦法放下這一切。
可是在我產生幻覺的時候,出現的那張臉是極其恐怖的。
她帶著詭異的笑容,嘴角和眼角都留著鮮血。
那樣子好像在向我討命。
我總是在這兩張臉之間徘徊。
不是愧疚之極,就是恐懼至極。
我真的要瘋了。」
吳麗皺了皺眉頭,問道:「那後來你是怎麼做的呢?」
安鵬抬起了頭,看著吳麗,沒想到吳麗並不關心他的感受,竟然對事後的事情感興趣。
安鵬想了想,說道:「後事不太容易處理。
不管怎麼說,也是三條人命。
不過在此之前我就已經想好了。
我需要一個爆炸。
一個合情合理的爆炸。
遊艇的發動機可以幫助我。
而且我還要受傷。
這些我都做到了,我也收了很嚴重的傷。
遊艇被炸成了碎片。
他們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不知道順著洋流飄到了哪裡。
這件事情也就成了一個意外。
在當時還是一樁很大的新聞。
我也順理成章回到美國治病,更加順理成章繼承了那兩個億的美元的遺產。
之後我也在關心著這件事。
聽說後來只找到了那個女孩子的屍體,她的朋友和那個警察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吳麗歎了口氣:「你的故事完事了?」
安鵬點了點頭。
現在的安鵬出奇的平靜,好像把壓抑心中的動氣傾吐出來以後,人也輕鬆了。
吳麗又問到:「你覺得用四條人命,換來這兩億美元值得嗎?」
安鵬鬆了聳肩膀:「值得嗎?
現在才考慮值得不值得是不是有點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