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大雨也停下了。
街道上只留下了大雨肆虐後的痕跡。
很多樹木都被連根拔起。
城市的排水系統經歷著巨大的考驗,很多地方形成了水深及腰的小湖泊。
孟曉美已經換了衣服,走到門外,深深地吸了一口雨後清新的空氣。
感到心情也跟著清爽起來。
用力的晃了晃腦袋,把昨晚那可怕的一幕晃出了自己的大腦。
突然,一隻手在身後拍了她一下,孟曉美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郝菲。
郝菲和孟曉美是護校的同學,畢業後都被分配到這個醫院。
不過不同科,郝菲在婦產科。
可是兩個人住在一起租的房子。
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孟曉美嗔怪的看著郝菲,推了郝菲一下:「討厭,人嚇人嚇死人的。你不是夜班阿,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郝菲撇了撇嘴,假裝一臉委屈的樣子說到:「哼,知道你上夜班,好心好意的早點來和你一起吃早飯。
你還怪我。」
孟曉美笑了笑:「好了,知道你最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兩個人在醫院邊上的一個小吃部裡坐下,一碗熱呼呼的餛飩下了肚,孟曉美真的感到有點疲倦了。
郝菲看著孟曉美的樣子:「快回去吧,曉美,看你的樣子眼袋都下來了,回去睡覺吧。」
孟曉美很想把昨晚的事情告訴郝菲,可是現在實在是睏倦的難受。
也就沒說什麼,起身走了。
兩個人在小吃部門口分手,租的房子就在離醫院不遠的地方,走路只需要五,六分鐘。
很快孟曉美回到了家裡,拉上了窗簾。
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朦朧中,孟曉美好像又聽到雨聲。
孟曉美站起來,到窗邊關上窗戶。
可是就在關上窗戶的一霎那,一道閃電閃起,一張臉出現在孟曉美的窗戶上,孟曉美就是一驚。
這張臉和在醫院看到的那張臉是一樣的。
那笑容,那帶血的牙齒。
孟曉美嚇得大叫起來,身體一晃。
可是她並沒有倒下,為什麼會這樣?
孟曉美問自己。自己馬上回答:「你在做夢。」
孟曉美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現在在夢裡她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就是醒不過來。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這是夢,全都是假的。
小美,你快快醒來。
手啊,你動動,腳阿,你動動。
可是這一切都無濟於事,孟曉美努力的轉動腦袋,眼睛已經微微睜開,可是就是無法擺脫這個夢魘。
眼睛看到的景物,就那樣定格在大腦中,不管怎麼樣也不再轉換。
似乎在夢中還聽到了那張臉的笑聲,那笑聲好像來自地域,聽得人心裡發抖。
又好像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嚨,連氣都喘不上來了。
慢慢的那張臉在眼前放大,孟曉美的恐懼已經到了極點,只聽耳邊嘩啦一聲,孟曉美終於坐了起來。
在床上喘著粗氣。
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個馬克杯被打翻在地上,那嘩啦聲就是馬克杯摔在地上的聲音,馬克杯很結實,並沒有摔壞,還在地上打著轉,杯中的水灑了一地,地上散亂著水漬。
孟曉美坐在床上,看了看窗外。
外面沒下雨,可是天還是陰沉沉的,屋子裡面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出來是幾點了。
曉美回想著那夢境,真的很可怕。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了。
孟曉美驚恐的看了一眼電話。
上面顯示時間是十一點二十,來電話的是董環。
好久,孟曉美才接起來。
電話裡面傳來董環的聲音:「小美,還睡呢?我們逛街吧。」
孟曉美含糊的答應著。
董環好像興致很高:「一個小時後,我們步行街見。」
孟曉美放下電話,打量著房間,感到那張臉隨時會出現在房間裡,一想到這些,就感到不寒而慄。
出去走走也好,等郝菲回來就不會這麼害怕了。
孟曉美這樣想著,一下子跳下了床,快速的洗漱了一下,走出了房間。
外面的天還是陰沉沉的,好像隨時都會下雨。
孟曉美坐車來到商業步行街,董環已經等在那裡了。
看了看孟曉美說道:「怎麼了曉美,沒休息好?怎麼還有個黑眼圈。」
孟曉美歎了口氣:「還是不那個臉嚇的,回去睡覺還在作惡夢。」
董環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看了看孟曉美說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我和劉大夫都沒看到啊。」
孟曉美不想再爭論這件事,甚至不想再去想這件事情。
沒有作聲。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走進了一家大商場,在一個化妝品櫃檯。
董環在試一個化妝品,不經意地說道:「曉美,昨天送來的那個死掉了。」
孟曉美心裡就是一顫:「真的?我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也沒有救活?」
董環一邊把試用裝抹在手背上,一邊說:「可不是,才不到三十歲。」
孟曉美沒有作聲,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兩個人又回到街邊,空氣變的悶熱。
烏雲就在頭頂上,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甚至呼吸都很困難。
董環買了兩杯冷飲,兩個人喝著。
董環看了看天空:「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有這樣的天氣,看來還是要下雨的。」
這時候路邊傳來一聲汽車喇叭。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路邊。
車窗搖了下來,一個男人在向街邊的一個人問路。
孟曉美不經意的一瞟,竟愣在當場,那個坐在車裡的男人和出現在窗外的男人長著同一張臉,要是現在在他的臉上加上鮮血,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尤其那笑容,更是讓孟曉美終生難忘。
孟曉美摀住了自己的嘴,才沒有叫出來,這時候那個男人也好像不經意的向孟曉美撇了一眼。
又是那個笑容,冷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