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一聽,臉色又一片血紅,趕緊去辦了。
他轉身進門,走到床邊將展容扶起:「你慢些。」
展容用被單遮住身子,低聲道:「你拿衣服給我……」
他看了一眼被甩在地上的衣服,乾脆重新去給她拿乾淨的。拿了過來,他看見她肩膀上有青紫,情不自禁地伸手過去。
展容一嚇,忙躲著他,雙眼驚恐地看著他。
他手一縮,將衣服放在床上,又去梳妝台邊翻找一陣,拿了一把梳子過來。
她還是用被子裹著身子,並沒有穿衣服。他在床頭坐下,撩起她的頭髮梳起來,兩眼只盯著她身上的吻痕。梳了幾下,他低頭吻了吻她的肩膀,在她耳邊道:「下次我輕些……」
「……」
「你總不理會我,我有時候難免失控……得不到你的心,總還想得到你的人……」說著,他的聲音居然有幾分哽咽。
胭脂把水端來,他放下梳子,自己去端了水進來,將胭脂關在門外。然後擰了帕子,要去掀被子。展容死死拉住,他道:「我給你清理一下。」他要了她兩次,她總不能這樣換衣服!行動能自然嗎?
「我自己來!」她低吼,再厲害的性子,她也是女兒家,早已羞憤不已。
他看她一眼,卻是沒答應,強硬地將她摟在懷裡,除去她身上的被子,將她腿間的污穢擦淨,然後又親手給她穿了衣服,才讓她下床來。
剛下床時,她腳有些發軟。他扶著她站了一會兒,問:「還好嗎?」
「好了!」她推開他。
他這時候突然覺得尷尬了,馬上轉過身,去將胭脂叫進來。等胭脂給她梳了頭,三人才動身去展家。展容發現時間還早,宮裡的行動還怕才剛開始。
九蓮還未生,似乎有難產的跡象。展鈞急得不行,知道他們來也沒心思去招呼。
展容自己帶著周襲君過去,遠遠就聽見九蓮的痛叫聲,對周襲君道:「你在這裡等我吧。」
周襲君看著她:「要回去嗎?」
她想了一下,做出一副不太自然的樣子:「看時間吧,若太晚,就歇在這裡……你若不想留下來,就——」
「我留下!」他急忙打斷她,臉色有些喜悅。她常回娘家,卻少留下他。
她伸手摸了摸臉,狀似尷尬,馬上轉身走了。是做給他看,卻突然察覺自己做得很自然……大約,害羞是女子天性……
展鈞在門前急得團團轉,她走過去,突然想起周襲君,對胭脂道:「你派人去招呼姑爺,若有什麼動靜,馬上來告訴我!」然後才走到展鈞身邊,勸他冷靜。
展鈞道:「我能冷靜嗎?」
展容聽得九蓮一聲接一聲的痛叫,也是擔心不已,低聲問:「他們走多久了?」
「一個多時辰。」展鈞道,「剛走一會兒九蓮就開始陣痛……若晚點,青衣幫忙看一下,一定不會這樣……」
展容沉默片刻,突然道:「青衣是不是算到嫂嫂會在今晚生,所以才決定在今晚行動?」
「怎麼說?」
「如此一來,宮裡的事與我們何干?這裡沒有異常,還有周襲君作證!而且,若宮裡要找他,他在這裡也會延誤一些時間。」-
隆福宮裡,宮女服侍太后就寢。太后躺下,大家退出。突然,太后翻身吐了一口血。蕙心嚇住,急忙叫人去宣太醫。再上前一看,她已經暈了過去,隆福宮裡頓時亂作一團。
太醫來後,懷疑是中了毒。蕙心嚇得不輕,險些哭起來,慌忙又叫了人去通知秦雲光。
秦雲光馴服不了季涼若,最近幾天都宿在周襲敏那裡尋求安慰,不一會兒便帶著周襲敏一起來了。
如姬得到消息也帶著秦雲蕊過來,進門就聽他大吼:「將這宮裡的人統統抓起來!太后今天吃過什麼?御膳房、御藥房一個都不能放過!」太后中箭後每日都在吃藥。
一聲令下,隆福宮裡裡外外的宮女太監全被帶走,連貼身的蕙心也不例外。
如姬見要抓到自己身上,忙將秦雲蕊抱在身前,大聲道:「本宮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你們不能抓本宮!」
秦雲光聽見,猛地回身,才發現她來了,立即道:「不用管她們!」然後對她道,「你還是帶著雲蕊回自己寢殿吧!」
她看他一會兒:「那本宮先行離開。」然後就帶著秦雲蕊走了。
他看著她背影,問身邊的公公:「這宮裡的人都抓起來了?」
「是。」
「另調人過來伺候,派幾個到太姬殿裡!」
這宮裡原本的太監宮女全被帶往地宮。
蔓心正站在地宮門口,看見蕙心跑過來:「姐姐!怎麼了?」
「太后中毒,整個宮都要被審問。」
她聽了,讓人將其他人帶進去,然後和蕙心單獨說話。
蕙心見大家走了,立即道:「給我三四個人,我去接季王妃!你趕快給大家解藥,外面一有動靜就開門將人放出來!」
「真要這樣做嗎?」蔓心問。
蕙心低頭看著她微隆的肚子:「你都這樣了,難道想死在這裡嗎?也是我在太后面前,不然她早知你懷孕、早把你當犯人一樣關起來了!我們和他們一起走,出去後把孩子生下來,忘了這裡,好好過日子!」
蔓心哭著點頭,叫了幾個地宮的宮女來:「你們去幫蕙心姑姑辦事!」然後自己轉身進去,拿了軟筋散的解藥去下面。走到牢房前,還是有些猶豫。
牢裡一人看著她,問:「出什麼事了?怎麼又進來那麼多人?」
「有人給太后下毒,現在後宮亂了套了。」她道。
大家一聽,便知密謀已久的行動開始了。
她站在那裡,久久沒動。
突有人問:「方傲的?」
「誰?」她回過神來,疑惑地看著那人。
那人好意笑道:「他叫方傲。」
她猛然明白,他說的是那個被自己拖去強行雲雨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