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今日真是好熱鬧,連相進宮,怎麼也不通知朕呢?」一聲沉冷帶笑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人未到,聲先至,和著宮人尖尖細細的稟報聲:「皇上駕到!」
連清清轉頭望去,就見一抹黑衣耀著那金線飛龍,就那麼張揚地現於眼前,張狂的俊顏帶著陰鷙。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似笑非笑,眉眼裡,透出一抹冷酷。
他方踏入,眼睛便直直地瞪向了連清清一眼,那一眼,帶著厭惡,帶著鄙視,讓連清清覺得不舒服極了。
只一眼,他便望開了,望向了一旁的連相,一臉的笑,溫和得讓人誤以為,他與連相還有著多好的關係:「連相今日怎麼得空進宮?」
「微臣見過皇上,微臣聽聞皇后娘娘前些日子不知進退,雖知身份有礙,可是身為人父,終究不放心,是微臣教導無方,才讓皇后娘娘做錯了,所以進宮想來督導一番。是微臣逾越了!」連相那陰沉的臉也變了變,變得溫笑連連,看到鳳一殘,緩緩地跪了下來。
只是連清清這個角度,正好看到連相低頭那一刻那一臉的不滿。
「連相過慮了,皇后初初入宮,犯些錯是難免的,朕倒是極喜歡皇后這樣率直的性子!」他一臉的笑,語氣帶幾分親暱,倒讓人感覺他是寵著她的。
連清清不知道鳳一殘究竟要做什麼,為什麼突然間對她變得那麼好了呢?而分明,他的眼中是帶著厭惡的啊?
而太后與連相表面不說,心中也是疑惑重重。
鳳一殘卻是走到了連清清的身側,長手一撈,就將那嬌美的女子擁在了懷中,狀似親暱,低首見,眉眼帶笑,可是連清清卻從那一雙好看的眼底中看到了厭惡。
「皇后,前些日子讓你受委屈了!」他笑著說道。
連清清臉色平靜,只是看著他,沒有作答,那只擁在她腰間的手,溫熱而有力,卻讓她覺得遍體生寒。
讓一個分明恨自己入骨的人擁著,她有一種羊入狼群之感,彷彿隨時被他捏碎一般。
太后看著鳳一殘的樣子,雖然猜不清楚為何,卻還是笑了:「看到皇上與皇后能如此恩愛,哀家也就放心了!」
說罷轉向了連相:「連相,看來你也不用擔心了,相信皇上一定會教導好皇后的。」
「是……是啊……」連相不由得連連點頭。
「朕登基時日不長,許多事情還需要仰仗連相,公務繁忙,連相還是應當多多把心思放在政務之上的。」他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是一語雙關。
言下之意,讓連相不要太常進宮了。
也是,連相進宮,必不會有什麼好事的。
連相臉色一變,卻還是低下了頭:「微臣定誓死輔佐皇上,萬死不辭!」
「連相起來吧!這兒沒有外人,不必那般拘束!」他含笑地說道,臉上帶著一股高深莫測。
此堂中人,沒有一個簡單。
連清清只是默而不語,靜觀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