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月寐兒問。
莫巖點點頭:「可以了,聖夏過一會兒就回來,想好你要說什麼,阻止好語言,速戰速決,我怕你猶豫。」
有種被小看的感覺,月寐兒冷冷道:「我知道。」
兩個人一起等並沒有多大不同,月寐兒依舊心跳加快,手心冒汗。直至,傳來了腳步聲。
「有兩個人呢?」莫巖道,這腳步聲很密集,一個人很難發出。
「難道是小西子跟來了嗎?」月寐兒走到門口小心望外望。
「小心!」聖夏叫道,扶住文薇。
聖夏走得很急,文薇小跑著想要跟上,只顧速度,沒看路,就被台階絆倒了,聖夏扶住她。
從月寐兒那個角度看,兩人靠的那麼近,動作那麼親密,像是聖夏在文薇耳邊低語。
「是真的……看來是真的……夏有了新歡。」月寐兒回過身,顫抖著說。
「這樣,你還要問嗎?」莫巖道,卻感覺得出這是誤會,但他不想說出來。
「不用了,莫巖,你幫我應付吧,我先走。」月寐兒轉過身,走向密道。
這時,聖夏已經扶著文薇進來了,看到月寐兒想要往裡走去,便叫了一聲:「寐兒!」
這一腳,沒讓月寐兒停下來,月寐兒回過頭看了一眼兩人,便又繼續向密道走去。
「寐兒!」聖夏放開文薇,跑過去想要拉住月寐兒。
莫巖往聖夏面前一擋,冷冷地說:「你走吧,寐兒不會想見你!」
「這是怎麼回事,寐兒為何不想見我?她又為何突然離開,出現了又不想見我?」聖夏一頭霧水,看著月寐兒搬動花盆,牆上出現一道暗門,月寐兒的步子稍微頓了一下,但馬上走進暗門,暗門在月寐兒身後關上。
聖夏推開莫巖,想要追過去,莫巖卻一個反身又抓住他,聖夏哪裡那麼好對付,兩人打起來,但莫巖畢竟從小在山谷長大,體力要比聖夏好一些,乘聖夏撞在桌子上,文薇扶住他的空擋,也進了暗門,然後在暗門裡面將門鎖上。
這樣,聖夏無論如何都是徒勞,因為暗門內部是鐵板,怎是聖夏血肉之軀可以撞開的。
「皇上。」文薇走進,想要安慰聖夏。
聖夏冷笑道:「就是這皇上二字,讓我連最愛的女人都留不住。」
「……」文薇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聖夏阻止:「你先會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文薇不好再說什麼,只好離開。
聖夏獨自看著花盆,暗自神傷。
「寐兒!寐兒!」莫巖追趕上一邊跑一邊哭的月寐兒,「寐兒,你別衝動啊。」
「我……」月寐兒停下來,大口呼著氣,臉色蒼白。
莫巖扶住月寐兒,關切地問道:「寐兒,你怎麼了?」
「噗——」月寐兒竟然吐出一口鮮血。
「寐兒!」莫巖再怎麼叫也沒有用了,因為月寐兒已經暈了過去。
「大夫,她怎麼樣了?」莫巖問,他出了皇宮,找了一個偏僻的診所,替月寐兒看病。
「不太好。」大夫捋了捋鬍子,「患者想必是有太多心事,加上受了太多打擊,一下子接受不過來,才會吐血,所謂心勞成疾啊。」
「那要怎麼辦?怎麼才能醫好她?」莫巖問,大夫說得可輕可重。
「心病還須心藥醫,我只能替她開一些養身體的藥,其餘的,就要她自己了。」
莫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月寐兒,她臉色蒼白,沒有任何血色,囈語著些什麼,雙手緊緊抓住床鋪,螓首不停的搖。
莫巖忙走過去,握住月寐兒的手,道:「沒事了,一切都會好的,沒事了。」
出了診所,莫巖沒有急著會莫谷,而是找了家客棧,找人照顧月寐兒,接著去了皇宮。
莫巖等到天黑了,才潛進聖夏的寢宮。
聖夏站在窗前,滿是惆悵,甚至莫巖推門進來都沒有察覺到。
「聖夏。」莫巖叫了一聲。
「莫巖!」聖夏叫道,「寐兒呢?你把寐兒帶到哪裡去了!」
「別提寐兒,你沒有資格提她!」莫巖冷冷地道,「她為了你,心勞成疾,還吐了血!」
「為我……」聖夏心痛,「我做了什麼事,讓她如此心碎。」
「在她離去之前,你多次臨幸文薇,在她離去後,你將她的離去解釋為出遊,在她離開後,沒有及時派人找她,還封文薇為皇貴妃,鬧得整個世界的人都覺得文薇是你的新寵!你叫寐兒怎會不傷心。」莫巖一一例舉。
「多次臨幸文薇是寐兒的意見,是她讓我這麼做的,我將她的離去解釋為出遊是我不想將皇后的不辭而別鬧得全城都知道,讓別人說閒話是私奔,沒有及時派人找她是因為在她離去的那一天,母后辭世,我根本顧不得,不論派誰去找都會認為我不孝,封文薇為皇貴妃是因為她盡足了孝道,披麻戴孝在我母后的排位前跪了三天,加上我對文丞相的愧疚,並不是新寵。」聖夏耐心地一一解釋。
待聖夏解釋玩,莫巖陷入了沉思,
「真的是這樣嗎?」莫巖猶豫著問。
「當然。」聖夏眼神真誠,面容擔心、心疼,看不出半點虛假。
原來,一切都只是自己自以為,害得相愛的兩人如此痛苦,受盡折磨,寐兒,更是遍體鱗傷。
「即使那樣,我也不能馬上把寐兒帶回來。」莫巖道。
「為何?」聖夏不明白,一切誤會都解除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莫巖笑笑道:「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公平競爭,你很寐兒從小一起長大,而我,不過幾年,讓我也與寐兒相處三年,沒有你的相處三年,三年後,若寐兒依舊選擇你,我就帶她回來,若她選擇我,那我便會帶她永遠遠離喧囂。」
聖夏一把抓住莫巖的領子,道:「你怎麼可以這樣!」
「夏,若我此時將一切告訴寐兒,你覺得她接受得了嗎?會不會又是一個打擊?三年,不多不少,我會慢慢開導她,帶她心病完全去除後,我會告訴她這一切,你看,這樣可以嗎?」莫巖道。
莫巖的前幾句話動搖了聖夏,漸漸鬆開了手,莫巖怕聖夏再反悔,趕緊離開。
聖夏卻叫住他,解下隨身攜帶的玉珮,交給莫巖,道:「三年後,以此為信物,若寐兒選我,擇讓她帶著玉珮來見我,若她……選你,就請他人帶回。」
莫巖接過玉珮,小心放好。
聖夏繼續說:「我畢竟是一國之主,我沒有辦法在第二個三年中繼續不臨幸任何妃子,我會再立幾位妃子,但我相信我不會付出真心,也不會讓她們產下任何子嗣,包括文薇,我只希望,這消息,你能不讓寐兒知道。」
莫巖點點頭,看聖夏沒有其他話了,轉身便消失在黑夜中。
月寐兒很幸運,漫長的路程都是在睡眠中度過,醒來時,以是在莫谷,莫巖在煎藥。
月寐兒捂著胸口,那裡還隱隱作痛,支撐著坐起來,喚道:「莫巖!莫巖!」
「等等,藥馬上好!」莫巖說道,不一會兒,他便端著藥進來了,「把藥喝了,可能有點苦。」
「我現在只希望你端過來的是一碗毒藥。」月寐兒苦笑,還是把藥一口氣喝完,卻覺不出半點苦。
心是苦的,再苦的東西,到了嘴裡,也沒有味道,那苦,怎比得上心苦的萬分之一。
「莫巖,讓我走吧,我要像武蓉那樣,出家算了,六根清淨。」月寐兒道。
「寐兒,你怎麼能這樣呢?」莫巖聳聳肩道。
「什麼?」月寐兒疑惑。
莫巖深情道:「即使到了現在,你仍不願給我一個機會嗎?讓我在你身邊,讓我照顧你。」
月寐兒沉思,許久,道:「對不起,現在我沒有辦法接受你。」
「我不急。」莫巖看月寐兒沒有徹底拒絕自己,很欣喜,「只要你不不讓我待在你身邊就可以了,我有把握,總有一天,你會真心接受我。」
「嗯。」月寐兒沒有再提出家的事,但不論莫巖怎麼對她好,心總是空了一塊。
月寐兒總是能給莫巖意想不到的驚嚇,這天,莫巖只不過離開了月寐兒一小會,月寐兒便不見了。
「寐兒!寐兒!」莫巖怕月寐兒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急切地尋找起來。
「我在這裡。」月寐兒的聲音竟然是從上方傳來。
莫非,寐兒已經升天了?莫巖抖了一下。
「我在樹上啊。」月寐兒提醒,她正穩穩當當地坐在樹杈上看著莫巖。
「你怎麼跑到樹上去了!」莫巖說完,也上了樹。
這個舉動,讓月寐兒直直地盯著莫巖。
「怎麼了?」莫巖問。
「沒什麼,只是這讓我想起了與夏的曾經,很久之前,我和他就是這樣,一起在樹上看皇宮的風景。」月寐兒的聲音逐漸低下去。
「寐兒,你還是忘不了聖夏,對嗎?」莫巖問,月寐兒誠實地點頭。
「那麼,我會避免所有你和聖夏一起做的有意義地事。」莫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