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的歷練,每五年一次,所要求皇子的年齡要達到十歲,正好我剛剛長到十歲,今年便選了我在內的三個皇子大皇子——司馬曦,年十四,二皇子——司馬徽,年十三。歷練的時限為三年到五年,期間不可回到皇室,否則,取消繼承皇權的資格,他年新皇上任,在歷練之中棄權的人,連王爺都做不成。歷練的唯一內容就是在這幾年之中活著,最後皇帝的繼承者要看在這幾年之中生活的情況如何,自然情況好的,可以成為太子,而情況最差的,則不要對皇位再有念想。這便是廉王朝和其他王朝差別最大的地方。
時間一轉到了我們三人離宮之際,那日父皇親自下了早朝過來送我們,畢竟這一別有極大的可能客死他鄉,說不定是最後一見。父皇看了我們一眼,眼神中帶有讓我疑惑的意味,問道,「皇兒,你們可準備好了?」
「回父皇,兒臣等準備好了。」我們三個躬身施禮,齊刷刷的答道。我在心裡歎息一聲,看了看週遭的幾個兄弟,見幾個人都低著頭,更有甚者,正在低頭拭淚,我叫過七皇子——司馬池,默默地說:「七皇弟前來相送,司馬炎感恩不盡,只是,若是我們都如七皇弟一樣,對皇宮生活、人物,難捨難分,那還歷練什麼?只不過是出一趟宮門而已。何至於此?」
「皇兄說得極是,倒是池兒太過矯情。」七皇子——司馬池,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努力笑了出來,對我說,「只是,池兒實在捨不得皇兄,還望皇兄保重。」
「七皇弟安心,在皇宮裡,好好保重自身,切記要聽從父皇母后的話,好好讀書。」我微微一笑,抓過司馬池的手,放在他的手上一塊羊脂白玉,上面刻著一個『炎』字,「這是皇兄母后在皇兄出生之時贈給皇兄的白玉,若是,皇弟不嫌棄,就將他收好,見玉如見人。」
「皇兄……」司馬池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手上的白玉,通體乳白沒有一點雜色,連那個『炎』字都像是天然而成,沒有後天雕琢之感,又抬眼看了看我,本想拒絕,卻又似乎猶豫了一下,說道:「多謝皇兄相贈。」
「……好了,皇兄也要走了,以後,不能再照顧你,自己保重。」我看了看大皇子和二皇子,兩個人都是一副有些焦急的樣子,似乎等我等得有些不耐煩,我不再滯留,飛身坐在自己心愛的坐騎——赤靈,一匹純白色沒有一絲雜色的馬,雙眼為紅色,所以,稱為赤靈。
「三皇弟,你——」大皇子看了看我,正想說話,卻被一邊的司馬徽制止,「皇兄,以後,在外歷練,切記不可隨口於人說出我們的身份,不然,為自己找麻煩。」
「好好,我知道了。我們出去吧。」說完,司馬曦催促馬兒快走。
「……」我心中冷冷笑了一聲,這種人,怎麼可能做皇上?只怕這歷練都不一定可以通過吧,雖是如此想的,在面上我依舊是一副淡然模樣,看不出心中所想,我轉過頭看了看司馬徽,「二哥,我們也走吧。」
「嗯。」司馬徽亦是點了點頭,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三弟……萬事小心為上。」
「……多謝二哥相告。」我愣了愣,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點血腥的光芒,難道他想……我眨了眨眼睛,掩去自己的驚訝,在馬上拱了拱手。看著一地的塵埃被顛簸起來,泛起一陣不平的霧氣……
「……」我歎息一聲,也離開了皇宮。
離開了皇宮之後,我先來到了靖皇叔經常去的龍鳳閣,將馬兒交給小二,獨自來到皇叔經常去的雅間,果不其然,皇叔正在斟酒獨酌,我微微一笑,對皇叔作了一揖,「靖叔。」
「哦?你這小子,來得到快。」皇叔抬眼看到了我,也是一笑,指了指凳子,讓我坐下,斟上一杯酒,隨口問:「怎麼,歷練開始了嗎?」
「是,侄兒這次來,想讓叔叔幫一個忙。」我點點頭,隨後,看了看身邊,輕聲說:「望皇叔,可以幫侄兒保護大皇子司馬曦。」
「……」皇叔愣了愣,隨後一笑,一副瞭然的樣子,「我當你要讓本王做那殺人之事,沒有想到卻是要保護人,看來,司馬徽想要在這次歷練裡,把你大哥先……你平日不露鋒芒,而且,他不知你的底細,自己要先拿你大哥,那個笨蛋下手。不過,司馬徽太過狠毒,不適合做帝王啊……罷了,一切皆看皇上的意思吧。若是可以保你大哥一命,本王自會幫你。」
「多謝皇叔。」我在心裡鬆了口氣,這樣一來,就讓大哥和二哥去斗吧,我也就專心於自己的歷練之旅了,我將皇叔替我斟的那杯酒飲下,說:「那,侄兒先告退了。」
「去吧,若是找不到餬口之事,可再到這裡來。」皇叔點了點頭,也自飲一杯。
「……」我離開了龍鳳閣,牽著馬,慢悠悠的踱著步。一副無所事事的公子哥的樣子。
「啊——」一個男子的叫喊聲,從我身後的小巷裡傳來,本來不想理會,但是,突然,心裡一跳,有種不好的感覺,我皺了皺眉,跑到小巷裡,正見到,司馬曦被一群黑衣人圍攻,口中不住地大聲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救救我——」
「你們——」我剛剛想要制止那些黑衣人,卻不想被人從身後摀住了口鼻,「唔……」
「噓——你先不要暴露了,免得讓司馬徽對你也產生敵意。」皇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暗暗鬆了口氣,點了點頭。等到皇叔放開手,我轉過身,向赤靈走去,不再理會那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