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叫你不要再跟著我了。」
「你不回答我我就會一直跟著你。」
「隨便你。」
陳程程惱火的朝前走著。
李二娃在後面一直緊跟不捨。
問她什麼她都不說，她到底怎麼了也不讓別人知道。
她是打算就算一個人死了也要靜悄悄的不讓任何人知道是吧。
「你到底怎麼了？你說出來不好嗎？就憑你一個人的力量，你以為你有多偉大啊。」
她不但沒有停止，反而加快了速度。
他加大步伐，與她保持著距離。
「你以為你很強是嗎？你以為什麼事都可以靠你一個人自己解決嗎？你把自己想得太強大了吧，也未必你很是個很脆弱，脆弱得不堪一擊的、、」
「夠了。」
她回頭大聲的制止他。
「你還要說什麼？我都說了我的事不要你管，你是我的誰你憑什麼管我？」
她指著他命令道。
「不要再跟著我，我警告你。」
她轉身走去，這次他卻沒有再跟著她。
「好啊，我去別的地方找答案。」
她慢慢的停了下來，看著他朝反方向走去，那是她剛從醫院走過來的路，她有些擔心。
「你要去哪裡？」
「同樣，不用你管。」
看著他急急的走去，她心生不好預感。
躊躇了幾分，直到他走去好遠了。
她飛快的朝他追去。
*
「大晚上的有話快說啊，我還有事呢。」
林昊強故意不理會她的催促道。
她靠近，來到他身邊。
「你是在生氣嗎？」
「生氣？呵，我生什麼氣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生氣啊？我高興地很。」
胡妮靜笑了笑。
他還真的是在、耍脾氣呢。
「有什麼話快說。」
他再次催促道，大概是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惱怒吧。
她抿嘴，欲言又止的。
「去你家好嗎？」
他頓時驚愕的看著她，有些反應遲鈍。
這是開天闢地頭一個女人對他說要去他家。
他那個冷冰冰的大屋子。
「怎、怎麼？想我啦，那也不用去我家那麼麻煩的啊，樓上就是，走走。」
他伸手拉她。
「不是。」
她縮回手，很期待的望著他。
「我就想去你家看看，好不好。」
林昊強頓住，他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帶一個女人回家裡。
「好嗎？」
她懇求得很真切，她是很想去的吧。
他深深的呼了口氣。
好一會，在她等得都快失望的時候。
「走吧。」
他先走到前面，她在後面微笑著。
她終於可以去他家看看了，這是她一直都很期望的。
甚至幻想過，有一天會住在那個充滿新奇的地方。
他開著車，沒有二十分鐘就到了。
這是一個高級別墅區。
裡面全都是有錢人住的。
不過他房子，卻在一片高貴奢華中顯得有些淡雅，跟他霸道的性格完全不合。
奶白色的外觀，一些有規則的建築，都彰顯出他獨特的品味。
大門外，兩邊地上都是青青的草地和花，用著黑色的小欄杆圍著。
一切顯得那麼的舒心。
她小心的跟著他走了進去。
上下兩層樓房偌大的空間，完美的裝潢，昂貴得她不敢想像的傢俱，還有一些她說不出的高級收藏品。
她甚至只敢站著不知道坐哪裡。
她怕弄壞了隨便一件東西，把她賣了都還不上一個零頭。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她是一個窮人。
只是，他的家有種，冷清的感覺。
「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幾乎沒人住，我都不怎麼回來，只是叫人來打掃。」
這麼冷清的房子，他不願意回來。
回來，還不是跟孤獨交朋友。
「好了，你看過了，有什麼感受啊？」
這麼強烈要求要到他家來，不說點好話行嗎？
「恩、、很美，很優雅，很，恩、一切都好，就是有點、」
他皺眉。
「有點什麼？」
他自認為他自己著手設計的房子，應該找不出毛病的吧。
「有點、好空虛的樣子。」
她走進去，站在羊地毯中間。
「這裡的每件東西，都是那麼的昂貴，可是他們都是那麼的孤單，在這樣一個大大的房子裡，他們很孤獨的。」
她在暗指，她是在說他。
他站起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插兜。
「你覺得我孤獨嗎？」
胡妮靜抬眼，看著他如墨的眼眸。
好久，她才覺得自己這樣說最好。
「應該不會吧，你有那麼多女人陪你，怎麼還會呢？」
林昊強先是看著她沉默著，繼而笑了起來。
「是啊，我怎麼會寂寞呢？呵呵。」
他摟過她的腰，貼向他。
「你是第一個來我家的女人，為此榮幸，你不該付給我點好處利益嗎？」
他的手已經滑至她俏麗的臀部了。
「既然都來我家了，那要不要也隨便參觀參觀我的房間啊。」
他在她耳邊私語。
她扯開嘴角。
她此行來到目的，就是他的房間啊。
還不等她說話，他已經將她打橫抱起的朝樓上走去。
她摟著他的脖子，很順從。
他的房間，很大。
有一般富裕家庭的臥室，相當於兩個了。
他直接的就把她抱到床上，她制止了俯身下來的他。
「幹嘛？」
他有些疑慮。
她要是在這個時候打住的話，他不保證不會把她趕出去。
「我想先洗個澡。」
他扯開嘴角一笑。
「早說啊，一起。」
他又把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
當她急匆匆趕到醫院門口的時候，他已經像是丟了魂一樣的走了出來。
她站在那不動，看著他朝自己走來。
就是幾步階梯，他好像走了好長一段路一樣的走到她面前。
他低著頭，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這樣的他，讓她有點害怕。
他終於抬頭，看著她的眼。
在她張著嘴，將要說話的時候，臉上一個瞬間的疼痛。
她訝異，不敢置信的。
她驚愕的看著他。
他、他居然打了她，他居然打她。
在她睜著眼不知該如何時，他卻又重重的將她抱在了懷裡。
她詫異，這算什麼啊？
他打她一下，又抱她一下嗎？
她奮力的掙扎，可是他力量太大了。
「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
她扭著身子，可是被他禁錮得麼沒有辦法掙脫。
「李二娃你放開我、放、、」
「為什麼不說？」
他的話在耳邊輕輕響起。
她停住了掙動。
「為什麼不說呢？一個人隱藏著，不難受嗎？」
不知不覺的，她眼就濕潤了。
「要是早一點跟我說的話、、你為什麼要瞞著大家，為什麼不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一起幫你呢？」
陳程程苦笑。
「幫？怎麼幫？幫我去搶一條人命安在我身上嗎？」
他搬過她的臉，讓她望著自己。
「沒什麼的，醫生不是說了，只要手術就好了嗎？會沒事的啊。」
她輕笑，拿開了他的手。
「手術？你以為只要手術就會好的嗎？這是一顆瘤子，它長在我腦子裡，不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闌尾炎，我沒辦法忽視它，它會要了我命的。」
「不會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的，不就是腦子長一顆瘤子嗎？割掉就好啦？」
「是啊，醫院這麼發達，他救得回人的命嗎？我注定了要死是救得回來的嗎？你不要太天真了」
「我只是不敢面對現實。」
「現實，現實就是，它真的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我媽媽，就是因為癌症去世的，就是這個瘤子，它現在，在我身上，它也是癌。」
他眼光晶瑩的抱住她，有些顫抖。
「不會的，只要是良性的就沒事的。」
「那萬一是惡性的呢？它會擴散我全身，我還是會死。」
突然，她發現，死亡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事。
是他們誰都沒有辦法遏制的，沒有辦法挽回的。
「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你不準死的。」
他抱得好緊，好像下一秒就會是抱著空氣一樣。
他好怕那顆腦瘤會奪走他懷裡的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離開他，會離開大家，會離開這個世界。
陳程程有一天不在世上，會是什麼樣子。
他捨不得。
手術是一次賭博，生命做賭注的賭博。
可是，它仍然是一個機會。
「我們，動手術好不好？」
頓時，她眼淚洶湧的流了下來。
「我不要。」
「為什麼？」
他看著她，有些憤怒。
「我不要，不動手術，我還會活很久，可是只要動手術，我就會立刻死去，我不要。」
「可是只有手術才可以檢驗出瘤性 。」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
她搖著頭，眼淚大滴大滴的掉。
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要動手術，她不想死。
她猛地的推開他，迅速的朝身後跑去。
「陳程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