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舞能感受到那個眼神對她警告的危機。然而,蘇雯走後不久,另一雙更豐富的眼睛又出現了,依舊是邋遢的身著,卷卷的長髮明顯比去年增長了好多。無意遇見那麼多次,只有這次,那個男人完全改變了攸舞對他的感覺。
他翻開手中的本子,用鉛筆在上面素描著什麼,攸舞靜靜地看著,她也想知道他畫的是什麼,因為他畫素描時眼睛一直盯著攸舞,想必那畫一定跟攸舞有關。
兩三分後,那個男的舉起手中的畫像對準攸舞的視線,上面畫的是蘇雯的素描畫像,畫的潦草但不失真實的輪廓,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畫畫功底非常深厚,果然沒錯,攸舞早就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特別的氣質,有文人的氣質,猜的准的話,那個男人應該是某個文藝高師,他的身著和打扮確實雷倒蠻多人的。
畫像上的蘇雯表情很搞怪,吐著舌頭活像一個潑婦。攸舞微微地笑著,男子合上本子,踱起步另尋別處的安身之地了,攸舞則一直呆在原地目送男子的離開。
現在是一個冬天,跟以往唯一不同的是。她看不到漫天飛舞的白雪,裝綴她的天空,洗滌絢麗的塵埃。讓她感受到右口袋火爐的力量,如果看不到被關在籠子裡的鳥,就意味自己被禁閉了。
其實長這麼大她還沒見過真正的海,她遐想起海的樣子,澄清的水匯成一灣海峽,流淌於兩岸,記得老師說過,海是有波濤的,可是,猛烈的波濤到底是怎樣的?
另一片黑夜籠罩的空間下,一幕陰謀正在謀策著。
蘇雯眼前的人是不敗殺手,他在殺手行業中是非常出名的,蘇雯為了除掉禍患不惜花了巨價找到他。凡是他接了的案情,從沒失手過,而且作為殺手的他很講誠信,總能在規定的時間裡讓規定的人永遠閉上眼睛。「我絕對讓你滿意。」
蘇雯點頭表示信任,殺手轉身在楚家的後花園,如風一樣,從一邊的牆上蹦出去。蘇雯嘴角的笑意漸漸僵縮,眼神中儘是挑釁。月光下,邋遢的頭髮遮住眼睛,從發隙間散發出銳利的光芒,在建築後面側身盯著蘇雯,不久,他也以風的重量躍出圍牆。
攸舞還在檯燈下看書,忽而聽到窗外的敲擊聲,她收回桌上擺放的照片塞進口袋,把《簡·愛》擺好在書桌的一旁,然後去打開窗戶。
她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看到那個男子,一種屬於智慧的光芒,悄悄爬上眉角:「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子微微一笑:「舞,我叫約本。」
「約本叔叔好。」攸舞也微微一笑,只是她不明白約本這麼晚了還出現在這裡幹什麼。
「和叔叔去看月亮好不好?」約本用一種不可抗拒的語氣對攸舞說,「老是看書,不去外面享受月光很可惜的哦。」他頓了頓,這才明白過來攸舞不能出去,於是把嘴湊到攸舞的左耳邊輕聲說,「外面的守衛已經睡著了,所以我進來沒有人發現,叔叔不會傷害你的,看完月亮,我就送你回來,好不好?」
攸舞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好啊,一直沒有出去,我也快忘記月光是怎樣的了,也感覺不到星星離我……到底有多遠,夜,有多黑了。」
男子彷彿是完成一項任務般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長大之後,你有想過要幹什麼嗎?」約本牽著攸舞的手走在深夜的街角,約本知道在這個城市的一處角落,有一片沙灘,走在沙灘上,就能看到海洋,約本就是從那片海洋上來到大陸的。
「我一直都有一個想法,我想當……一個作家。」攸舞說道想當一個作家的時候,眼裡突然迸發出了一種希望的光,澄清的瞳孔在月光的映照下折射出了孩子的真心。
約本的嘴角悄悄勾起,果然,他沒看錯人,他一年多來關注的女孩真的是一個可造之材。「作家,很好的職業呢,那你,想當什麼樣的作家?」
「作家還有類別嗎?」風吹著攸舞的臉龐,她感受到了黑夜有一種頑強的魅力,把自己塑造成了它忠實的守護精靈,「如果有的話,我想當,一個把筆當作武器的作家。」
「呵呵,看過的書還真不少呢,那你,有看過。」約本停下腳步,蹲在攸舞的面前,用對自己女兒一樣的語氣說,「約吉·約本的書嗎?」
「約吉·約本?你是說……那個新加坡的,作家?」約本點點頭,「新加坡的,約吉·約本。」攸舞點點頭,「有看過兩本,分別是《海》和《浪》。」
約本笑笑:「這一年中我就寫了兩本書,《海》和《浪》,海浪。」
「海浪是你寫的?真的嗎約本叔叔?」話一叫出口,攸舞就意識到了,約吉·約本、約本,其實約本就是約吉·約本,約本就是《海》《浪》的作家,她看著約本,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打量他。
「那你,願意跟叔叔走,去造就你的夢想麼?你的寫作夢想。」
攸舞隱隱有一點心動,但是很快就拒絕了,因為這裡有她的爸爸,她的生活,還差一年左右,她就可以被放出去,然後繼續在爸爸的身邊,她已經長大了,再也不會讓爸爸來保護她了。「不,我……不能離開,爸爸會擔心。」
「但是你繼續留在這裡你爸爸會更擔心,因為,你的後媽。」
攸舞搖搖頭:「她是她,我是我,只要我不惹她,我相信她也沒有什麼借口找我麻煩,我愛我的爸爸。」
「可是你已經惹到她了,你把你的事情告訴了她,硫酸的真相,你知道了,對她有害無益。」音落。攸舞質疑地問,「你,怎麼知道。」
「我聽到的,你後媽說的,她已經派殺手來除掉你了,所以我才帶你出來,避免你受到傷害。」
「怎麼可能?」攸舞實在不能相信約本所說的。:「就算再痛恨我,她竟然惡毒到這個地步……我還以為,以為我只是一個孩子,對她構不成威脅,所以她不會把矛頭對向我。可是……」
「慾望就像海水,只會越喝越渴,永無止境地喝,永無止盡地渴。」約本站起身,繼續牽著攸舞步入街巷,「然後永無止盡地痛苦,悲哀的人。」
不久,約本終於看到了那片海洋,泛著微瀾的波光,折射著月光的安寧氣息,倒映在風的眸底深處,裝進記憶的深處。「你可以看到海了,海,還有浪。」
(我的姐妹,我的兄弟們,我要的點擊不給力,我要的收藏不給力,我要的推薦更不給力啊!我要收藏!!!你們別摧殘我啊,我的精神可折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