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他撲來,本來完全可以躲開的,然而,江遠洌不想躲,腦袋猛烈的震盪,能否,將他滿腦的痛苦都蕩去?
「砰」!謝子言的拳頭打下來,重重的擊中他臉頰。
他的頭又是一陣劇烈震盪,口中,已經瀰漫了血腥味,可是,怎麼,痛感,還是這樣不真切?怎麼,他心裡的痛,也還這樣明顯?
「江遠洌,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本該在王府中的時間,她會來到這裡?為什麼,她會哭?」謝子言嘶啞的咆哮聲響在他耳邊。
這個男人,還不知道是他的人殺了她吧?若是知道了,會怎麼樣?她,為什麼肯對他哭泣,卻不肯給他示一點弱?難道,她愛的人,真的是他?江遠洌腦袋裡亂成一團,迷離的目光,那般渙散。
「為什麼,她要扮成這樣去王府當你丫鬟?為什麼,你明知道她和我的關係還要染指?江遠洌,你說話啊,說話啊!」謝子言繼續咆哮,抬起拳頭,還想打他,然而,看見他,恍惚頹廢的樣子,就怎麼也打不下去。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還是平時那個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江遠洌嗎?怎麼,此時就想吸了鴉片一樣,他打他,他竟毫不反抗,甚至,連一點怒氣也沒有。
恨恨的,他一拳打在沙灘上。
他也想知道,她去他身邊當丫鬟,是受誰指使。只是,事已至此,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他什麼都不想說,嘴角鮮血,流淌過他白皙的臉頰,他卻早已不知,何為痛?突然感覺,好累好累,他只想閉上眼睛,就在這裡,睡過去,醒來後,就發現,一切原來是場噩夢,她,還會化著丑妝,端著茶,走進他的書房,「王爺,你的茶。」……
「江遠洌,是你害死了初婉,是你害死了她……你說話啊,江遠洌!不要以為不說話就能逃避責任,是你害死了初婉!」
初婉……又聽她的名,江遠洌的心,一陣陣的顫動。是她害死了她,他是罪魁禍首、始作俑者,他,是害死她的元兇,責任無可推卸,是他,親手,殺死了,那個女人!
「三年前,為什麼,她會沒穿衣服從王府走出來?她的腳,怎麼會受傷?江遠洌,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謝子言低下身子,在他耳邊大聲的喊。
心,如冷針刺入,江遠洌混沌的眼睛驟然睜開。
「我和她的事,不要你管!」冷然擲聲,江遠洌一把將謝子言推開,起身,抹一把嘴上血跡,搖搖晃晃的走遠。
……
「砰!」房間的門被一腳踢開。
穆雨晴一驚,看到了搖搖晃晃走進來的江遠洌,「遠洌,你怎麼了?」
他一步一步靠近,雙目幽紅,滿臉憂傷與陰鷙,沉冷憂鬱,只令她感到無盡的冷意,「遠洌……啊……王……爺……啊……」她的脖子已被他狠狠扼住,憋紅了俊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給她陪葬吧。」狹長眼眸,冷冰冰盯著穆雨晴漸漸昏暗的眼,與她靠的越近,他恨意越濃。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給他下藥,他也不會失控強迫寧初婉做那種事,她也不會在那個時間跑到海邊,而,角龍也不會在海邊發現她。都是這個女人,害他失去她……不!他還沒有失去她,她現在生死不明不是嗎?她一定會活下來的,她不會死,不會!
驟然放手,「砰」,他將她摔在地上,轉移了視線,再也不願看她一眼。
是那個女人嗎?她死了嗎?他的反應,竟然這樣強烈,他眼中的哀傷、渾身散發的憂鬱氣息,無一不說明了,那個女人對他的重要性。嫁過來到現在,雖未曾見他一個熱臉,卻也是他第一次這樣冷然對她,甚至對她動粗,拋下所有情緒,她終是做出一副可憐模樣,「遠洌,你在說什麼?你到底怎麼了?」
「別給我裝傻。」江遠洌聲音如冰,「女人,你以為,你的事,能瞞得過我嗎?說,你和寧初婉,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目光忽冷,一提她名,他又覺心痛。
寧初婉是誰?那個女人,不是叫寧燕飛嗎?難道,他是為了另一個叫寧初婉的女人才這樣,更覺疑惑,她在地上爬起來,一臉不解的看向他,「洌,臣妾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穆雨晴,本王要休了你。」他咬著牙,一字一頓。
字字如刀斬,令她驟然一顫,盈盈雙目,已氤氳出淚水,我見猶憐,「王爺,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臣妾?」
她,當朝高官的千金,出於權貴的關係,也出於江父的選擇,她嫁了他,雖然知道,他對她沒有感情;雖然知道,他娶她為妃,只是利用她得到浩遠國的一半兵權;也雖然,他在娶她時,就曾警告過她,他和她永不會有夫妻之實,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本以為,日久生情,一切都會好起來,卻不想,他竟這樣決然的提出要休掉她——為了一個,叫寧初婉的女人。
「如果,不是因為你,她,也不會出事。」江遠洌冷冽目光突然逼視向她,哀沉肅殺,滿是恨意,「穆雨晴,你如果不做這些,也還不至於,讓本王這樣討厭你,等著,本王的休書吧!」他冷然轉身,邁著沉重的步子,向外走。
「王爺……」眼淚流下,穆雨晴緊緊的攥住拳頭,「臣妾是你明媒正娶的妃,當年,萬歲也曾下旨賜婚,你不能這樣休掉臣妾。」也只能這樣了,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算讓他更討厭她,她也要做。
猛然回頭,他淒然冷笑,「穆雨晴,你真的以為本王會有所顧忌嗎?女人,你沒得選擇,你買通殺手殺寧初婉的證據,已經掌握在本王手中,要麼滾出王府,要麼,你的後半生,就準備在牢獄裡渡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