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個人,甚至不用語言的交流,就明瞭對方的心意。
「我走了!」鍾離殊站起身來。
「我送你!」鍾離殊點了點頭,倆人一前一後的出了乾德殿。
「三皇子這次的拒婚,很嚴重吧?」
「是有些棘手,但還不至於無法解決。」
他站定,看著遠處飄動的雲,聲音有些飄忽,聽不出心中所想。
楚國的國力和大燮相差無幾,就怕到時候會讓楚國覺得顏面掃地而發動戰爭,若是如此,那——
只是,就算是戰爭,那也是國與國之間的事,離現在還有些遙遠!
眼下,她無形中,已被鍾離熠捲進了宮廷的內戰中,甚至可說是推到了風尖浪口,眼前是風平浪靜,但由此引出的後遺症到底有多大,誰也無法預料!
畢竟,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楚國公主!
「我不怕!」顏渺渺說得豪情萬丈,心中卻暗暗腹誹,就是現在怕得要死又能怎樣,該來的終究躲不了!
氣氛有些沉悶,倆人誰也沒有開口。
「聽說,你今天也被賜婚了?」
顏渺渺看著鍾離殊,也許,他和曹右相的千金曹琳琅的婚事,是這次賜婚中最讓人感到愉悅的一樁了,鍾離殊和曹琳琅可謂是心心相印啊!
「嗯!」
他看著她,深沉的眼底有些複雜。
「今晚的夜色真是很美,我新作了一首曲子!」
顏渺渺嘴角上揚,做到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鍾離殊從身上拿出玉簫,他觸到唇邊唇形微勾,一曲親新的曲子淡淡縈繞在倆人周圍,顏渺渺覺著心中的壓抑瞬間無影無蹤,心情也隨著鍾離殊的曲子而無比放鬆。
「渺渺,記住——雨軒殿的桂樹。」
一曲終了,鍾離殊轉過身看著顏渺渺,說得極其認真。
「好!」顏渺渺嘴角高高上揚。
她知道,他今晚以送藥為名來乾德殿,一則也是要告訴她,任何時候,他都是她的朋友!
藥,太醫帶來的,可都是皇宮中最好的療傷聖藥啊!
鍾離熠是第二天才醒過來的,也算他身體底子好,挨了一百仗,只是昏睡了一天一夜。
看著顏渺渺為他端茶倒水,他眨了眨帶笑的桃花眼,這個渺渺,雖說是他的丫鬟,但這些事兒,平日裡她是不做的!想不到,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乾德殿大丫頭渺渺,竟放下身段親自為他端茶倒水,也不枉每個月一百五十倆銀子的月俸了!
顏渺渺看著鍾離熠心情甚好的喝下水,他那張邪魅的臉有些灰白,
「太醫說了,你身上的傷筋動骨了,以後有可能要殘了!」
鍾離熠的眉微微一皺,下意識的看向大腿,「殘就殘吧,有你這個侍妾一日三餐侍候著,殘了也算是值了!」
「鍾離熠,不許叫我侍妾,還有啊——」
「還有什麼?」鍾離熠閉著眼。
「沒什麼!」那件事兒,以後再說吧!
「你就要殘了,你怎麼一點也不擔心?」顏渺渺看著鍾離熠。
「本皇子要是殘了,你會不會很傷心?」他一雙帶笑的眼看著顏渺渺。
還是一樣的沒正經,連身體殘了這種大事都能拿來開玩笑!
她可不會以為鍾離熠挨一百杖是為她!
「你覺得我該不該傷心?」顏渺渺反問道。
「你就不會說句好聽的?」他氣哼哼的說。
「你不會殘了!高不高興啊?」顏渺渺湊近鍾離熠,笑得一臉無害。
「哼!」
鍾離熠斜了一眼顏渺渺得意的臉,轉過頭。
「嘶」哪知用力過度,竟然扯到了背上的傷,痛得他一陣抽氣。
「喂喂,你就是生氣不想看到我,也不要來個如此大的動作啊,看看,受罪的還不是你的屁股啊!」她說完,呵呵一陣笑。
「死丫頭!」鍾離熠低罵一聲。
眼角無意的看到桌子上一個精緻的瓷瓶,「那是什麼?」
「哦,這是你二哥鍾離殊送來的療傷的藥,他說最是適合你的傷了,我叫人給你上點這個藥試試。」
「扔掉!」
「什麼!」
顏渺渺以為聽錯了,在怎麼說,那也是鍾離殊的一片好心啊,看看,除了鍾離殊把他當做兄弟給他送藥外,他的那些兄弟姐妹,那個來看他?不踩一腳就算不錯了!
「本皇子說:扔掉!」
他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人也從床上直起了腰,顯然,他完全忘了這個身體剛剛受完刑,這個動作幅度太大,扯到了傷口,鍾離熠嘴角一陣抽搐,雖然極力的想要忍住,但背上疼痛太劇,痛得他又是一陣抽氣。
「扔了多可惜,給我好了!」
顏渺渺說著,就要把藥抓在手中。多好的藥啊,丟了多可惜!
鍾離熠看到顏渺渺就要把要揣進懷裡,眼中騰的冒出一簇火苗,顧不得悲傷地傷,一下子從床上撐起來,一把奪過藥,摔在地上!
「砰」的一聲,瓶子被摔得四分五裂,淡紫色的粉末撒了一地,滿屋子瀰漫著淡淡的藥香味。
「嘶」一陣齜牙咧嘴,鍾離熠急忙躺回床上,他起來時撕扯到了背上的傷,痛得冷汗直冒。抽氣聲不斷的溢出嘴角,看著地上那淡紫色的粉末,心裡卻痛快了不少!鍾離殊的好意,他不屑接受!
「你——痛死你活該!」
顏渺渺氣呼呼的看著床上的鍾離熠痛的直抽氣——
謝謝火怡蓉的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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