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眸色的眸子裡帶著決絕,月白色的袍子,在一片霧靄中,顯示出蒼白的模樣。溫潤如玉的臉,卻帶著與之不符和的肅殺之氣。
「古色,我的三弟……」他輕輕道,「二哥從來不曾跟你爭過什麼,但這次…………就算冒天下大不韙,我也絕對不放手。」
古色搖了搖頭,說道:「你問一問她,她到底願不願意跟你走。」
蘇木木好奇的抬起頭,望著面前一臉痛惜看著她的溫言,問道:「相公,這人……是誰?」
溫言聞言,像是被誰痛毆一拳,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
他顫不成聲,扶住一旁的樹幹,問道:「木木,你這是什麼意思?」
蘇木木看到溫言痛到扭曲的臉,有些害怕的躲在古色身後,諾諾道:「你走開,我不認識你……才不要跟你走!」
古色一臉無奈的看著溫言,說道:「知道了吧?我的娘子根本就不想認識你。」
溫言蒼白了臉色,卻也發現了蘇木木的不正常。
短短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古色。」他拔出劍直直的指向看似事不關己的古色,厲聲道,「你把她交出來,要不然,休怪我絕情!」
古色看著面前的劍,眸色沉沉如秋水。
「二哥,」他語氣帶著奇怪的情緒,「為了一個女人,你真的值得嗎?為了你的個人感情,值得為了國家做賭注?」
溫言一雙黑眸散發出強烈的光芒:「我意已決!我這一生,決不能再這樣束手束尾下去。」
古色握住身後女子纖細冰涼的手腕,緩緩摩挲著。
未了,他抬起頭,想著溫言劃開一抹決絕的笑。
「二哥,那就請你看清楚,你有沒有能力從我手中帶走她!」
他拉著蘇木木向前走了一步。
剎那間,四周的空間也因為這一動,而扭曲起來。
溫言只覺得古色的身軀像是放大鏡一般,大的不可理喻。
而他的身後,伸出無數火紅色的尾巴,一根根都像是樹一般的高,樹一般的大,帶著灼熱的氣息,像一根根燃燒的火焰,在他身後凌亂恣意的狂亂舞蹈著。
空間像是被壓縮了,讓人喘不過起來。
而古色,緊緊只走了一小步而已。
「二哥,」古色的聲音模糊的闖進溫言轟隆隆作響的耳朵裡,「你連這小小的殺氣也無法抵抗,你又如何來保護她?你不知道,她的能力,遠遠在我之上……」後面的話他也不再多說,劃開一道空間裂縫,他帶著蘇木木直接進去了。
帶著金色光芒的裂縫閉合上後,慘白著臉的溫言無力的用雙手捂上了自己的臉。
終其一生,他也無法得到自己所愛的人。
他的對手,是如此的強大……
而他,只是一介凡人,如何跟妖魔鬥爭?
似哭似笑的聲音從溫言捂著的手指縫中溢出,在霧靄濃重的森林裡久久迴響。
守在一旁的弓箭手全部嚴陣以待,看著他們的主人。
「走吧……」
很久很久以後,像是歎息一般的聲音從溫言口中溢出。
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像是一下子,頹唐了下去,再也沒有那種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分割——
古色只是閒閒隨手一劃,穿越而過去的空間就是千里之外的王府。
蘇木木握著古色的手,好奇的東看西看。
古色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微微放鬆下來,摸了摸蘇木木毛茸茸的腦袋,像是對待小玩意兒似的 ,溫柔輕聲說道:「木木,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知道嗎?」
蘇木木眨了眨大眼睛,點點頭,快樂的嗯了一聲。
古色耗費千萬黃金重制的王府,絕對是比皇宮還要大氣磅礡的地方,一眼望去,根本望不到邊————這個地方,甚至好比一座中型小城。
他牽著蘇木木到了大廳,卻看到原本應該被留在森林裡盈嫿正端坐在太師椅上喝水,看到他們,盈嫿立刻站了起來。
「王爺,您終於回來了!」她快步走出來,絕美的眸子裡帶著驚慌和心疼,「您……您的臉色,怎麼這麼蒼白?您受傷了嗎?」
一句話也沒問蘇木木到底為什麼還活著。
她不問,是因為不敢問。
她絕對不相信蘇木木是不知道是自己把她推下去的。
……也許,古色也已經知道了?
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古色,盈嫿掩飾住心底的那抹驚慌失措,吆喝那些僕人快點過來為古色洗浴。
就像她是這個王府的女主人一樣。
古色其實也有些疲憊,懶得計較這女人為何還活著,他這人,對一樣事物不感興趣之後,向來是不管他人死活的。
這樣的絕情,卻也讓眾多女子趨之若鶩。
「你把熱水帶到我房間來。」古色低下頭看了一眼蘇木木臉上那些泥土和塵土,說道,「叫僕人燒多一點。」
盈嫿看見了古色眼底對她的冷漠和無視,心底漸漸浮起了將要失寵的危機,乖巧的應了一聲,就見古言拉著蘇木木離開了。
蘇木木對於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很是喜歡,轉過頭來盯著看了好久,但看著盈嫿眼裡,就是CI裸裸的炫耀和嘲諷。
不可原諒!
盈嫿美麗的眼底閃過暴虐的光芒。
竟敢跟我爭寵?
賤人!
竟敢……竟敢活著回來…………
不可原諒!
她猛地收緊手指,直到尖銳的指尖刺傷了手心。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她突然笑了一起來。
抬起纖纖玉手,她輕輕舔了一口手上帶著腥味的液體,笑得像是妖精一般,不懷好意。
好吧,敢跟我爭寵。
反正這男人,也離死期不遠了…………
輕輕笑著,她妖嬈的拿出那瓶小小粉末。
——————只要殺了古色,這個王府,就是她的了。
不是嗎?得到她想要的,多麼簡單?
盈嫿垂下眼眸,眼底暗光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