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就這麼呈現在眾人面前,修羅剎和蓮雲注意到門被打開了,一致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天鏡嵐原本雲淡風輕的表情僵硬在了臉上,他有些尷尬地背過身,順便也拉著月小小的肩逼迫她轉過身。
「你……你……」書生掙著大眼直直地指著面前的其中一個男人,指尖顫抖,面頰通紅……
蓮雲也覺得書生再看他,於是也偏頭凝視了一會書生,然後眸子一亮,「木白?!」
「……」
原來如此,蓮雲和林木白原來認識啊?
走進廂房坐下,蓮雲和修羅剎都已經衣飾整齊地坐在了椅子上。
月小小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修羅剎小媳婦受氣的臉,在心裡暗暗嘲笑了一把。
夜千藝垂著眸子,蒼藍的瞳仁裡泛起一陣白霧,一頭銀髮也帶起一陣水霧。漸漸揚起眸子,他的視線落在天鏡嵐的身上,「你不覺得事情有蹊蹺嗎?」
「嗯……」天鏡嵐坐在桌子旁,神情平淡,好像什麼事情都影響不到他似得。
「那麼也就是說,花梨裳說的一切都是假的。」
「可以這麼說。」天鏡嵐唇角勾起,微微點頭,「想必你在路上遇上他了吧。」
「是,從那個時候我才認定……他說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包括月小小鎖骨上的印記,都是假的。」雖然之前他也懷疑過花梨裳所做的事情是假的,卻沒有證據,今天卻因為偶然被他發現了一件事情。
花梨裳在遇到他們的時候,身上沾染著一種氣息。
是金粉特有的香氣,雖然很淡,卻還是被他聞出來了。這種金粉很少人用,因為一旦用了便要幾個月才可以消退,而且這種金粉的用法極其奇特,它可以以某人的靈力做為媒介將它神不知鬼不覺注入某人的皮膚上。
而這種金粉這世上也只有五月居才有。
所以,剛才花梨裳是從五月居出去的,身上也沾有金粉的味道。
本來夜千藝就開始懷疑花梨裳是在做戲,想來這裡驗證一下月小小鎖骨上的金粉是不是妖界的「鎖魂粉」,這種粉是妖界王族指定妻子的標緻,名字的意義說通俗一點就是「永結同心」,這種粉也只有上一代的妖王擁有,不輕易外傳。
當然,花梨裳現在還沒有資格用這種金粉,他只是魔界派去的人質,自然不會擁有什麼權利,他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
但,為什麼他會這麼想讓月小小做他的王后?
是因為……
「是因為她身體裡的靈咎血。」男子慵懶的聲調不偏不倚在此刻響起。
天鏡嵐的眸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眸子轉向月小小——「你的身體裡有靈咎血?!」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火紅的身影飛速閃過,擋在了月小小的面前,火紅的髮梢揚起一道弧線,落入了月小小的視線。
「葬……葬歌?」他為什麼也在這裡?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地護著她?是因為天鏡嵐嗎?
「她不是那個女人!我雖然世世代代侍奉擁有靈咎血的人為主人,但她的確不是她!」雖然第一次見面看到月小小身上有靈咎血他也誤以為月小小是她,但是越加深入地瞭解,他才發現月小小完全不是那個女人。
臉不像,就連性格也不同。她並不是那個人。
「靈咎血能附在身上我豈會不懂?」天鏡嵐的臉色冷了下來,「葬歌,我竟然忘了你也是我的敵人了!讓開!」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月小小看了看擋在自己身前面容嚴肅的葬歌,心有點慌。
安靜得連一絲聲音都沒有的廂房裡,男子嘴角斜挑,一雙狹長的眸子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上,「靈,把她帶走,順便清理一下她鎖骨上的金粉。」
「是。」女孩子應了一聲,走向月小小,然後趁她不注意拉過她的手走向一間空置的房間。
顯然,這男子和葬歌是屬於統一戰線的……
那麼她和夜千藝是敵人嗎?
轉頭看向留在原地的夜千藝,視線觸及到他眸中的迷茫和複雜的情愫,月小小心裡一苦,什麼也沒說,被女孩拉近了房關上門。
女孩子視線冷冷地掃過月小小的鎖骨,用手慢慢摸上她的皮膚,一團暖黃色的光暈侵入她的肌膚。
金色的罌粟花在消失。
這朵花曾經糾纏了她好久,現在消失了也讓她卸下了重擔。
女孩收回了手,冷冰冰地說道:「好了。」接著頭也不回拉著月小小的手就走了出去。
再回到廂房裡的時候,蓮雲和修羅剎還有林木白已不知去向了。
男子倚在門口,一連打了幾個哈切。
天鏡嵐坐在椅子上,神情是月小小從沒見過的冷淡。
夜千藝抬起眸子向她看來,然後綻放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站起來跑向她,「小小,沒想到你的魅力這麼大啊,竟然讓兩個男人為你在這裡拚命呢……」
「……」是嗎?他們這麼認真地坐著拚命麼……都不站起來還憑什麼命!但是……天鏡嵐為什麼會對她身體裡有靈咎血那麼生氣呢?
「我的母親,就是被一個擁有靈咎血的女子所殺。」天鏡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抬眼望向月小小,眸子恢復了原本的平淡,「我一直在尋找著這位女子,聽說她藏匿於人間。所以為了找出她我才下凡的。有傳言她已經死了,但是我卻並不知道你的身上擁有靈咎血。抱歉,我一直以為你就是那個女人。」天鏡嵐眸中閃過絲絲痛楚,他低下頭,有些內疚地說道。
「沒關係……沒關係……認錯人是很常見的事情,而且我不知道為什麼我身上會有靈咎血,所以……那個……師父,你不用向我道歉的。」
葬歌一臉欠扁地拉住月小小的手就往外面拖,「走!」
「葬歌你幹什麼?喂,先說啊……莫名其妙說走是什麼意思啊!喂喂,放手!」
「跟著我走就對了!」側過頭甩了月小小這麼一句,也不管眾人的視線,葬歌拉起月小小的手就往五月居外走。
無奈月小小的力氣沒有葬歌大,強迫地出了五月居。
讓月小小更覺得可惡的是——夜千藝沒有救她!還說喜歡她呢,連自己被別的男人帶走也不表示表示,算什麼男人嘛!
「對了,蓮雲他們去幹什麼了?從剛才開始就沒有見到他們?」
「他們去幹正事了,不用你管。」葬歌冷冰冰的一句話就將她的小嘴給堵得嚴嚴實實的了,再加上他美男的皮囊,月小小就被吃的死死的了……
出了五月居便是原本那條進來的小巷子,葬歌熟門熟路地帶她走出了巷子,警惕地將她拉到身後,以母雞護小雞的姿勢護住她,壓低聲音說:「有人。」
有人?什麼人?月小小正疑惑著,葬歌便拉著她躲到巷子的陰暗角落裡。
「人呢?你們說的人在哪裡?!」一個暴跳如雷的聲音在小巷子裡顯得喧鬧無比,那個聲音起伏不定,接著響起亂翻東西的聲音。
月小小躲在角落裡大氣不敢出一聲,等到聲音漸漸弱下來葬歌才從角落裡探出頭,鬆了一口氣。
「喂,你為什麼躲著他們?」
「啊?」葬歌一愣,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在五月居吃飯沒有付錢……」
「是麼……你真是有良好品德啊葬歌……」她吐槽道。
「……」葬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