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屋頂,兩人的戰場。
花梨裳一席玄色衣袍,千萬縷青絲飄揚在空中。葬歌冷眼面對眼前的美艷男子,手中火紅的劍猛地向花梨裳刺去——
花梨裳輕笑,手指間突然多出了一把這折扇,這把扇子通體銀白,一眼看上去與別的扇子沒有異樣,但是卻擋住了葬歌刺向他的劍。
「你以為以你的能力,可以傷到我麼?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葬歌!」眉眼一挑,花梨裳指尖的折扇柔和得展開,他佇立在空中的身影依舊優雅高貴,月光散漫地灑在他的髮絲上,瀰漫開一股幽幽的香氣。
葬歌如同女子一般的臉頰掛上了冷漠的表情,他原本柔媚的眸子變得犀利冷冽,「不自量力的是誰?你不會不知道吧?!一百年前是誰在我的劍下逃亡的,你可不要忘了!」
「哦?你以為我現在還是從前的那個花梨裳嗎?」一百年前,他怎麼會忘了葬歌帶給他的恥辱!就是因為一百年前的那件事,他才會整整一百年都在妖界修煉,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百年前的他了!
「花梨裳,我今天來不是和你決鬥的,我是來要回她的,將她還給我吧。」葬歌略微低垂下眉眼,眸子掠過花梨裳的臉,眸中不易察覺得劃開一抹悲傷的神色。
「還給你?此話怎講?」花梨裳玄色的衣袍被風吹的凌亂,他站在屋簷上,決絕果斷地說道:「既然你想要她,就先打敗我!」
「花梨裳,你該為你的話負責!」葬歌舉起手中的劍,瞬間,火紅的光芒猛地爆發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花梨裳而去……
火焰淹沒了花梨裳的身體,葬歌冷漠地俯視著那片火海,似乎在等待什麼。
果然不過多久,花梨裳笑著從火海中逃脫,狹長的眸子裡一片笑意,「葬歌,你果然沒有變,一百年前,你也是如此囂張!」花梨裳手中的扇子此刻變得無比巨大,擋在他的身前,像一面天然的保護屏障。
「那多謝誇獎!我看你這是不罷休了。」葬歌淡淡一笑,視線依舊呈俯視狀看著花梨裳。
「自然。」花梨裳抬起手中的扇子,一眨眼的速度,扇子便消失在了空氣中,等它再出現的時候,葬歌的臉上出現了一條突兀的劃痕。
扇子飛回了花梨裳的手中,葬歌視線依舊平靜,抬起手抹去了臉上劃痕中溢出的血液,伸出舌舔去。
「不錯,能逼我到這種地步,你也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葬歌握緊手中的劍柄,神色極盡冷漠,身體外布上了一層艷紅的火焰,「既然如此,速戰速決!」
「我也是這樣想的!」花梨裳勾唇一笑,帶著七分的迷離看著葬歌:「不過,你還是看看你的背後吧。」
葬歌瞳孔猛地緊縮,倏然轉過頭,一陣柔和風劃過他的臉頰,這股氣息……「宮主!」
月小小揉著睡眼站在葬歌的身後,一雙迷茫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葬歌,以及葬歌後面的花梨裳,歪了歪頭,語氣可愛地說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葬歌的眸子落在月小小鎖骨上的金色罌粟花上,皺起了眉……這圖騰,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月小小聽到葬歌叫她一聲宮主,頓時腦袋清醒了一點,板起嚴肅的神情看著花梨裳:「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碰他們的嗎?!」
花梨裳看著防備的月小小,頓時笑容更加燦爛:「我何時有碰過他?鳳凰葬歌可不是那麼好受傷的,他臉上的傷應該早就癒合了。」
千年存過下來保護魔界王宮的鳳凰葬歌的治癒能力可是無人能及,可以說是不死之身,足以致命的傷都會以及其快的速度恢復,這就是葬歌眾多能力中的一種。
「你明知道你答應過我什麼!」月小小稚嫩的臉蛋上堆滿了不滿,小嘴都快撅到鼻子上去了。
花梨裳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了。」
「這就好。」月小小頓時眉開眼笑,再把視線投向葬歌,她笑的更加開心:「這不是葬歌嗎?難道是來看我的嗎?還是說……你想我了?」
葬歌收起冷冽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
「算了算了,既然你不想我就快點走吧,我明天就會和花梨裳進宮。」月小小沖葬歌小幅度地點了點頭,目送著他火紅的身影離開。
待葬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面前,月小小鬆了一口氣似得軟了下來,眼神冷淡地看著花梨裳:「我現在才知道你身上的這股香氣是什麼了,是迷迭香。有助於睡眠的迷迭香,還有廂房裡的那股香氣,只要和迷迭香混合,便會產生催情的效果。」
「看來你越來越瞭解我了,月小小。」花梨裳勾唇,眸底一片蒼茫:「只是,你瞭解的只是我的一小部分。」
「花梨裳,你準備什麼時候把我的內丹還給我?」
「等你和我回到妖界,那個時候,便還給你。」花梨裳抬頭看著深邃的夜空,眸子深處如同漆黑的夜幕一般。
「希望到那時你不會食言。」月小小看了一眼花梨裳,從屋簷跳了下去,不過多少時間就從窗戶進去了房間。
看月小小的身影消失在窗戶外,花梨裳的眉不易察覺的皺起一個微弱的弧度。
內丹,不在他的手上。
而是在……那個他的手上。
魔界王宮——
少年站在樹下,一雙湛藍的眸子仰望著枝葉茂盛的大樹,那雙澄澈透明的瞳仁像海洋一般耀眼,他就那麼站著,一身紅袍隨著風妖異紛飛。少年精緻的眉眼愈發顧盼生姿。
「莫語。」少年空靈的聲音響起。
「莫語在。」一席黑衣勁裝的男子出現在少年的身旁,單膝下跪的姿勢跪在少年身後。
「準備一下,我們出宮。」
「是,殿下。」
少年輕聲歎息,那仿若夢囈的呢喃聲迅速消散在空氣中。
月小小,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