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是什麼人呢？」天鏡嵐的眸子安靜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水面，那張臉看不出什麼表情。
「我怎麼知道。」月小小聳了聳肩，表示她真的是一無所知，「我只能說，我看不透師父你。」
「是嗎？」天鏡嵐笑了，那張臉正面對著月小小，「那就不要看透我好了。」他的眼睛裡有細碎的陽光，一下子，月小小竟然回不過神來，她，她這是怎麼了……
那一刻，心臟竟然像一隻兔子在跳呀跳的。
天啊，她這是怎麼了？
拍了拍自己的臉，月小小振作精神，本不想在看他，卻不料自己的眼睛卻偏偏往天鏡嵐的方向看去。
他低垂著頭，專注著手上的動作，唇角有微微上揚的弧度，小小的。
收集好散落在竹葉上的露珠和泉水，他們就兩手空空地下了山。因為月小小沒有什麼東西要帶的，而天鏡嵐也將他要帶的東西放在了月小小看不見的地方。
這是月小小初來人間的第二天，她對什麼都感覺到了新奇，比如說——
被毆打的乞丐。
那個乞丐蜷縮成一團，全身都在顫抖，一張佈滿冷汗的臉十分蒼白，他抵死掙扎在人群的拳打腳踢中不能反抗，好像下一秒他就會撒手人寰。
但是讓月小小驚異的是，這個乞丐有著一雙常人無法媲美的眼睛！
那雙眼睛……
就像是世間上最美的黑寶石，深邃，邪魅，帶著些許玩味和試探。
這，應該是一雙不會出現在乞丐身上的眼睛！可是這雙眼睛，卻偏偏就在她的眼前，直直地看著她！那目光螞蟻般地爬過月小小的臉。
天鏡嵐側過頭，眸子依舊平靜地看著被人們毆打的小乞丐，但是在看到乞丐眸子的那一瞬，他竟然覺得有絲絲怪異的感覺，但是卻說不出怪在那裡。
這雙眼，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
「他媽的！一個小乞丐也學小偷偷盜啊！還好死不死的被老子逮到了！看你敢不敢再來老子這裡偷東西！不好好在街上要飯，媽的媽的！給我往死裡打！」
一群青年圍著一個弱小的乞丐拳打腳踢，毫不在乎大街上指指點點的人。
「你們看什麼看！沒看到爺教訓人啊！」被這個狂妄的中年男人一罵，街上看熱鬧的人都疏散而去，唯有月小小還待在一旁，一點離去的意思都沒有。
天鏡嵐倒是沒有多大的異議，一雙墨色的眸子掃過乞丐的臉，再望向別的方向。
街上行人匆匆走過，全都沒有要看熱鬧的意思。
清風拂面，楊柳垂岸。
天空明澈，白雲朵朵。
月小小有些不忍心地想要上前去，卻被天鏡嵐攔截住了，他優雅的聲音隨即響起：「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