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解藥已經配製好了。」致遠累得都快堅持不下去了,這幾天一直在按著燁曦的藥方配藥。火候,放藥順序都小心翼翼,深怕出了什麼差錯,壞了公子名聲。
燁曦接過致遠手中的藥,聞了聞,「嗯,先給雲兒服下,再拿去給谷外的那些江湖人士。」
「是,公子」
凌辰風從外面進來,看到匆匆出去的致遠,兩人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走進房間,只見暗紅色的書案後坐著一身白衣的燁曦,墨黑的長髮一瀉而下,幾縷垂在桌案上,他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中的信函,時間彷彿也隨之靜止了一般。
「公子,請問解藥是否已經配製好了?」已經四天了,他心急如焚,再這樣等下去,莊內上下這麼多條人命就不保了
「凌莊主放心,解藥已經配好了。」燁曦淡淡說著,沒有凌辰風的焦急神色,面色平靜,一派悠閒姿態
聞言,凌辰風一陣驚喜,「此話當真?恕凌某冒昧,不知可否現在就把解藥給在下。」
燁曦如畫眉宇輕輕一挑,淺笑道:「凌莊主可曾記得當初我說過有件事需要求助於你?」
凌辰風微愣,想起不久前他是這樣說過,「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燁曦放下手中的信函,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面滿園的美景,許久才道:「想必凌莊主已經知曉我的身份了。」
「榮侯世子燁曦」凌辰風未多加隱瞞,直言不諱
「既如此,那凌莊主應該也知道現在朝廷朝綱不穩,我父親不堪歐陽桀誣陷壓迫,已聯合昔日將帥密謀反抗,相信不日各路人馬就會聚集京師。我雖不喜朝廷的這些明爭暗鬥,卻也不希望父親陷入什麼危險。」燁曦的聲音淡淡的,像在敘述一件平常事,而這件事中,他是局外人
「燁世子希望我做什麼?」心裡已隱隱明白他的用意
「我要你兩樣東西,虎符,傲林山莊的勢力。」轉身看向他,言簡意賅說道
聽到虎符兩字,凌辰風眼裡閃過一絲慌亂,他竟如此肯定那塊虎符在自己手上嗎?可是他是如何知道的,這件事除了自己絕對不會有第二個人知曉。
「傲林山莊的勢力凌某明白,只是這虎符,還請燁世子明言。」凌辰風裝傻充愣,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就這樣承認虎符就在自己手上
「凌莊主是個聰明人,又何須我多言,虎符一事你我皆心知肚明不是嗎?」燁曦依舊風輕雲淡地說著,似乎早已將凌辰風看穿
罷了罷了,看燁曦的樣子怕是早已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又何必再做隱瞞,「的確,虎符是在我手上,這一點我欺騙了靜兒。當初我父親為了靜兒的母親,嫉妒成狂,竟不顧與洛旭霖多年的兄弟之情,勾結暗夜宮還有當今皇后,血洗整個洛府,隨後又怕他們為隱瞞事實趕盡殺絕,所以留了個心眼,將宮中傳來的那封密函藏了起來,同時也沒有把找到的虎符交給他們,只為以後有能力與他們抗衡。」
哎——燁曦長歎一聲,說:「我一直都知道當年洛將軍落得如此下場全是暗夜宮所為,卻不知此事竟還與皇后扯上關係,真沒想到,堂堂南盛國母竟會與江湖邪派勾結,陷害忠良。」
「所以無惜公子有個規矩,只要是被暗夜宮所傷就無條件救治?」凌辰風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現在的他有些瞭解燁曦對靜兒的感情了,為了一個女子,多年來隻身與這樣一個江湖邪派作對,應該很累吧。或許,靜兒的選擇是正確的,燁曦才是她真正的幸福
「你說的沒錯,是為了靜兒。」燁曦坦然承認,當年知曉洛府滿門被屠殺是暗夜宮所為,心裡的仇恨之火幾欲將他燃燒殆盡。因為這個原因,他多年來處處爭對暗夜宮
門外的洛靜漪久久站立著,聽到燁曦的話,紅了眼,用手摀住嘴,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老天爺你告訴我,曦哥哥到底為她付出了多少,為什麼一次又一次讓她感動溫暖,卻從來不說,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將所有的愛和傷深深放在心底,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他知不知道,這樣的他,讓她的心很疼,很疼……
「我答應你的要求,助你一臂之力。」凌辰風未多加思考便開口應允
燁曦眼中劃過詫異,心裡雖有十成的把握他會答應,卻沒想到他竟如此爽快,「凌莊主不用再考慮一下嗎?」
「我答應,一方面是為了你手中的解藥,另一方面是為了靜兒,就當是父債子還,我欠她的。」輕歎口氣,又道:「燁曦,我對靜兒的感情絕不比你少,今生雖無法與她相守,但我仍舊希望能夠為她做些什麼。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這樣輕易放手了。」
「既如此,那燁曦再此先謝過凌莊主。」燁曦心裡很清楚凌辰風對緣兒的愛,只是這一刻他並不想把緣兒牽扯到這些是是非非裡來,他只希望她能夠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其他的事他會幫她全部解決
凌辰風想了想,道:「若你父親順利奪下皇位,你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將來南朝皇位的唯一繼承人,對於這一點,我要提醒你一句,這輩子,你只能有靜兒一個妻子,我不希望出現什麼三宮六院,佳麗三千,如果有這麼一天,我凌辰風就算傾盡整個傲林山莊,也定不會善罷甘休。」
「呵呵,凌莊主多慮了,這皇位由誰來坐還是個未知數,切莫這麼早下定論。」燁曦笑道
凌辰風不解地看著他,眼前的男子真的讓人無法看透,似乎對一切都早已瞭如指掌,又彷彿只是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