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曦靜靜守候在床邊,床上的人兒沉睡著,突然,女子眼角落下一滴淚來,晶瑩剔透,宛若上好的珍珠。
伸手接住,冰冰涼涼的,含在嘴裡,苦澀至極。
「緣兒,忘記那些悲傷的事,快樂起來吧,你不是最愛笑了嗎?」燁曦溫柔地為她拭去眼淚,又替她理了理額間鬢髮,歎了口氣,起身向門外走去
……………
「夫人,別去了,世子肯定在『竹緣』,您討不到好處的。」
聞言,顏輕如停了下來,轉身看著一路跟在自己後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菊兒,說道:「世子在更好,柳吟一個低下的賤婢憑什麼入住『竹緣』,我不甘心,再這樣下去我要瘋了。」說完便又疾步向『竹緣』走去
「夫人,為何你就不醒醒呢?」菊兒看著她的背影呢喃著
看著『竹緣』二字,顏輕如心裡一陣嫉妒,那個畫中的女孩為什麼那麼好運,竟能得到燁世子這般懷念,這倒也罷了,畢竟那人已經死了,以後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只會是她顏輕如,可是半路又出現一個柳吟,真真是礙眼,想到自己前前後後來這裡也不過三次,而她一個卑微的奴婢竟住在了這裡,簡直不像話。
走進園門,青竹幽香撲鼻而來,沿著小徑向深處走去,飄渺的琴音傳來,縈繞在竹間,連鳥兒都歡快地叫著。
走到小徑盡頭,只見碧潭旁,竹亭中,一雪衣男子低垂著眼瞼,修長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曲子似在為誰而奏,琴音中帶著憂傷,痛惜,擔憂,偶爾抬起頭,一張偏若驚鴻的臉不禁讓人呼吸陡然緊躇。他似乎很喜歡絲樂,顏輕如想起初見他的時候,他就在那個位子撫著琴,姿態優雅,神色寧靜而安詳,動作自然而瀟灑。那個時候她便已經沉淪了。
上前,輕輕俯下身:「妾身見過世子。」
燁曦似沒看到她,依舊彈奏著,只是琴音中不知不覺多了份厭惡。
顏輕如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身子微微有些僵硬,此刻正值中午時分,陽光很是焦灼,額頭出現了細汗,抬頭看看庭中的男子,一派悠然自若,閒適安逸。
心裡一陣惱火:「世子,妾身前來是要向您討要一人。」見燁曦對她的話眼皮都不抬一下,更是怒意勃發,隱忍著繼續說道:「世子,柳吟夜半私會男子,怕早已不是清白之身,這樣的人留在府裡只會有損榮侯府的聲譽和威望,還請世子將她交與妾身,由妾身循家法對其進行責罰,也好以儆傚尤。」顏輕如義正言辭說著,一副女主人姿態
話落,只聞琴音陡然變得淒厲,燁曦單手一揮琴弦,一道利光閃過,顏輕如只覺心痛萬分,人被甩到幾米外,撞到堅韌的竹竿上,又重重落在地上,幾葉竹隨之飄下
「滾」
燁曦冰冷的聲音傳來,顏輕如捂著胸口掙扎著站起,看著那個依舊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怒意的男子,可是她知道,他怒了,而且非常憤怒。一時間突然有些明白大哥的最後勸告,柳吟,她真的惹不起。頹然地轉身離開,心裡依舊是不甘心。
人總是這樣冥頑不靈,喜歡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