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朕閉嘴!」司徒朝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聲大吼,這一聲吼如雷貫耳,鏗鏘滿懷的雄獅彷彿引天長嘯,頓時驅散了天空中濃厚的烏雲。
滿朝文武,莫不是目瞪口呆。隨後皆是俯首稱臣,言聽計從。
司徒朝深吸一口氣,隨即向一旁的李公公吩咐道:「李公公,派人去向秦淵問清楚,究竟因何不讓眾大臣離開,又為何不讓宮外之人進入?」
李公公剛準備應著,卻見宰相急急忙忙趕到金鑾殿,給皇上行禮後稟告道:「皇上,臣已經與秦將軍談過話了。」
「哦?愛卿,結果如何?」司徒朝挑眉,接著問道。
宰相似是想開口,又張了幾次嘴卻始終沒有出聲,最後看得所有人神經繃緊,這才歎口氣說道:「回皇上,秦將軍對臣說……他是受人所迫。」
眾人唏噓不已。
「受人所迫……」司徒朝輾轉回味著這幾字,似乎有什麼快要浮出水面了,卻又突然不願意看清楚這個真相。低下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宰相深知司徒朝的想法,卻更加明白,如果不說出來,事情將會變得更加麻煩,或許真相就會長埋地下。於是,他斬釘截鐵地說道:「起先,秦將軍在營中犯了事,被虞將軍所發現,虞將軍為了秦將軍而保密。卻不料被……二皇子所察覺,於是二皇子以此要挾,希望虞將軍能替其賣命。秦將軍對於此事感到憤恨,便對二皇子起了厭惡之心。但這也只是厭惡之心,並未有多大影響。就在秦將軍投奔三皇子之時,卻有消息說秦將軍的妻兒子女全被二皇子所監禁。秦將軍認為自己與二皇子並無如此深仇大恨,但如此過分的行為確實讓他憤怒,於是他便更加堅定地為三皇子效力了。」
片刻,金鑾殿死寂一般。
「所以,是三皇子派人死守宮外?」一位大臣率先出了聲音。
「這……怎麼會這樣……」
「但,原因是什麼?」
「是啊……為什麼啊?」
司徒朝疲憊地撫上眼睛,另一隻手抬起,李公公瞧見了便尖起嗓子大叫一聲「安靜」,好半會兒才靜下來。
文武百官都在等待著司徒朝的答案。
「宰相,帶朕去見謙兒。」司徒朝終於發令,可是語氣中卻包含無奈與疲倦。
「臣遵旨。」宰相皺眉,這是不是就要掀起一陣巨浪了啊……
而就在司徒朝踏出金鑾殿的瞬間,正好與皇后撞了個滿懷。
皇后只見一堵牆一般,想躲也躲不開,只好閉著眼撞了上去,卻沒想到扶著她起身的卻是皇上。
「皇上……」皇后驚魂未定,隨後看看皇上身後的人,問道,「皇上這是要去哪裡?」
「朕要去找謙兒,謙兒帶著虞天軍把皇宮給包圍了……皇后就呆在這裡,安全起見,多找幾個人保護你……」司徒朝皺著眉安慰著皇后,臉色越發嚴峻。
「皇上……皇上,臣妾已經查出,恐怕炯兒的毒是一位叫『花顏』 的宮女下的。」皇后急忙道出真相,水瞳光澤流轉。
正當司徒朝思索之時,李公公突然走上前來,回憶起來,「奴才記得花顏以前是照顧三皇子的,怎麼會到大皇子宮去了呢?」
「你可記得清楚?」司徒朝挑眉問道。
「是。奴才不會記錯的,是三皇子的人。」李公公低頭答道。
這會兒,司徒朝的眉宇間多出了一絲怒氣,大甩龍袍,直直離開,「謙兒也做的太過分了!」
皇后這才回過神來,雖是心疼,但卻同樣不忍司徒謙被皇上懲罰,同時又擔憂著皇上的安危……但也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司徒朝離去……
司徒朝走後,李公公與宰相直直跟了上去。
「芙蕖,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司徒謙斜眼看了看身旁欲言又止的芙蕖,語氣淡然冷漠。
司徒謙斜倚在睡椅上,身上披著一件長長的披風,一手端著書本半瞇著眼看著,長長的髮絲柔順地貼在胸前,一切都充滿了柔順的美。
一身黑衣的芙蕖依舊站在司徒謙身後,含著深深的眷戀望著他,彷彿過去了幾個世紀也全然不覺。但是,對於有些事,卻有不得不問的原因。
「三皇子,您到底想……」
還不等芙蕖問完,司徒謙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緩緩放下書本,轉過臉來看向芙蕖,眼睛裡滿是玩味,還有了一絲激動,「到底想怎麼樣?這不是明擺著的嗎?利用秦淵顛覆整個皇宮,讓父皇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還有什麼不明白嗎?」
「這……」芙蕖渾身一震,沒想到自己的想法居然是真的。
也不管芙蕖,司徒謙輕輕一笑,笑得那般無奈,彷彿是自嘲的笑,緩緩看向自己的手心,手中的紋路越來越少,彷彿就像是一張乾淨的白紙,「我的時日已經不多了,我希望能夠完成我的心願,母后的心願。希望……能夠找回一點自己……哪怕一點就夠了……芙蕖,你可以幫我嗎?」
司徒謙慢慢看向芙蕖,那眼神溫柔似水,猶如春風般,讓芙蕖回憶起來三年前他的笑容,也是如此的溫暖人心。那個時候,三皇子就是皇宮的快樂,走到哪裡都能帶起一陣歡笑,都能充滿幸福……也是那樣的笑容,那樣的心靈,才讓芙蕖希望能用一生去守護。
毫不猶豫地,裙飛,跪地,「芙蕖永遠效忠三皇子。」
司徒謙勾唇一笑,「這就夠了。」眼中佈滿了詭異。
「三皇子,還有一事。」芙蕖起身,接著說道。
「何事?」司徒謙挑眉。
芙蕖目光閃爍,彷彿在期待著司徒謙的回答,「那名宮女花顏,希望能見三皇子一面。現在就在前堂等候……」
「哦?」司徒謙目光流轉,輕輕笑出聲來,卻不似以前那樣溫暖人心,「既然已經達到了我的目的,又何必再見她呢?給她些銀子打發她走就是了,如果她不願意,那……你應該知道怎麼做,記得做的不留痕跡。」卻是嗜血的笑,笑得那樣陰暗恐怖。
明明已經知道了,卻就是在不斷地欺騙自己,希望能夠給自己找一個可以繼續留在他身邊的理由,不是嗎……
芙蕖閉眼,遮去眼中滑過的痛苦,消失在了司徒謙的視線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