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神龜」適才飄著的位置正是龍嘯冥的上方,龍嘯冥一直用內力聚了掌風上去,接二連三的在眾人注意力都在「神龜」身上時,往上面輕輕推掌,也正是藉著掌風方能飄在那裡的,雖然微微有上下起伏,但哪有人注意到這些細節上面。
蘇棉抽了抽嘴角,兩人雖然差不多形影不離,但總有短暫的分開,他竟然密謀起來,瞞著她,這些事並不需要費多大的功夫,只是告訴他們一聲便是了。
都不知該說他好還是說他壞了,回過神來太后已不知何時走了,聽旁邊婢女說是神龜走時她便氣沖沖的走了,那時候誰還注意她去。
重要的人方轉移到宴會上去,一大批人觀禮後都已回家,恐怕回家第一件事便是從夫人小妾中精挑細選,滿心糾結,煞費苦心的斟酌著唯一要留下來的那一個是哪一個。
往宴席途中,蘇棉好奇的打開龍逸軒贈的那盒子,只一瞬間便錯愕的趕緊給合上,幸好龍夜尋沒有瞧見。
回頭看她不找龍逸軒算帳,小氣的不送禮物也就罷了,怎麼能在她大喜的日子來挑撥離間呢。
縱然是宴席,沒走的大臣們也心不在焉,心裡想著這消息既然早就出去了,那家裡的女人現在肯定是在爭鬥的,會不會不小心把他們最喜歡的那一個給殺了?
龍夜尋已帶著蘇棉找到了妙卿,見到夏迎荷的那一剎那,原本有些錯愕,但見她滿是祝福的笑意,便也釋然了。
「恭喜了,我大老遠跑來蹭一杯喜酒,總不能空手而來。」夏迎荷笑著起身,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給她。
打開來看,又是一陣錯愕,這圓潤的東西她再熟悉不過,不正是稀珍的蛟珠嗎?
「這,這麼珍貴的禮物……」蘇棉已感激的不知說什麼好。
龍夜尋也是怔在那裡良久,夏迎荷笑道:「東西總是屬於真正有需要的人,這是我一個朋友送的,我便借花獻佛了。
說到朋友時,她神色暗了一暗,片刻恢復笑意。
「謝謝。「龍夜尋微笑,千言萬語也只化做這麼一句話。
蘇棉把盒子交給龍夜尋,大大的擁抱了她,卻忽略了來自另一桌的一道複雜的目光。
正是龍傾城那一桌,坐在撒雷身邊的毒十三,他並非西域人,中原男子的樣貌,模樣雖不太俊美,卻也是英氣逼人,尤其是那深邃的墨瞳,極具吸引力。
他本就與撒雷交好,對西花毒也是好奇了十餘年,此次前來不僅是參加不久後撒雷的婚禮,也是想要來參與西花毒的研究,畢竟這麼深詭的毒,人多速解的希望也大。
他目光落於夏迎荷身上,她即知道蘇棉需要此珠,定然也知道此珠可給人帶來多大的利益,這麼大方的轉手送人,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那蛟珠可是從他身上順去的!毒十三抽了抽嘴角,那原本是他兩年前無意遇見蛟龍,殺之取珠,因極珍貴,本想留著日後研究用藥,沒捨得吃,這次來也是要當做賀禮送給那未曾相識的中毒之人蘇棉的,結果竟被她順手牽羊,搶了功勞!
越想,毒十三嘴角抽的越厲害,他一人前來這陌生的國度,人生地不熟的,半路截下這女子問過一次路,後來懷裡揣的媚藥不小心撒了出來,使他自已中了招,只見她長的漂亮,一時未能把持住,忘了還有解藥這回事,把她拖到山裡那什麼什麼了!
雖然蛟珠是她順手偷走的,也算是對不起她給的補償吧,但她竟拿來送人,讓他詫異了!可聽身邊龍嘯冥說這女子曾經也是今天新郎的妃子,蘇棉便也是情敵。
她竟把這麼珍貴的東西送給情敵!
「十三兄,你莫不是得了羊巔瘋吧。」撒雷見他抽啊抽的,終於忍不住問了起來。
毒十三搖了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
此時那邊談得甚歡,龍夜尋與蘇棉都沒有想過要換桌,蘇棉也才發現,這個曾經讓自已惋惜的女子與自已很談得來。
緣分有時候真的是很微妙的東西,蘇棉當初目睹那一件事,在心中早已烙下這個女子的影子,如今一見,竟覺得分外親切,就好像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般,聊的不亦樂乎,熟絡的也很快,不一會連尊稱都沒了,直呼其小名。
「好不容易來,在宮中住些日子,陪陪我吧。」蘇棉熱情的邀請著。
夏迎荷也對她很有好感,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她尚未發現毒十三的存在,她若知道這個曾經把她那什麼那什麼的惡男也即將在宮中長住,並且日後因蘇棉的原因要抬頭不見底頭見,怕是打死都不會留下來。
那日本想殺了他的,但見他懷裡掉出的蛟珠,便一眼認出那是龍夜尋曾經以命相護的東西,也深知其用意,心想一顆蛟珠換他一條命罷了。
「侄兒,快過來呀,都在那邊呆那麼久了。」龍傾城迫不及待的想把毒十三介紹給他,見他這麼久不過來,便揚手招呼起來。
這一叫自然引起夏迎荷的目光落向那一桌,無意間與毒十三投來的目光對上,竟是「匡堂」一聲狼狽的從椅子上蹲到地上去。
「怎麼了?」蘇棉緊張的把她扶了起來。
她心神錯亂的搖了搖頭。
龍夜尋也擔憂的詢問幾句,命人拿把結實的椅子過來,便率先朝那桌走去。
把客人給摔了,蘇棉心存愧疚,便留下來安撫她受驚的情緒。
一旁沉默了許久,偶爾才搭上幾句話的妙卿為難道:「今天怎麼不見啟夢?」
昨夜知她聽到了那些事情,擔心了一整個晚上,今天又沒見她出現,整顆心都提著大半天了。
此時已有大臣陸續的告假離開回去處理家中的女人們了,反正只要熟人在也沒什麼,龍夜尋全准了,只留這麼兩桌熟人,四週一下子安靜下來,夏迎荷更加不自在。
蘇棉還未注意到,回答道:「一直在啊,我不叫她可能不會出來。」
向往常一樣習慣躲在人看不著的地方,不過沒有再同小威一起,一直都在注意妙卿,聽到他緊張問自已時,竟是那樣的欣慰,可一想到曾經騙自已和玷污自已的還是他的親弟弟,便覺著兩人之間隔了千山萬水,無法跨越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