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大家在空地上堆了火堆燒烤和繼續喝酒的。
「雨青,你在想什麼。」楊立青見雨青一個人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望星星,他拿了兩碗酒走了過來。
「大當家,沒有什麼啊,我只是在看夜景。」
「這幾天沒有看過夜景?」
「是啊,這幾天早睡早起的,晚上又不讓生火,今晚難得可以看一下了。」
「嗯。那落雁山好看嗎?」
「風景美,高山流水,氣勢磅礡,有黃山的奇特,泰山的雄偉,廬山的清幽。」
「哦?」
「你去過嗎?大當家。」
「沒有去過呢。」
「有機會去看看吧,不錯的。」
「你是哪的?」
「廣東的啊。」
「到底來做什麼的呢?」
「遊山玩水。」
「還騙我?」
「……」
「將你當兄弟了。」
「大當家……」
「沒人在叫我青哥吧,我應該比你大,我二十六了,你呢?」
「二十五。「
「就是啦。」
「青哥!」
「哦,不行,你也叫青的,叫大哥!」
小孩般的笑臉。
「大哥,我不是這裡人,你相信嗎?」
「你當然不是這裡人啊,你是廣東的。」
「不是說這個,我……」
「怎麼呢?」
說出來你也不信。雨青不知道如何說了,想說還是不說。說出來別人肯定不相信,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呢。
「大哥,你為什麼來山寨的?」雨青轉移了話題。
「我和妹來找妹夫的。」
「妹夫?」
「是父母訂的的娃娃親,我家在東北,前年鬼子來了,殺了父母和妻兒,我和妹逃了出來的。」
他沉默了一會,低沉地說:「過幾天是父母他們的兩年祭了。」
「……」雨青此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他現在才體會到鬼子的野蠻和暴行。以前在書上看電視上的瞭解,遠遠沒有自己看到聽到那些身受傷害的人說出來的體會得更深。
「去年,」楊立青繼續說:「我們經過這裡,楊三軍他們想打劫,被我打敗,他就邀請我們上山。我和妹都是一路挨餓過來的,又沒有找到妹夫的消息,所以只有上山了。」
「大哥,你想殺鬼子嗎?」
「當然想啦,恨不得扒他們的皮,這幾年我們都有碰到過幾個落單的鬼子,都是幹掉他們。可以他們人多又有槍,我有次差點逃不掉。」
「你武功再高,也鬥不到子彈啊?」
「就是,恨死我了,可惜我們槍少子彈少,山上就兩支槍,和妹一支手槍,都是搶來的。其它是土槍,都沒有多少子彈,所以沒有怎樣的練槍,打不準,山上就大寶的槍法厲害。」
「大寶才幾歲?他怎麼厲害?」
「他是一個獵戶的兒子,從小跟他爸上山打獵。去年我在山下碰到鬼子搶他們獵物殺了他爸,我救了他上山的。」
「那這兩年有沒有鬼子上山抓你們?」
「沒啊,山這麼大,走十天八天也走不完,鬼子也不知道我們在這呢。只是那黃財主就找過一次。」
「黃財主?」
「就是黃家村的地主啊,聽說與鬼子走得近,去年我們見他們的家丁搶農民的糧,我們教訓他們一下,順便把他們的糧搶了回來了,所以……」
「大當家,大當家……」雨青還想說的時候後面傳來洪文發的聲音。
「什麼事?」
「二當家找你呢。」
「叫他來不就行嗎?」楊立青有些不滿。
「他喝醉了,說要找你,幾個兄弟也按不住。」
「我們去看看吧。」雨青說。
楊三軍拿著酒碗,身子東倒西歪的,指著人亂罵。沒有人敢來扶他,也沒有人出聲,只是遠遠看著。
「哎,二當家醉成這樣了,酒量不行啊。」楊立青走上前笑呵呵地說。
「我沒醉,我沒醉,再來十碗也不醉。」
「他喝了一壇了。」大寶說。
「我問你,我問你,今天,今天兄弟打生打死,財物怎樣分?」
「按功分啊,都是兄弟平分了,你醉了,早點睡吧。」
楊立青和洪文一人一邊捉住他手臂,扶著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