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另一頭,上官龍飛在三皇子刻意的安排下,也算得了皇令,擇日動身往邯城而來,今日也正巧到了此處。
這次上官龍飛似是明白了很多道理,不過依舊脫離了大部隊,繼續玩微服私訪,這可是他最喜歡的把戲,無所拘束,而且目標不大,就算有仇人來暗殺,也找不到人,再加上他從那些貪官知府手中也搜刮來了很多的銀票,生活自然開心無比。
一路上,車馬難行,滿地泥濘,所過之處,災民潦倒,痛失家園良田,困苦不堪。上官龍飛沒有去邯城,而是直接往景陽鎮而來,因為他十分想念小軒爺女二人,畢竟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最大的幫助,而且他走的時候還給了他們一個承諾,那就是我會回來的。
不過道路難走,物質匱乏,上官龍飛單槍匹馬,旅途艱難,風塵僕僕,到了景陽鎮的市集之時已經是灰頭灰臉,人疲馬乏,絲毫看不出是一個國家的一品大員,數萬軍隊的統帥。
上官龍飛在路上遊蕩了一會,終於找了一家酒樓,吩咐小二餵馬,自己往酒樓了去了,幸得他回京之時,幾次下來弄了不少的錢,也算是個款爺,雖然現在外形丑了一點,不過出手大方,小二還是把他當成了貴客,好生小心的伺候著。
「客官,請問你要住店嗎?」小兒恭謹的問道,碰到這樣的爺也是他的三生有幸。
「嗯,幫我安排一間上房,不過現在先給我來點好菜吧,我餓死了,要快點」上官龍飛已經餓的不行,催促小二道。
「好咧,客官你稍等。」說著小二就退了下去。
沒一會兒,幾道熱騰騰的飯菜就端了上來,上官龍飛本來就沒什麼形象了現在,腹中飢餓,顧不得什麼形象,馬上就大快朵頤起來。
狼吞虎嚥的上官龍飛突然聽到酒樓對面的街上似乎熱鬧了起來,一群人圍著一個路邊的攤子,有點嘈雜,但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小二」上官龍飛叫了小二過來,「對面那麼熱鬧,是怎麼回事,你去看看。」
「好咧。」小二答道。
不一會兒,小二回來了,道:「公子,是一個老頭,賣藥的,不知道犯了什麼事,被兩個衙役帶走了。」
「哦?賣藥的老頭?」上官龍飛自言自語道,他的腦袋裡浮現出了小軒和他爺爺來。
不會這麼巧吧,上官龍飛心想,心裡也咯登了一下。
「算了,去看看吧。小兒結賬」上官龍飛說了聲,丟下一錠銀子,奔到街上去了。
上官龍飛衝出酒樓,看到的不是別的,正是那一高一矮兩個衙役在前面走著,手上還拿著沒收來的草藥,後面跟著兩個路人,夾著一個老伯在走,與其說是夾著,倒不如說是半夾半拖。
事過多年,上官龍飛不太確定那個老伯是不是小軒的爺爺,跟在後面觀察了好一段時間才確定下來。
「真的是老伯,這個實在是太湊巧了。」確定後,上官龍飛心裡一陣激動,快步跑向前去,大叫一聲:「你們給我站住!」
兩個衙役聽見了,都停住腳步,望向上官龍飛,此時上官龍飛還是蓬頭垢面,小臉因為喝了點酒,顯得有點微紅。
「你是什麼人?」高衙役問道。
上官龍飛不做回答,卻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抓他?」
高衙役見這個形象邋遢,渾身髒兮兮的男人盡然無視自己的問題,而且還敢反過來問他,頓時有點怒氣,道:「官老爺我抓誰,難道還要向你通報嗎?」
「你們為什麼抓他?」上官龍飛繼續無視高衙役的話,問道。他自然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看來權利確實是每一個時代異常重要的東西
「靠,找死。」性格暴躁的矮衙役聽不下去了,怒氣沖沖的走到上官龍飛面前,舉起拳頭就要向上官龍飛打來。
上官龍飛現在是何等的身份,雖然形象邋遢了點,當好歹也是統兵過萬的將軍,哪裡會怕這些小嘍嘍,加上又向雄飛大將軍學過點功夫,還有那幾年的功力,矮衙役的拳頭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上官龍飛側身一躲,矮衙役用力過猛,沒打到人,倒向前踉蹌了幾步,還沒站穩,上官龍飛在他屁股上狠狠的補了一腳,矮衙役頓時撲飛了出去,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樣子是標準的狗吃屎。
「哈哈哈哈。」上官龍飛看見矮衙役這模樣,忍俊不禁,大笑了起來。
路邊看熱鬧的行人看見這情形,也都哈哈大笑。
矮衙役自從當差以來還沒受過這等羞辱,普通的老百姓都很怕他,現在卻敢嘲笑他,這都是拜上官龍飛所賜。矮衙役怒不可遏,拔出腰間的佩刀,向上官龍飛衝了過去。
上官龍飛見狀,不敢馬虎,不小心就是一條人命。
矮衙役衝倒上官龍飛面前,舉刀,用盡全身的力氣要砍下來,上官龍飛這時也不躲,只從袖子裡拿出一件銀黑色的東西,「鏘」的一聲,硬是把矮衙役的刀給擋了下來。這銀黑色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那個錢月如送給上官龍飛的「莫聞」。
矮衙役沒想到自己的攻擊居然會被擋下來,正準備舉刀再砍,但哪裡還來得及,上官龍飛早已經側身抬起腿了。
矮衙役只看到一個腳底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已經來不及躲閃,硬生生的用臉接住了這一腳。
「啊!」的一聲慘叫,伴隨著這一聲慘叫,矮衙役的門牙都飛出了兩顆,整個人仰飛了出去,又一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這次他直接昏了過去,爬不起來了。
上官龍飛利索的解決掉矮衙役,轉過身來,冷冷的看著那個高衙役,道:「那個老人到底犯了什麼事?」
高衙役嚇得兩腿直哆嗦,顫抖道:「沒…沒犯什麼事,誤會,誤會。」說著轉身就跑。那兩個夾住老伯的路人看見衙役跑了,自然也扔下老伯跑了。
上官龍飛過去扶起老伯,親親的拍了幾下,但是老伯已經是昏迷了,拍不醒。
上官龍飛只得把老伯扶到剛才的那家酒樓,叫小二牽來來自己的馬,把老人駝在馬上,往景陽鎮外的那座小山而去。
另一邊。
可憐的小軒剛才暈了過去,那個年輕的小伙子顯示沒有在意小軒那個石女的迷信思想,把她扶到了床上,餵了點水,自己就守在床邊,竟然趴著就睡著了。
這個小伙子也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也沒什麼正經名字,大家都叫他狗子,住在離小軒爺孫兩的茅草屋附近,所以和小軒還算熟識,而且他大病的時候,正是老人給他免費看好的。今天他在鎮上的市集看到小軒的爺爺被那兩個衙役毆打,於是趕忙跑回來告訴小軒,沒想到不說還好,一說,小軒竟然暈了過去,他只得在旁照顧著小軒,照顧著照顧著,自己就趴在床邊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小軒從昏迷中醒了過來,看見狗子趴在自己旁邊睡著了,就想起了先前說是爺爺被衙役暴打,而且被抓進了牢房,不由得又哭了起來。
狗子本就睡的不深,被小軒這麼一哭,也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爺爺,爺爺,我要去找爺爺,這麼多年來,我們一直忍氣吞聲……。」小軒邊哭邊喊著要下山去鎮上的衙門裡找她的爺爺。狗子也是知道攔不住了,而且也得去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時候,小軒的爺爺會被抓進去,於是就扶起小軒,想和她一起去衙門。或許窮人之間的友誼才是最真摯的。
兩人正要出門,突然看到門口一個高大的男子牽著一匹馬,馬背上拖著一個老人,站在自己家門口。
小軒愣了一下,沒有認出這個身上有點髒的男人是誰,但是一下子就看到馬背上的正是自己的爺爺,馬上就又哭著跑上去,要把爺爺扶下馬來,狗子見狀趕緊幫忙。
兩個人把小軒的爺爺扶進了屋子裡躺下,只留下上官龍飛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裡。
上官龍飛剛才第一眼看到小軒,也是沒有認出來,不過這一身輪廓與印象,再加上最直接的判斷,讓他只覺得一陣熟悉,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小軒早已經不是上官龍飛心中當初的那個小妹妹的,現在的小軒長的十分的標緻,鵝蛋臉,櫻桃口,柳葉眉,皮膚白皙,或者應該說有點蒼白,可能是生活環境不好,加之剛剛為爺爺的事昏迷,臉色自然不好,不過更倒更為之添了一份的柔美。
上官龍飛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心想,是小女孩長大了,不過卻更加淒苦了。老人的房子依舊破爛,一種心酸的感覺一下湧在了上官龍飛的心頭,他不知道心裡是怎樣複雜的思想。
上官龍飛自己走進了屋子裡,他左邊右邊的走了一會,不由的回憶起以前的點滴,或許時間與人就是這麼奇妙,每一個轉點也極其的令人難以想像。
小軒安置完爺爺,面帶淚花,出來向上官龍飛道:「謝謝公子,救我爺爺,他現在的身子已經經不起折磨了。」
上官龍飛並不作答,而是面帶微笑,溫柔的看著小軒,只感覺雙眼有些濕潤,他已經感受到這樣的艱苦與痛楚。
小軒見這個公子不回答自己的話,抬起頭來看他,卻看到一對溫柔的目光,由於時間很久,形象等等都變化巨大,小軒已經不能一眼認出上官龍飛,她心裡只有美好的回憶。
這目光好熟悉啊,為什麼他的笑這麼溫暖,好像似曾相識。
「小軒,你還記得我嗎?是我……」上官龍飛蒼涼一笑,他做了一個鬼臉,以前最喜歡逗她的動作。
小軒在自己的記憶裡努力的尋找著自己和眼前這個男人的記憶,突然她大叫一聲:「啊!你是龍飛哥哥!」
上官龍飛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回應給小軒肯定的目光。
「你是龍飛哥哥,你是龍飛哥哥。」小軒在確定了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上官龍飛之後,興奮之情,難以抑制,拉住上官龍飛的手,臉上充滿了笑容。
但是這個笑容又很快的消散了,她看著上官龍飛,問道「龍飛哥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已經離開了好多年,你過的還好嗎?我一直都在牽掛你……爺爺為什麼會被官府裡的人打成這樣,是你救了爺爺嗎?」
「嗯,我正好到邯城有事,想起了你們,就到景陽鎮,準備來找找你們,只是沒有想到這麼湊巧,就正好看到了老伯。在路上,我看到老伯被衙役毒打,於是出手,救了老伯。沒有想到這裡的衙役如此囂張。」上官龍飛義憤填膺的說道。
「謝謝你,龍飛哥哥。不過又給你帶來麻煩的。衙門的人肯定還會來找麻煩的。」小軒說著,似乎眼中又有了淚花,善良的她又為上官龍飛擔心了起來。
「哪裡的話,是龍飛哥哥沒有早點發現,才讓老伯被打了的,哎」上官龍飛感歎道,剛才在酒樓裡,他要是自己出去看一下,也許小軒的爺爺就不會被打的這麼慘了。
「咳……」
從內屋裡傳來一陣咳嗽聲。
小軒和上官龍飛聽到咳嗽聲,立馬一起跑了進去。
小軒跪在爺爺的床前,早已是淚流滿面,哭著道:「爺爺,您沒事吧。」
老伯擠出一點微笑,勉強道:「爺爺沒事,就是摔了一跤。」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睡在自己家的床上,以他剛才的記憶,現在應該是在衙門的牢房裡才對,但是看見在自己床頭哭泣的小軒,他又撒了個謊,不希望小軒擔心。因為這個世道就是這樣,他們似是已經習慣,既然無力反抗,也就任期壓迫。
小軒聽了這話,知道爺爺是怕自己擔心,頓時又哭的更厲害了。
上官龍飛站在床邊,面色也有點悲傷。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你……你是龍飛小兄弟?」老伯目不轉睛的看了上官龍飛,很快就認了出來,異常驚奇的問道。
「嗯,他是龍飛哥哥,是他把爺爺您從衙役手上救回來的。」小軒替上官龍飛回答道,並且表明了自己知道這件事情了。
「嗯,我是上官龍飛。老伯,我回來看你們了……」
「你們還好嗎?」上官龍飛明知故問道,只是一種關切,他停頓了一下又問道,「老伯,他們為什麼沒收你的藥材,還要打你?」
「這……」老伯知道自己被打的事情已經被知曉,顯得有點尷尬,隨即又搖頭道,「他們說我賣的藥太貴,是趁災大劫,要沒收我的藥,我不肯,他們就打我。其實我賣的一點都不貴,比那些藥鋪裡的要便宜。」
「這些衙役平時就這麼橫行霸道嗎?」上官龍飛依然明知故問道,。
「沒有,前些天我賣那些藥草的都沒衙役過來,但是今天一個中年人來要低價買我的這些藥草,我不賣,之後他撂下狠話,不久就有衙役來我的攤子搗亂了。」老伯若有所思的說道。
上官龍飛想了一會道:「看來是那個要低價買藥的人又問題,搞不好就是他買通衙役,不然你做生意的。」
眾人都覺得又道理。
「不好了,不好了!」狗子從屋外跑了進來,氣喘吁吁,滿面慌張,「外面來了很多的捕快,他們好像都像這個屋子來了。」
「這麼快就來了……」上官龍飛立馬轉身說道。
「好了,你們都別動,我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這件事就我來處理吧。」
上官龍飛出了屋外,只見有一隊人馬,身穿捕快的衣服,往山上這座茅草屋而來,不用說,一定是那兩個被上官龍飛打的衙役回到府中,帶了一隊的捕頭過來要捉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