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上官將軍果然有魄力,年輕有為,真可謂是國之棟樑。」三皇子爽朗的笑道,也不知道是喜是怒。之後又在姬權耳邊輕聲說到,「不要告訴他我的身份。」在向上官龍飛說了句「再會!」帶著家奴就走了。
上官龍飛被他搞的一頭霧水。
「姬大人。」上官龍飛向姬權行禮道。
姬權反應過來,對剛才發生的事淺淺的笑了下,又對上官龍飛說:「上官將軍說鄙府中有故人相請,可是指小女語嫣?」
「額……」上官龍飛被這麼一問,顯得有些尷尬,因為他也不知道是誰請他過府的,剛才對三皇子的一番話,也只是一時之言,「呵呵,姬大人,我也不知道是誰請我到貴府,只是剛才我回到義兄府中時,又家奴說貴府有人相請,於是就過來了。」
「呵呵,無妨,一回生兩回熟,以後姬府上下都是將軍的故人,將軍可以常來鄙府。」姬權爽朗的笑開了,領著上官龍飛往內堂而去。他本身對上官龍飛並沒有太大的感覺,也不是十分喜歡,但也不討厭。
姬權領著上官龍飛到內廳之中坐於上座,喚小廝去叫姬語嫣和姬子涵出來見上官龍飛,小廝領命而去。姬權且和上官龍飛聊著,不一會兒,小廝回稟說:「公子不在府中,小姐請上官將軍到後院一敘。」
姬權道:「龍飛將軍,既然小女有請,你就去吧,老夫還有些公務要處理,就不相陪了。」
上官龍飛忙道:「姬大人為國事操勞,可要千萬保重身體。」一種出於晚輩對長輩的關心。
「呵呵,謝謝將軍提醒,老夫會注意休息的,將軍請。」姬權臉色複雜的答道。
那小廝很快就領著上官龍飛來到了後院之中。
璧園
時候已是申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輪明月掛於幽藍的夜空,散落一地的銀灰。明月之下,小樹投下婆娑的樹影,在輕風中招搖,青草紅花也沒了白晝時的顏色,只披上了一層白茫茫的月光,清流顯得黝黑,潺潺的流水聲在寂靜的夜裡好似一篇美麗的樂章。
月光下,一個美艷女子坐於樹下的石椅上,依著石桌,手持古卷,藉著月光和一旁石燈靜靜閱讀著,白衣勝雪,燭光跳躍,映出這絕美的臉龐,只是那幽黑的眸子中為何好似隱隱藏著憂傷,是什麼使她哀愁。
上官龍飛被這彷彿水墨畫一般超然脫俗的畫面所深深吸引,連鼻息都變得輕了些,生怕驚擾到了這人世外的神仙。之得輕輕移動著腳步,慢慢走近這位仙子。
「你來了。」
上官龍飛只聞得一聲嬌弱無骨,悠悠鳳鳴一般的天籟之音傳入自己的耳朵,渾身上下一陣的清爽。
畫中人還是那般美妙的姿勢,並不曾改變。
「是啊,我回來了。」上官龍飛沉浸在如此美妙的情境之中,腦袋也不聽使喚了,嘴裡竟吐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什麼叫「我回來了」?
話一出,上官龍飛自己也覺得窘迫,本來好好的良辰美景,好似被自己破壞了一般。
姬語嫣輕輕一笑,放下了古卷,望著上官龍飛,燭光從姬語嫣的背後照來,上官龍飛只見得一個美人的輪廓,並看不清姬語嫣的表情,倒是自己這時滿臉的緊張被姬語嫣一覽無餘。
「恭喜將軍凱旋。」姬語嫣的聲音依舊如風吹銀鈴般悅耳動聽。
「古人相見,何必這些,看來我們有點距離了……」上官龍飛在心裡歎道,與姬語嫣也有幾年不見,不知是相思還是其它情感因素作怪,心裡感覺有幾分親近,但又有幾分陌生。
「上官將軍,聽說這回你可是立了無數大功,令皇上都另眼相看啊。」姬語嫣繼續說道,她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而以前她得到上官龍飛死訊之時,曾傷心了好一段時間。
「吾皇宏恩,袤蓋四野,我只是憑著幾分僥倖,得天垂青,才贏得這場戰爭,不敢居功。」上官龍飛客客氣氣的答道,他可不想再給姬語嫣留下些什麼壞印象。
「將軍謙虛了。」姬語嫣給了上官龍飛一個肯定,又道:「此時正是十五,明月當空,下月此時就是中秋,將軍文韜武略,可否吟詩一首以應此景。」
姬語嫣還是喜歡她心中那個才華橫溢,出口成章的上官龍飛,便提出了這等要求。
上官龍飛稍稍一愣,隨即道:「語嫣姑娘又要考我了。」
「將軍言重了,語嫣只是想再聽聽將軍做出的絕世文章。」姬語嫣道,此時離上次文科取士已隔數年,在這幾年之中,姬語嫣常重複吟唱上官龍飛當初背出來的文章,越是吟誦越覺得精妙,就對上官龍飛更多了一分的期待,好期待從他的嘴中在聽到那些精妙絕倫的詩詞,這對她來說是精神上的極大享受。
上官龍飛心中苦笑,很小告訴姬語嫣先前背的那些詩歌並不是他能寫的出來的,但這一解釋,只恐怕會惹出更多的麻煩,想想只能作罷。這次是逃不過了,又在腦中翻起了他背過了詠月詩,想找一首能應景的來。
思索一會兒,上官龍飛開口背道:「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玲瓏望秋月。」
這是李白的《玉階怨》,上官龍飛也不知道為何會背出這首詩來,難道是他看到了姬語嫣眼中的憂傷?
「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精簾,玲瓏望秋月。」姬語嫣聽完,便記下了,然後自己輕輕的吟誦著,思考著。
「玉階上已生出白露,可見入夜多時,霜露已重,第二句雲,露侵羅襪,則可以提現人在這清冷重霧的夜裡已站立許久。第三句第四句則好像在寫一輛馬車遠行,月光透過水晶簾,只留下一個孤寂的人影,隔雲望月。整篇沒有一個怨字,卻不言怨而怨自深矣。好詩,好詩。」姬語嫣評完詩後,不由得又是一陣讚歎。
「將軍現已功成名就,何來此怨?」姬語嫣突然問道。
「這……」上官龍飛只是想應付一下,背了首差不多的詩應景,沒想到姬語嫣有此一問,有點結巴道:「我本來乾隆國有兩位紅顏知己,後因身犯險境,不得已在雍正國過了三年,後又被調取西南抵禦雍正軍,已經多年不曾見得家中夫人,自是想念無比,時常覺得形單影隻。」上官龍飛這些話卻是說的真實。
「沒想到將軍還是至情之人。」姬語嫣臉色稍有變化,不過卻顯得更加平靜道。
「呵呵。」上官龍飛訕訕笑道。
「聽聞皇上下旨,要給上官將軍賜婚,將軍可有情投意和之人?」姬語嫣試探的問道,她也不知道上官龍飛對她是否有想法,不過卻想盡快讓上官龍飛打消對她的想法。
上官龍飛聽了這話,頓時眼中要噴出火來似的,直勾勾的看著姬語嫣。
姬語嫣感受到上官龍飛火熱的眼光,讓她不敢直視,心中一羞,滿臉通紅。
良久,上官龍飛緩緩的問道:「你願意嫁給我嗎?」聲音輕柔,似乎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風兒輕輕吹過,帶來了這句縈繞耳畔,「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是為何,這句話聽來如此唐突,卻好像是心中盼望了千年,彷彿千年前就已經許定了今生,一切的一切都只是順其自然,來續,續寫千年前的情緣。
「嫁給你……。」
我當然不願意,也不知道為什麼不願意,不過不管因為什麼,不管為了什麼,此刻不知怎的,她卻有點心痛,她也無法形容這樣的感覺?
月光朗朗,月光下是我們潔白的愛情,它會像月亮一樣永恆,不是嗎?
姬語嫣有些矛盾的迎上了上官龍飛的目光,兩雙深情但又複雜的閃動著,反覆不用言語就能相互訴盡纏綿的心事,但並沒有太多的愛,或許只是一種喜歡。
「你願意嗎?」上官龍飛看著姬語嫣,再次問道。
「我不願意……」姬語嫣無情的說道,她那如仙子般的容貌依然那麼的誘人。
「上官將軍!」一聲叫喚打斷了姬語嫣的回答,「上官將軍!」一個家奴邊叫邊跑,逕直往上官龍飛和姬語嫣的方向跑來。
似一聲驚雷打破寧靜,劈碎了一個美好的夢,惋惜。
有旁人在,姬語嫣很快就恢復了常態,她必須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上官龍飛有些麻木的看著這個家奴,心裡還一直迴盪著「不願意」三字。不過這個傢伙似乎完全沒有感覺自己壞了上官龍飛的好事,邊喘邊說到:「上官將軍,皇上傳來急令,要你即刻進宮面聖。宮裡的公公到雄飛將軍府中沒找到您,聽聞是您是到姬府來了,遂又馬上趕過來傳您入宮。」
早不叫,晚不叫,怎麼這時候傳喚我啊!上官龍飛有些想不明白的點了點頭。
但是皇命難為,而且現在什麼氣氛都被這個該死的家奴破壞沒了,上官龍飛心中無限惋惜,但卻無可奈何。
「語嫣,我知道了。」
「我去去就回,你等我。」上官龍飛對姬語嫣說到,上官龍飛被氣得又說胡話,彷彿姬府是他家似的。
姬語嫣卻沒有聽出不妥,點了點頭。
上官龍飛跟著家奴去了,只留下姬語嫣在月光下的璧園之中,她看著上官龍飛離去的背景,彷彿這一去,就要去好久。
深夜的皇宮,處處亮著燭火,上官龍飛被一個領事的太監帶著在著宏大的建築群中穿行,過了好一會兒,才到了一出名叫「勤政園」的院子門口,太監繼續領著上官龍飛往院中走,深夜的皇宮內院,古木參天,樹影重重,略微給人陰深的感覺。
院中左側的屋內亮著許多燭火,領事太監領至此為止,站在門口的太監繼續帶領著上官龍飛來到屋內室,在門口小聲報道:「上官龍飛將軍覲見。」
「進來吧。」
這聲音對上官龍飛來說並不陌生,是前幾天他剛聽過的乾隆帝的聲音,不過此時乾隆帝的聲音並不像先前那樣滿是慈祥,而略微帶上了一些沉重。
上官龍飛進入內室,發現內室已經先到了一些官員,他沒來得及細看,先是要跪地請安。
乾隆帝看著上官龍飛道:「龍飛愛卿免禮吧。」
上官龍飛謝恩,這才得空看了看內室裡都是什麼人,環視半圈,有個人把上官龍飛嚇了一跳。
站在皇帝身邊的那個不正是今天他在姬府門口碰到的那個莫名其妙,沒什麼禮貌的青年人嗎?
這青年人不是別人,正是三皇子,此時三皇子換上了皇子的服裝,黃衣秀龍。上官龍飛見狀,就明白自己大概闖禍了,自己今天在姬府門口對著皇子無禮,現在被叫來該不會就是因為這事吧,那他豈不是自己往火坑裡跳了。
三皇子發現上官龍飛在看自己,也微微的笑著看著他,不過在上官龍飛眼裡,三皇子的笑容似乎有些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