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見狀,心知上官龍飛似乎並不是在危言聳聽,另外看過剛才張虎趙猛的表現,他開始對於上官龍飛的身份也有所猜疑,所以也不敢過於怠慢,臉色一下變的更加嚴肅了起來。
「你問吧,我把我說知道的都告訴你。希望你真能……」林忠說道,他是一個清官,自然希望別人能為他洗清冤屈。
上官龍飛點點頭,立刻對林忠詢問起來。
不久之後,端著宵夜進來的林如夢,見到此景也不敢多打擾,將宵夜發到一旁後,便悄悄離去,離開前,還不由偷偷多望了上官龍飛幾分,臉上春意盎然,少女的情懷在悄然間綻放。
根據昨晚林大人所述,九門提督就很早就開始與雍正國的商賈有著密切的交往,也就是九門提督極有可能已經被周不為收買,從而準備對我們乾隆國不利。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事情可就麻煩了。」上官龍飛雙眉皺起地自言道,他的心裡越加混亂了起來。他知道現在的這個問題牽扯的人越來越大,如果一切都如他猜想的一樣,甚至要引起巨大的恐慌。
此刻,上官龍飛正乘著馬車,迅速趕往韓生的府邸,因為昨夜對林忠的詢問後,他已經感到失態的嚴重,所以必須馬上和韓生商量一下,盡量避免提防九門提督與雍正國勾結,對乾隆國不利,這可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他可不敢亂來。
趕到府邸後,上官龍飛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裳,快步的走了進去。
「上官公子……」得知通報的韓生,立刻等在大廳迎接。他沒有想到消失那麼久的上官龍飛竟然再次出現。
「見過韓大人。我來了…」上官龍飛趕忙回禮道。
「上次上官公子匆匆而去,只派人送了信過來,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不過此刻見到上官公子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韓生依舊翩翩有禮的說道,不過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憔悴,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事情一直沒有解決,他也一直苦惱到現在。
「多謝韓大人關心。突然冒昧來訪,還請見諒。」上官龍飛笑應道。
「不知上官公子是給我帶來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韓生委婉地問道,他已經猜到上官龍飛來此肯定有一定的目的。
「應該說既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上官龍飛點了點頭應道。
「還請主上官公子明示。」
「關於九門提督一案,我已經有了新的發現,但這個發現卻過於驚人,所以如果沒有確實的證據前,這也只能是一個猜測。而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將面臨一個很大的麻煩。」上官龍飛如實的說道。
「究竟是什麼發現?」韓生一聽,急忙問道。
「不知道韓大人是否知道周不為此人?」上官龍飛沉思了一下,轉而先問道。
「周不為?這個名字相當熟悉……我對這人有些很熟悉的印象,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韓生有些狐疑道。
「難道這個周不為和九門提督一案有密切的關係?」韓生想了一會,立刻會意地問道。
「沒錯……據我調查,九門提督的私鹽走私,全是由這個周不為的鹽行私下提供的。」上官龍飛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事牽扯有多廣,畢竟周不為是雍正國最大的鹽商。
「就算如此,也頂多只能證明九門提督勾結商賈違法走私的罪證,但上官公子似乎還另有擔心……」韓生似乎已經看出了什麼。
「這就是關鍵所在。這個周不為不僅乃是雍正國第一大鹽商,更是雍正國大皇子身邊的紅人,位高權重,而且攻於心計,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上官龍飛說道。
「什麼?」韓生神色一變。
「這就是我擔心的地方。如果周不為對乾隆國有什麼陰謀的話,必定會通過九門提督來實施,所以當務之急,我們必須要先拿下九門提督才行。否則事情就麻煩了。」上官龍飛認真的說道。
「可是目前來說,我們還是無法掌握到九門提督的罪證,而對他不利的罪證,也早就在我們來之前,就已經銷毀了。」
「關於貪污的罪證,我已經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拿到。不過陷害林大人的罪證,跟九門提督勾結周不為的關鍵密不可分,也就是說,如果我們要替林大人洗清罪名的話,就必須要找到九門提督勾結周不為的證據。但這也是非常困難的……」上官龍飛依舊分析道。
「確實如此。」韓生點了點頭贊同道。
就在此時,門外突然闖進一個侍衛,神色慌張。
「不好了,不好了。」侍衛突然大叫道。
「什麼事?」韓生凝起眉頭問道。
「出大事了,城內不少百姓不知道吃了什麼東西,各個臉色青腫,呼吸困難,有的好像已經死掉了。」
「什麼?」上官龍飛和韓生同時站了起來,相視一眼。
「快帶我們去。」韓生下令道。
侍衛匆忙帶著上官龍飛和韓生離開了府邸,朝餘慶城南門的一處集市而去。待他們趕到的時候,集市已經是亂成一片,更是有不絕於耳的哭啼聲傳來,氣氛格外凝重。
上官龍飛擠過人群,只見人群內一大塊空地上,躺著幾十個百姓,有的不停地嘔吐,有的已經昏迷不醒,甚至有的已經死了,引來不少蚊蟲蒼蠅,四處飛舞。
那些人的親屬們圍在一起,各個哭爹喊娘的。
「哎,真是可憐啊,一定是受了什麼詛咒……」不少人議論紛紛道。
「是啊,是啊,早上還好好的。」
「聽說連大夫都看不出症狀,看來問題嚴重了。」
「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受到了懲罰。」
「喂,我們還是離遠點好,免得也被牽連了。」
圍觀的百姓似乎都有些驚懼,只是遠遠看著,袖手旁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這樣的?」韓生眉頭擰緊,對侍衛問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半個月前就有人這樣的了,只是沒有一次有這麼多人而已。」
「會不會是中毒了?」上官龍飛瞇起眼睛,感覺這種症狀似乎跟誤食了什麼東西有關。
「中毒?難道是水井投毒,不過怎麼可能就這些人中毒了,而其他人去又沒事?」
「不是。」上官龍飛搖搖頭,稍微想了想,立刻拔開人群,衝到最近一個嘔吐者的旁邊,然後對侍衛喊道:「馬上幫我端盤水來。」
侍衛一聽,還有些不太明白。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去拿……」韓生催促了一下,立刻趕到上官龍飛身邊。
「上官公子,是不是有什麼辦法?」韓生眨著眼睛,疑問道。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死馬當活馬醫了。我想他們的問題是……」上官龍飛沉重的說道。
很快地,侍衛端來了一盤水,來到上官龍飛身前。
「韓大人,我們兩個按住他,侍衛拚命往他的嘴裡灌水……」上官龍飛指揮著,大聲叫道。
「灌水?」侍衛突然愣道,有些不明白。
「哎,還是我來吧,給我按住他。」上官龍飛搖搖頭,立刻拿過侍衛手中的水盤,二話不說就往嘔吐者的嘴裡灌。
四周的百姓一聽,登時都愣住了,心想這樣灌,豈不是把人活活折騰死?頃刻間,整個集市立刻喧鬧起來,譴責起上官龍飛這種慘無人道的做法。
上官龍飛似乎充耳不聞一般,繼續往嘔吐者嘴裡灌水,直到嘔吐者整個肚子猛漲起來後,他才停了下來。
此時,嘔吐者的臉色已經慘白無比,嘴裡還不時地冒著水,不過由於疼痛過度,暫時沒有太大的反應。
上官龍飛強忍著心中的罪惡感,接著用力地按起了嘔吐者的肚子,一道道小水柱從嘔吐者的嘴裡冒了出來,直到再也吐不出來為止。
「可以扶他起來了……」上官龍飛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示意道。
而嘔吐者被扶起來後,臉色似乎好轉了出去,也不再呼吸急促,只是有些虛弱而已。
「他好像沒事了?」韓生見狀,立刻欣喜道。
「應該是。」上官龍飛點點頭,突然目光落在了嘔吐者身下剛剛吐出的一趟水中,發現了一些晶瑩的小顆粒,類似鹽粒。
「這是什麼東西?」上官龍飛用手指粘了一點,看了起來。
「這不是食用的鹽……難道這是工業用鹽。」上官龍飛大聲驚道,立刻看看四周其他人的症狀,分明就和誤食了工業用鹽的症狀一般。
「你們都別愣著,如果還想救他們的話,馬上用水灌進他們的肚子裡,替他們洗胃,他們只是吃錯了東西,還來得及救。要不可就危險了…」上官龍飛急忙起身大喊道。
圍觀的百姓們聽著,卻沒有一個人動,因為他們害怕這些人是被詛咒的。
「大家快行動起來。我是當今朝廷五品巡查使韓生,這是我的令牌,請大家按這位公子說的做,人命關天……一刻都不能拖延……」韓生見狀,立刻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同時也對上官龍飛好奇了起來。
圍觀的人見狀,哪裡還敢不動,立刻端水的端水,按人的按人,場面一下忙碌了起來。
不久後,不少中毒的人倖免遇難,不過還是有一部分人,因為搶救不及時,而掉了性命。他們死亡的樣子,確實令人極其的痛心。
「韓大人,要馬上調查下,這些百姓食用的鹽都是哪裡來的,查到之後立刻封查,另外,讓百姓們都不要食用現在自家的鹽了,否則又會出現類似的情況。這裡面有很多問題,有時間和你解釋……」上官龍飛急忙說道。
「這和鹽有什麼關係?難道鹽不能吃的……」韓生搖了要腦袋,不解的問道。
「這個我過後再跟你解釋,我要先回去研究一下,確定這是不是工業用鹽,奇怪,這個時代怎麼能造出這種東西?」上官龍飛自言地說著,便立刻轉身離去。
上官龍飛匆忙趕回古宅,神色凝重,心知百姓中毒事件發生絕不是偶然,其中一定有什麼陰謀。就在他剛剛走進古宅,嬌小婉約的林如夢正好端著一盤水從一旁的拱門裡走了出來。
「上官大哥?」林如夢一見到上官龍飛,立刻眉開眼笑,笑眸燦爛。
但此時的上官龍飛,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了,一時間也沒有聽到,自顧走了過去。
林如夢見狀,小臉立刻垮了下來,似乎有些委屈,轉身愣愣地看著上官龍飛離去,頓有些情緒複雜,神色也跟著黯然了下來。
「上官大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理我了?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林如夢自言自語著,顯得有些無措,想了想立刻跟了上去。
而上官龍飛一路回到自己房間,脫去外袍,將收集到的那些類似鹽的東西放在桌上,仔細地看了一番,接著思慮了一會,便又開門走了出去,正巧與緊隨而來林如夢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