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將軍,李副統回來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她好像……」陳副將是位察言觀色之人,不由走到上官龍飛的身旁說道,他顯然對上官龍飛剛才的計謀十分的佩服,剛才也對虧了上官龍飛的急中生智才將極其糟糕的局勢挽回,減少了莫大的傷亡。
「我過去作什麼?她要是急躁起來,一劍可就把我給殺了。」
「讓李將軍好好反省一下吧,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上官龍飛知道現在用任何言語的安慰都沒有作用,他似是十分理解李秀鈺此時的心情,不管怎麼樣,是她指揮著大部隊追擊敵人,然後又中了敵人的圈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將士一個接一個的倒在血泊之中,那樣的感受是多麼的殘忍,猶如萬箭穿心。或許李秀鈺現在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之中,也許她也在反省。不過又以她這麼多年的軍中生活,性格也應該極其的堅強,沒有那麼容易被打倒,更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而讓她陷入崩潰的境地,她也不會對自己前期作下的決策,而亂了手腳。
「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至於如何佈防一事,我沒有任何經驗,一切就聽從陳副將的安排。現在雍正國的士兵還在不遠處,蠢蠢欲動,形勢極其不穩,大家都要謹慎一點,不要再讓敵人鑽了空子,更不要隨意出戰。」
「只要我們堅守住這個有利地形,他們就絕對不敢輕易的衝上來,除非他們有我們幾倍的軍力。」上官龍飛轉身對陳副將吩咐道,心裡也莫名的有了很大的壓力。
「上官將軍,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在這裡死守嗎?敵人要是在外面叫囂,我們也不要理會……」另一位副將極其不理解的說道,在他的腦海裡只有英勇作戰和英雄主義幾個概念。
「對,我們千萬不要主動出擊了,我感覺雍正國的兵力永遠高於我們……更何況這裡是我們的佈防區,我們現在只能以退為進,以守待攻,才是上道。」上官龍飛分析道,這也是極其簡單的道理。
「這……這對我們大軍的士氣會有所影響吧。」另一位副將不由補上了一句,畢竟剛才中了敵軍的圈套,大家心裡都無法解氣。
「不會的,先讓大家安靜下來,養精蓄銳。只要有機會,我們就出動出擊,打個他們戳手不及。」上官龍飛搖了搖頭說道,他知道這些人都是熱血漢子,自然沉不住氣,再加上他們自以為乾隆軍所向無敵,狂傲不得。
「這……」副將又想說些什麼,很快就被上官龍飛的手勢給阻止了下來。
上官龍飛似是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突然轉過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大家不要再說了,軍令如山,現在就給我打起精神,好好防守。如有行動,我會再下指令的。」
見上官龍飛的表情變的如此嚴肅,語氣如此堅決,大家也就不想多講,很快就安靜下來,只是心裡又多了幾分不服。
「好了,天就快暗了,我先回去躺躺……」上官龍飛又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伸了伸慵懶的腰,看似疲憊的朝著身後的帳營而去。
「我就說了,這個將軍就是貪生怕死之徒,讓我們像龜孫子一樣的憋著。」見上官龍飛遠去,幾個人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
「對,對……」大伙更是附和了起來。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大軍部隊的駐紮地,似是一個凹凸不平的小岙地,四周戰旗飄飄。蕭蕭的寒風似是一種悲哀的嚎叫,吹著每一位將士無奈又悲痛的心,就在昨天的那一場交戰中,多少戰友,多少生命就這樣隕落消失。
抬頭望去,戰場上依然狼煙四起,滿地狼藉一片,儘是血肉模糊的屍體,哀鴻遍野。那已經乾涸的鮮血,猶如一朵又一朵的牡丹,滿地綻放,鮮紅一片,極其刺眼。
「這麼多戰友昨天還活生生的站在隊伍裡,今天竟然就與我們絕別…」上官龍飛悲痛萬分的走著,聽著一些傷者的呻吟,他總算是親身看到戰爭的殘酷性,甚至無法再去回憶這一切。或許也只有見多了這樣的場景,人才會變的冷血,變的無情,變的沒有那麼的優柔寡斷。
「大家輕一點,小心一點,這些都是你們的戰友,偉大的傷者,他們都忍受著痛苦……」上官龍飛憐惜般的說道,他甚至不敢去看那些傷者的眼睛,無法接受與面對這些現實。
「我們是否要改變一下策略,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時間拖的越久,傷亡也就越加慘重。」
「我們沒有必要與雍正國的士兵正面交鋒。」上官龍飛突然想到了現實時代中最經常說的孫子兵法,三十六計等等,似是又有了新的打算。他總的來說屬於現代人,最先來到乾隆國,又去過雍正國,這兩國的人們也都算他印象中的朋友,他是極其矛盾的,自然不希望雙方都有死傷,自是這並不可能。
不過現在上官龍飛既然作為乾隆國暫時名義上的將軍,就應該去肩負他的責任,他必須站在乾隆國國民的角度上,為他們而戰,為身後的正義而戰。
「是該和李秀鈺好好談談呢?如果有辦法能促使兩國盡快停戰,減少沒有必要的傷亡,那該有多好。」「上官龍飛自言自語了幾句,不過他也知道以他的能力根本就作不到這一點,他現在唯一能作的就是盡快打垮一方,讓戰爭停止。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統一,和平就不會那麼快,哪麼容易的到來。
上官龍飛一邊沉思,一邊低頭邁著步子朝著李秀鈺的帳營而去,他知道現在必須改變一下處境,不能再陷入這樣被動,挨打的地步,否則軍心一緩,對將士們的士氣也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李秀鈺的帳營就在駐紮點的最東側,因為在整個青色大陸都有這樣的傳統觀念,就是以東為大,在任何場合、任何地點,身份輩分最高的人都應該處在最東位,這也是最為基本的禮節。
李秀鈺的住所正在密密麻麻的帳篷的最當中,可謂戒備森嚴,不時都有尋兵來回走動,以免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上官將軍……」幾位守衛的士兵見到來人正是上官龍飛,雖然心裡都有些鄙夷,但還是恭謹的挺直了腰。
由於上次的戰役剛剛結束不久,雖然從結果上來看上官龍飛破敵救將有功,但是有關於他膽小怕死之事也在軍營中紛傳了起來,自然引發了大家的猜疑與公憤,這也讓上官龍飛的形象降低到了最低點,讓他更是極度的鬱悶,畢竟暫時還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初衷,當時他也是以大局出發,謹慎考慮,要不是因為他的小心,乾隆國的前鋒隊伍可謂全身覆滅,甚至在戰爭剛剛開始之際,嚴重的挫傷了軍隊的士氣。
「現在形勢緊張,隨時都有變化,大家就辛苦一點,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上官龍飛象徵性的說了幾句,似是看出了那些人心裡的誤會,心裡自然沉悶的難受,壓抑的根本就不想去解釋什麼。
「李將軍的帳篷是哪一個?我要找她商量一些事情。」上官龍飛抬頭看了看說道。
「紅色的那個…」守衛更加不屑的用手指了指,顯然對上官龍飛的成見極深。畢竟這樣貪生怕死之人,怎麼能勝任乾隆國的臨時將軍。要不是雄飛將軍的個人聲望與下達的強制命令,大家早已不服從上官龍飛的調遣與安排。
「你們辛苦了……」上官龍飛再次感慨了一句,悲涼的眼神轉向那個鮮艷的血色,不再想說些多餘的話。
「看來這裡並不適合我,這樣血腥更是令人反感……」上官龍飛經歷了連續的挫折與誤會,難免有些打退堂鼓,心裡更有幾番自責。
就在上官龍飛在靜靜的沉思之中,他的眼前突然多了一位形跡古怪,一身鏈甲的士兵,可見在軍中的身份不低。只見他左看右看,畏畏縮縮的朝著李秀鈺的篷營靠近,極其緊張。
「現在不是兵訓的時候,怎麼還會有人在這裡呢?」
「這人想進李秀鈺的帳營作什麼?難道他想要行刺……」上官龍飛有些疑惑的自問道,不過很快,他的心裡又不安的想到了什麼,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自然十分明白。
上官龍飛想著,自然迅速的朝身後的障礙物一躲,目不轉睛的望著可疑人的一舉一動,心中也琢磨著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