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帝素來以沉穩著稱,主張以和為貴,最不喜歡持強好勇之人,忌諱心浮氣躁之輩,所以朝中的文武百官都不敢相互抨擊,或者明嘲暗諷,生怕萬一被雍正帝得知,那後果可不是削去官位那麼簡單。
而剛才,碩果與鬍子儀在正殿之上當面對峙,顯然是犯了大忌。此刻,戰戰兢兢地跟在雍正帝后,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一路來到御書房,雍正帝闊步上了龍座,目光銳利地盯著兩人,神色嚴肅。
大皇子雍子熙似乎也猜到了幾分,自然也不敢替兩位大臣說什麼好話,逕直立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兩人。
「臣等該死,冒犯聖顏,罪不可恕,請皇上賜罰。」碩果和鬍子儀急忙下跪,叩首請罪道。
「哦,你們倆犯了什麼罪啊?朕怎麼不知道啊?」雍正帝面容微微一緩,但言語鋒利,讓跪下的兩人不由顫了一下。
「臣不該在殿上當面與宰相大人針鋒相對,言辭激烈……」碩果先聲奪人,坦白道。
「臣不該與碩大人相互指責,惹聖顏不悅。」宰相鬍子儀跟著說道。
「既然你們都清楚,那下次還敢再犯嗎?」雍正帝眉宇一挑,威嚴道。
「臣等不敢,一定緊記於心。」兩人一聽,神色緩和了不少。
「都起來吧……」雍正帝揮了揮手。
「謝主隆恩。」碩果和鬍子儀慶幸地鬆了口氣,急忙叩首謝恩,最後才緩緩起身,退到左右。
「如今大陸局勢瞬間變換,我雍正國本就屈居劣勢,我們需要的就是團結一心,而不是心懷鬼胎。兩位大臣都算是朕的心腹,我知道你們也都在為國著想,但凡事都要以和為貴,如若像你們這般相互抨擊指責,強制一方,那還有什麼團結可言呢?」雍正帝聲色俱厲道。
「臣等緊遵教誨。」碩果和鬍子儀急忙躬身,神態尊敬道。
「好了,這事就不說了。我叫你們來是另有他事……」雍正帝神色一緩道。
「李公公,可知公主現在何處?」雍正帝對身旁的太監問道。
「稟皇上,公主可能在御花園習劍……」李公公應道。
「這孩子,不是讓她好生休養的嗎?怎麼又開始舞刀弄劍了?」雍正帝眉頭一皺,立刻吩咐道:「你去請公主過來……」
「是。」李公公躬身而退。
御花園。
一道俏麗的紅影猶如蝴蝶般在花叢中起舞弄影,翩翩而飛,手中一把寶劍鋒利無比,鑲嵌著閃爍異彩的靈石,可見此劍定是件非凡之物。
劍風正勁,花枝搖曳,忽地只見一道白光從劍中射出,直取一隻牡丹花蕊,「嗖」得一聲,花隨勁飛,恰好射在剛剛巧出現的李公公身後的一個紅柱之上,嚇得李公公一聲冷汗,雙腿發軟,頭冠不知什麼時候都歪到了一側。
「哎喲,我的公主耶,你差點要了奴才的命了。」李公公看看身後被釘在紅柱上的牡丹華,眼睛直瞪,心有餘悸地叫道。
此時,雍馨玉一身紅色的公主長袍,頭上別著金色鳳杈,未施粉黛,卻彰現清麗脫俗,一雙鳳眼尾部高挑而起,媚態百生,長袍下更是一副妖嬈的身材,均勻有致,尤其是一雙修長的美腿,極現高佻,只是眉宇間一直有著幾分若隱若現的憂鬱,但卻更添幾分幽柔之美。
若是此時上官龍飛在場,恐怕就要瞠目結舌,驚異不已了。原來,那日上官龍飛被送來之時,遇見的強姦他的那個紅衣女子,正是雍馨玉。當時,雍馨玉大意之下,被神秘人追堵,雖然從對方手中逃脫,但卻身中巫術中的春媚術,若是不找人,不出多時便會血脈奮脹而亡。無意中恰好遇到了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上官龍飛,無奈之下,只能犧牲貞操,救回一命。而後,又一直被人追上,輾轉了半年之久,最後才僥倖的回到了雍正國。
儘管雍馨玉大難不死,但因為最重要的貞操已失,所以一直鬱鬱寡歡,直到最近才走出陰影,但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還是有些耿耿於懷。
「李公公?」雍馨玉微微一愣,見自己父皇身邊的太監出現,自然感到有些奇怪。
「奴才在。」李公公好不容易緩出一口氣,急忙整了整衣冠,疾步來到雍馨玉前。
「是父皇叫你來的吧。」雍馨玉顯然猜到了什麼。
「公主果然聰慧過人,皇上想見公主,所以讓奴才過來請公主過去。」李公公不失時宜地奉承道。
「又是那事?」雍馨玉不由秀眉一蹙,立刻聯想到了什麼。幾日前,雍正帝特意帶了一份名冊來,上面記滿了各國王公貴族後裔的資料,意在讓她挑選駙馬,早日成婚。當時,她就強執不要,最後雍正帝也只能無奈地由她,結果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她這個父皇有打起了什麼壞主意。
「這個奴才就不知了。」李公公應道。
「走吧。」雍馨玉猶豫了一下,雖然猜到了雍正帝的用意,但身為皇女,自然也不能違抗皇上的命令,只能叫寶劍交給一旁伺候的宮女,隨著李公公前往御書房。
雍馨玉進入御書房後,便見除了雍正帝外,還有她的皇兄,以及軍機大臣和當朝宰相在場,心裡登時覺得不太對勁,暗想,莫非她這個父皇為了讓自己挑選駙馬,還特地找了三位說客,心知這次想要拒絕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