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小姐?你怎麼在這裡?」上官龍飛同樣感到幾分意外,沒想到他和司馬夢緣還真是有緣,竟然在這裡也能遇上。此刻,司馬夢緣正帶著丫鬟盈步而來。
「呵,看來我們還真有緣,今天上官公子真是好興致啊,來這湖畔觀賞美景,不過怎麼沒有佳人呢?」司馬夢緣口中的佳人,自然指得是韓雲柳。
「司馬小姐也不是沒有才子相陪嗎?」上官龍飛巧妙地應道。
「上官公子真是說笑了。」司馬夢緣眨著星燦的的雙眸,兩條長腿帶些無盡的誘惑,她忽然注意到上官龍飛臉上的神色。
「上官公子是否真有想念的人?」司馬夢緣突然道。
「為什麼這麼問?」上官龍飛不解地看著司馬夢緣。
「因為上官公子的眉宇間有種解不開的憂傷……」司馬夢緣語出驚人道。
上官龍飛身子一震,沒想到司馬夢緣的眼裡竟然如此了得,居然猜中了他的心事。
「也許吧。」上官龍飛聳了聳肩,沒有流露出更多的情感。
「司馬小姐現在準備去哪?」
「去那邊的亭子作畫。」司馬夢緣纖手一指。
「作畫?想不到司馬小姐還真是多才多藝……」上官龍飛毫不吝嗇地讚賞道,儘管他認識的女子皆是才貌雙全,聰穎過人。
「上官公子過獎了,不過只是信手塗鴉罷了。」司馬夢緣過謙道,不由看了上官龍飛一眼,思慮了一下,盈笑道:「如果上官公子無事的話,不妨我們一同研究研究……」
「研究就免了,不過有幸能看到司馬小姐的塗鴉之作,也算是件美事吧。」
「看上官公子這話說的,我們一起過去吧。」
兩人頓時一同並肩往湖畔旁的亭子而去……
清風拂畔,茵草芳菲,景色怡人,美不勝收。
湖畔的涼亭內,上官龍飛與司馬夢緣四目相對,空氣中有種曖昧的情緒在蔓延。
「上官公子,先吃些糕點吧。」司馬夢緣讓一旁的丫鬟從籃子內取出幾樣精緻的糕點,擺在亭內的石桌上。
「看起來不錯,那我就不客氣了。」上官龍飛見眼前的糕點香味俱全,色澤丰韻,不由有了幾分饞意,順手捏起一塊嘗試,糕點酥嫩無比,甜而不膩,頓時讓他露出幾分喜意。
「這糕點很好吃,不知是哪家糕點鋪做的?」上官龍飛好奇而道。
「這可是我們家小姐親自做的,哪家糕點鋪都比不上的,一般人可是嘗不到的……」一旁的丫鬟得意道。
「多嘴……」司馬夢緣蹬了丫鬟一眼,丫鬟立刻會意地退了下去,不再打擾兩人。
「讓上官公子笑話了。」司馬夢緣自謙道。
「哪裡,哪裡……想不到司馬小姐的手藝這麼好,能吃到司馬小姐所做的糕點,算是我三生修來的福氣了。」上官龍飛笑著讚道。
「既然上官公子喜歡就多吃點,如果不夠,待會我回府的時候再做些讓下人送到你那……」司馬夢緣柔聲道,因為上官龍飛對她有過救命之恩,兩人又有一番同生共死的經歷,所以她早就對上官龍飛產生了一些好感。儘管現在他們還算是對手,但私下裡她還是希望能和上官龍飛成為朋友。
「那倒不用了。此刻我能一飽口福,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上官龍飛笑著搖頭道,「對了,司馬小姐常來這麼作畫嗎?」
「偶爾吧,無事的時候就過來放鬆一下。」
「也對,畢竟司馬小姐年紀輕輕就已經掌管著司馬家的產業,我想負擔應該不小吧。」上官龍飛語氣淡定道。
「韓老闆不也是如此嗎?」司馬夢緣出乎意料地出口道。
上官龍飛笑了笑,應道:「是啊,你們都是這時代的奇女子,有著過人的經商天賦,又美貌與才華並重,而且同樣完美,說實話,我對你們都十分欽佩……」
「上官公子這麼說實在過謙了,以你的才華和膽識,應該是我欽佩你才對。」司馬夢緣十分認真道。
「是嗎?我倒不覺得,畢竟我和你們有些不同……」上官龍飛淡笑道。
「不同?什麼不同?」司馬夢緣不解道。
「這個嘛……說來話長,簡單的說,我的思維方式可能比你們超前一些……」上官龍飛比喻道。
「不太懂……」
「就是我所想的比你們更遠一點,更加系統一點,就是如此。」
司馬夢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一直以來都認為上官龍飛十分高深莫測,甚至懷疑上官龍飛就是暗中幫助香軒茶行的那個神秘人物,雖然韓雲柳矢口否認,但她還是十分的懷疑。
「上官公子,不介意我問一個問題吧。」司馬夢緣猶豫了一下道。
「司馬小姐請問……」
「你們香軒茶行的神秘人物究竟是誰?為什麼這麼久以來都沒有出現過?還是其實他就是……」司馬夢緣美眸緊緊瞪著上官龍飛,注意著他神情上的變化。
「呵呵,原來司馬小姐好奇地是這個……那司馬小姐不妨再等兩天,後天的股東大會,他自然會現身一見。」上官龍飛十分沉穩道,因為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
「股東大會?爹爹好像跟我說過。不過,上官公子的做法我有些不太明白……」司馬夢緣秀眉微微一蹙,接著又鬆了開。
「哦,是嗎?」上官龍飛只是笑了一笑,也沒有追問。
「為什麼香軒這一次會邀請我們夢緣茶行合作?而不是借這次機會徹底打垮我們夢緣茶行呢?」
「這個問題還滿難回答的,不過,如果司馬小姐明白一個道理,那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什麼道理?」
「我們可以比整個茶葉市場比作一塊餅,每個人都想佔有自己的一部分,但只有少數人能圍著餅,而多數人只能圍在外面。如果其中一個圍著餅的人,突然被擠掉了,那你說圍在外頭的人,第一件事會想做什麼?」
「自然是爭搶那個空缺的位置。」司馬夢緣隨口而道,甚至沒有經過任何思慮。
「司馬小姐既然知道這個道理,那剛才的問題應該就不用我回答了吧。」上官龍飛笑著點點頭,十分滿意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們夢緣茶行被擠掉,那自然還會有其他人來補這個空缺,那對於香軒茶行來說,並沒有多大區別是嗎?」司馬夢緣精細地剖析道。
「基本是這樣,但並未全對。在我看來,香軒與夢緣之間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隔閡,單單的只是對手關係,而且你和韓雲柳又都是能獨擋一面的奇女子,若是你們可以摒棄前嫌合作的話,我想那可能會產生與眾不同的效果。」上官龍飛突然有些期待道。
「如果我們夢緣與你們香軒合作,你們香軒又會有什麼好處呢?」司馬夢緣沉吟了一會,又抬頭問道,在她看來香軒並沒有必要和夢緣合作,因為以香軒現在的聲望,足以吸引很多其他的茶行加盟。
「好處自然是有,不然我昨天也不會極力說服司馬城主。」
「那我倒想聽聽上官公子的高見了。」
「不瞞司馬小姐,對於香軒現在的這個計劃來說,資金無疑是最大的缺口。如果單靠融資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時間越長對於計劃就越不利,甚至最後也有可能無法實行。所以,與夢緣的合作,可以一定程度上解決了資金的問題。其次,以我的考慮,這次的計劃範圍很廣,不僅僅只是在雲原城,也不局限於雍正國,而是整個青色大陸,並且能開拓出一個新的茶領域,這才是我的目標。」上官龍飛目光堅定道,說話之時,無形中透出一股強大的震撼力,讓一旁的司馬夢緣看得竟然有些入神。
「上官公子的魄力真是讓人佩服,恐怕這天下沒有幾個能像你一樣,有著如此的遠見和深度……」司馬夢緣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她竟相信上官龍飛能做到這一切,不知不覺中她對此也多了一份期待。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計劃否能成功還是一個未知數。如果夢緣茶行選擇放棄的話,也是情有可願。」上官龍飛突然看著司馬夢緣道。
「這件事還是由我爹爹作主,到時自然會給香軒一個答案。」司馬夢緣十分嚴謹道。
「呵呵,不知不覺說了這麼多。忘了,司馬小姐是來這裡作畫的,真是打擾了。」上官龍飛笑道。
「無妨,與上官公子一番暢談,反倒更有意義。」司馬夢緣確實在上官龍飛的話裡,感悟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只是還未清晰的抓住。
上官龍飛輕笑一下,目光投向那涼風徐徐的湖畔,入冬時節,風中已有幾分寒意,但天氣依舊晴朗無雲,鶯鸝啼鳴。
「鳴笙起秋風,置酒飛冬雪……不知這時的雪是否有些與眾不同……」上官龍飛歎道,轉眼間,一年將至,回望過去,幾分苦澀,幾分無奈,幾分傷感,幾分思念。
司馬夢緣認真傾聽,不由覺得一陣淡淡的憂傷浮上心頭,微驚地抬頭看了上官龍飛幾眼,暗道,詩意憂傷淡然,彷彿蘊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真是令人猜不透,看不清啊!
「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冬日將至,這天就要冷了。」司馬夢緣有意無意念道。
「是啊,快冷了,不知道她們還好嗎?」
「她們?她們是誰?」司馬夢緣一聽,立刻下意識地追問道。
上官龍飛微微一震,轉頭看向司馬夢緣,一陣沉默。
「我……不好意思,我可能太多心了。」此刻的司馬夢緣被上官龍飛無形的憂傷情緒所感染,有些不知所措。
「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上官龍飛突然一笑,帶著幾分苦澀,其實他看到司馬夢緣的時候,就讓他想起趙玉兒,她們的背影很像,連說話的語氣都有點相似,高傲中帶著特有幾分溫柔。
「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上官公子不僅聰穎過人,原來才華也是如此了得……」
「讓司馬小姐見笑了。不過,既然司馬小姐都這麼說了,那我再獻醜一句,送給司馬小姐當做昨日的禮物好了。」
「洗耳恭聽。」
「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微幽蘭之芳藹兮,步踟躕於山隅……」上官龍飛不由吟出一首十分著名的《洛神賦》。
「上官公子,你……」司馬夢緣竟然被誇得一陣羞意,如此露骨卻十分美妙的詩句,她還是第一次聽聞。
「不知道司馬小姐滿意嗎?」上官龍飛笑看著司馬夢緣,見她俏臉紅彤,透著幾分柔媚誘人之意。
司馬夢緣嗔了上官龍飛一眼,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猶豫了一會,盈盈起身道:「我有事先走了,至於滿不滿意,上官公子心裡應該明白。」說完,美眸在上官龍飛的臉上流連幾下,這才帶著丫鬟離去。
上官龍飛嘴角勾起幾分笑意,回眸看了一會風景,這才逍遙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