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原城西郊外,青山翠林,連綿不絕,白雲輕飄,風爽日高。
「城外西山,白頭老翁,種茶得道,絕世高人……」城西外的一座山腳下,上官龍飛默念著司馬夢緣留給他的字條。雖然對於司馬夢緣的動機,他還是難以瞭解,但他卻相信司馬夢緣沒有理由耍他,而司馬夢緣口中的這個高人,或許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既然有這樣的一個高人,為什麼她自己不請,反而推薦給我呢?」上官龍飛雙眉微蹙,對於司馬夢緣的做法有些不解。
「不管了,先上去再說,若是真有高人,我一定要把他請下山來,助我一臂之力。」上官龍飛篤定自言著,動手往山上趕去。
山路頗陡,但一路上風景怡人,所以也並不單調,一個多時辰後,上官龍飛來到一片十分廣闊的茶園,沒想到原來這樣的荒郊野外也有人種茶。目光一眺,遠遠望去,前方似乎有一座茅屋舍,用竹籬圍起,幾縷白煙從屋內縹緲而出。
「應該就是那了。」上官龍飛想著,立刻加快腳步,穿過茶園,很快便到了屋舍的竹籬前。
「請問有人在嗎?」上官龍飛朝裡頭喊道。
半餉沒有人應,上官龍飛又喊了幾聲,似乎沒人,猶豫了一下,便穿過竹籬的門,走了進去,屋舍是開著的,但裡面並沒有人,屋內洋溢著淡淡的茶香,佈置十分簡陋,除了一張木床和木桌木凳外,就只有一個灶炕,上面正燒著一壺水,熱氣騰騰。
「你是誰?」突然,身後傳來一陣低沉而嘶啞的聲音。
上官龍飛回頭一看,眼前的門外,正站立著一個白頭老翁,一身粗衣襤褸,面露蒼老,腳下一雙草鞋已經破舊不堪,雙肩挑著扁擔,兩頭是裝了些許的茶葉。
「你是誰?」老者用警惕的目光看著上官龍飛。
「請問你是不是這座山裡的種茶高人?」上官龍飛開門見山道。
老者看了上官龍飛一眼,沒有理會,逕直將肩上的東西放到一旁,然後到屋外的水缸裡,打了一碗涼水,咕嚕而進。
「老先生,我是專程為你而來的。」上官龍飛隨著後面繼續說道。
「這裡沒有什麼高人,你找錯人了。」老者轉頭說了一句,然後走到剛才挑回來的筐內,將茶葉取出,然後裝好拿到太陽底下曝曬。
上官龍飛看著老者嫻熟的手法,以及專注的神態,立刻判斷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自然不灰心地繼續道:「老先生,我聽說你是個精通茶道的高人,所以特地請你來下山的。」
「我說了,這裡沒有什麼高人,你還是快下山去吧。」老者搖搖頭道。
「老先生,我……」
「我也不是什麼老先生,我只是個山野村夫,快下山吧,這裡不是你這種少爺來的地方。」老者語氣透著幾分不悅,眼睛瞪了一下道。
上官龍飛見狀,感受到老者的敵意,再看看自己的打扮,暗想,可能這個老者對那些富貴之人極為排斥,脾氣乖張,性格古怪。
「既然老先生在忙,那我就不打擾了。」上官龍飛突然雙手一拱,搖身而去。
三日後,府邸大廳內,韓雲柳面色凝重,似乎遇到了什麼大事。
「水靈,龍飛還沒有回來嗎?」韓雲柳抬頭對廳外探頭探腦的水靈問道。
「還沒有,這幾天上官少爺可怪了,老是早出晚歸的,小姐,你說上官少爺在外面會不會是有什麼新歡了?」水靈突然冒出一句道。
韓雲柳秀眉一蹙,瞪了水靈一眼,登時嚇得水靈又縮了回去。
半個時辰後,上官龍飛帶著一身塵灰,匆匆進了大廳。
「雲柳小姐,你這是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上官龍飛略帶幾分疲倦道。
「這你幾天都去哪了?」韓雲柳不由問道。
「有點私事。」上官龍飛對於自己的行蹤隱瞞道。
「那你知不知道茶館出大事了?有很多人喝了我們的茶,上吐下瀉,還聽說有喝死的,雖然現在還不能證實。」
「我回來的時候剛剛聽說了。」上官龍飛點點頭,剛才順道路過茶館的時候,聽到有關於在香軒茶館喝茶喝到生病死人的謠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們的茶真出了問題?」韓雲柳有些心慌道,這事可不是鬧著玩的,萬一真的喝死了人,那香軒茶行就準備關門倒閉了。
「放心吧,我們的茶一定沒有問題,有人在暗中做手腳罷了。」上官龍飛不用想就猜到是有人在暗中搞鬼,栽贓陷害。
「那會是誰?難道是夢緣茶行的人?」韓雲柳懷疑道。
「我看不是,司馬城主並不像是那種卑鄙的小人,而且以司馬小姐的涵養應該更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上官龍飛搖了搖頭道。
「你為什麼那麼肯定?商人為了利益沒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韓雲柳看出上官龍飛對司馬夢緣似乎極為信任,頓時心頭感到幾分不是滋味。
「這個……我不好說,總之,一定不是夢緣茶行的人幹的……」上官龍飛斷定道。
「可是,眼下我們唯一的對手不就只有夢緣茶行嗎?」韓雲柳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不要被利益蒙住了雙眼,況且雍正國大的茶行不止夢緣一家,我想我們可能是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上官龍飛摸著下巴道。
「那會是誰?」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狐狸總是要露尾巴的……」
「龍飛,你想怎麼做?」
「靜觀其變。對了,明天再各茶館外頭貼一張告示,就說若是喝茶喝出毛病的,經過大夫診斷確診的人,一律賠錢十兩。這些流言蜚語就會不攻自破了。」上官龍飛說道。
「可是,如果有人故意裝病鬧事呢?」韓雲柳擔心道。
「那還不簡單,你直接請幾個大夫坐鎮,順便替那些窮人免費看病,貼點錢造福群眾,這樣不就『藥到病除』了嗎?」上官龍飛笑著道。
「這個辦法好,這樣就沒有人會懷疑我們的茶了。」水靈在一旁叫道。
韓雲柳點點頭,眼下也只有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