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菱紗噁心的差點嘔吐起來。
就連海軼天這樣見過大場面的人也忍不住悚然動色。
到處都是屍體,人首蛇身的明顯特徵讓海軼天一看便知,眼下的屍體,正是蛇人的。
大概有千具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亂山谷中,每個屍體的死狀都極其慘烈,或斷首,或開腸破肚,或者全身寸斷。
但有一個共同點,這是從較完整的屍首中發現的共同點——他們的蛇筋都不翼而飛了,蛇筋,被滋養與它們的脊髓之中,是蛇人族命脈的一切存在和一切生存動力的所有,少了蛇筋,他們將無法滑行,無法運動,甚至是直接面臨死亡。
希洛蕾震驚地歎道:「是誰和蛇人族有這樣的深仇大恨啊!竟然用這樣殘忍的手段!」
冰虹卿冷冷地說道:「不用想就知道,是身受光煞詛咒的人來干的!」
海軼天茫然地問道:「難道你說是人類?那為什麼受到光煞的詛咒要取蛇筋呢?難道蛇筋能治療他們的詛咒嗎?」
冰虹卿回答道:「受光煞詛咒的人,在分分秒秒都要受到火燒火燎的痛苦,猶如置身於煉爐之中煉化一般,而蛇是天生涼性的生物,你沒聽說過蛇的血是冷的嗎?況且蛇人族繼承了蛇的一切性質!」
海軼天不可思議地歎道:「你是說,他們取走蛇筋,是為了解決自身炙熱的痛苦?」
冰虹卿頷首道:「正是,蛇筋,是蛇人身上最重要的東西,常年受到他們脊髓的滋養,其涼性比他們的血液還能持久。用它們來抵抗光煞的詛咒,是最適合不過的了,況且獸人是不會做出如此殘骸同類的事情的,所以此事一定是人類所為!」
海軼天神色複雜地掃視了一眼當下慘烈的山谷,低聲歎道:「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到了蛇人族境內了,還是先去他們的部落裡看看吧!」
冰虹卿沉重地點點頭歎道:「事不宜遲,希望我們還趕得上吧!」
海軼天臉色一變,震驚地問:「難道你說,他們還敢殺到蛇人的部落裡?」
冰虹卿冷聲道:「由這裡的現象來推斷,他們的實力絕對能挑起整個蛇人族!」
海軼天一聽,渾身一顫,一把摟住槿菱紗的腰肢,縱身落到冥魘的背上,輕叱一聲,循著地圖的標記,向著蛇人族的部落,亡息谷而去!
站在山谷的邊緣,居高臨下,雖然已經是秋天了。但風卻是那麼的冷,瑟瑟地吹亂了海軼天整齊的髮絲。
他望著下面雙方是廝殺,幽藍的眸子變成了深沉濃厚的漆黑色。
血光漫天飛舞,瀰漫成了一片一片的血霧。
在一片鮮紅的世界裡,有數百個武術或魔法師暢然瘋狂地進行著殺戮。
五顏六色的魔法如煙花一般的絢爛,光怪陸離的鬥氣,也毫不遜色。
蛇人的身體在這樣強大絢麗的場面中,一個又一個地倒下,然後被分解,經營剔透充滿柔韌性的蛇筋,就被他們一根根地給抽出了。
有些殘忍的儈子手,甚至不等蛇人死亡,就直接把他們的蛇筋給抽了出來。
抽心離肺的痛楚使得他們發出了一聲聲的慘叫。
海軼天的眼眸漸漸地變成了幽暗的黑紅色,他厲嘯一聲,祭出飛劍,流星一般地想著屠殺場地掠去。
飛劍放出千道豪光,在數千名受過光煞的人類之中往來衝突著,這些生命在鋒利霸道的飛劍之下,以極快的速度銳減著。他們死亡的慘烈程度與那些蛇人相比,毫不遜色!
但總有一些修為強大的武士利用自身的鬥氣,一次又一次地避開了海軼天閃電般的劍鋒。不過他們終究難逃厄運,隨後而至的冥魘比海軼天更加殘忍,海軼天只是把人殺死了,最多也就是分屍了。而冥魘則是張開血盆大口,以極快地速度一個一個地吞噬著,那些人在他的面前,簡直就跟肉包子差不多。
等把數千名的人類全部解決之後,海軼天也有些脫力地支著飛劍,站在屠殺的場地之中,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鮮血已經把他的全身給染得血紅,再加上他現在滿身凝聚起來的殺氣,現在的他,看上去就像一個嗜血的惡魔。
他雙目血紅地掃視著藏在部落各個角落的蛇人,冷冷地喝道:「我是奉獸皇的詔令來到這裡的,獸皇讓你們即刻積聚全族的兵力,開往化元城,與他共同討伐叛逆之臣烏托拔!」
整個部落,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敢出來應話。受到血腥刺激的海軼天變得也有些狂暴了,他大聲吼道:「我數三聲,如果你們的族長再不出來,那麼今天你們都去死吧!」
海軼天身上凝聚的殺氣竟然隱約形成了黑灰色的質感氣息,那濃稠的,攝人魂魄的氣息讓希洛蕾這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精靈也感到懼怕。
「三!」他開始數了、
「二!」
死亡的聲音漸漸的臨近了,整個部落像墳墓一般的死寂!
「一!」
「等等!」正當海軼天舉起手,下殺的命令之時,一個蒼老的聲音有力地從部落的角落傳來。
海軼天冷冷地望著從角落裡顫顫巍巍地遊走出來的老蛇人。那老蛇人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望了海軼天一眼,但一瞥見海軼天血煞一般的凶殘樣子,又驚慌地低下頭去,因為緊張而產生的急促呼吸,把他那花白的鬍鬚都給吹亂了。他只好拖著鬍鬚艱難地向海軼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