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軼天趕到目的地的時候,他差點被累的氣盡而亡。
一切都結束了。
他感到自己的大腦嗡嗡作響,卻只能呆呆地望著空曠狼藉的戰場,這裡除了冰虹卿和她懷裡的希洛蕾,哪裡還有什麼老獸人了。
希洛蕾已經重傷昏迷了,小小的身子,濺滿了鮮血。長長的睫毛從緊閉的眼中探出來,輕輕地顫抖著,顯示著它們的主人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海軼天失神地跑到冰虹卿的面前,顫抖地伸出手,輕輕地附在希洛蕾的頭頂上,聲音沙啞地說道:「對不起,都怪我的修為太低了,讓你差點就。」
「不用說了,修為是可以提升的,你才十七歲啊,呵呵,沒關係的,以後有我在,你的修煉進度一定會一日千里!這小丫頭沒事,只是傷太重了,精靈的生命力與人類強相比。強的嚇人,所以,她不是那麼脆弱的。」冰虹卿打斷了海軼天的話,柔聲安慰著他。
但想起海軼天剛落地之時,焦灼尋找的樣子,就問道:「你方才在找什麼呢?」
海軼天沉重地歎了口氣,想到槿菱紗滿臉淚水的樣子,心痛地回答道:「我在尋找那個龍魂附體的老獸人。可惜,看來,你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手吧!」
冰虹卿撇撇嘴回答道:「誰要收手了,我上來一個魔法技能就把他全滅了,哼,我才不會理會那個老獸人的死活呢!」
海軼天苦笑道:「那個老獸人,是我認識的一個人,我不想他死。」
冰虹卿像變了一個似的回答道:「可那關我什麼事,你又沒讓我留下他的活口。」
海軼天真的想狠狠地給自己一個耳刮子,自己到底說了什麼啊?冰虹卿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與他針鋒相對。女人啊,這就是女人,心思就這麼難捉摸。海軼天再一次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海軼天望著滿目瘡痍,毫無生機的大地,疲憊地歎道:「好了,什麼都不說了,全是我的錯。我們還是去獸人國吧!」
冰虹卿卻小聲嘀咕道:「本來就是你的錯。」
海軼天無語地搖搖頭,眼神憂慮地望了希洛類一眼,就要御劍而起。
「等等!」冰虹卿大聲喊道。
海軼天有些頭痛地停下來,木然地轉過身。卻看見冰虹卿手上正拿著一個布帛的包裹。
「這是那個龍魂死命保護的東西,所以才沒有在我的魔法技能下消失,你看,是什麼重要東西呢?」冰虹卿充滿興趣地望著包裹說道。
海軼天把包裹接在手中,心裡終於平衡了一些。老獸人是死了,但把這個包裹帶回去,也算是另一種交代吧。如果能用它把整個裂虎家族給拯救出來,那麼老獸人死的也值得了。
海軼天望著冰虹卿,簡單地回答道:「這是很重要的東西,關乎整個獸人族和人類的命運。」憑直覺,這是獸人國第一將軍和人類的神話——劍聖易雲來往的書信,其中討論的事情,一定是驚天動地的大事,所以海軼天也不想輕易地拆開它。
冰虹卿也不多問,她憐惜地望著懷裡的希洛蕾,無聲嗔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傻丫頭,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用冰系魔法治療了這麼久,可她偏偏就還沒有醒轉過來。
海軼天順著她那充滿憐惜的眼睛向希洛類望去,那一刻,他的心,莫名地非常悲痛。
「讓我試試吧,我有鬥氣療法和魔法療法,效果也許要好一點。」海軼天輕聲地請求道。
冰虹卿沒好氣地瞪了海軼天一眼,但看到海軼天誠摯的表情,她又把冒出來的話給嚥回去了。
海軼天小心翼翼地接過希洛蕾,輕柔地把她捧在雙手間,望著這受神界詛咒而只有三寸多長的小精靈,望著她那滿身是血而顫抖的小小身子,感受著她那殘喘的微弱氣息。海軼天的鼻子酸酸的。有種要落淚的衝動。
「冷,冷——」希洛蕾艱難地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
海軼天臉色猙獰地抬頭忘了一眼青天,這一刻,這個表情,把冰虹卿嚇了一跳。
他輕柔地哽咽著嗓子安撫道:「忍一下,一會兒就好了。」
說完也不理會冰虹卿詫異的眼神,就把希洛蕾的小嘴給扒開,然後把自己的嘴張到最大的限度,一股金黃色的氣流從他的口中流出,然後懸空地流到希洛蕾的嘴裡。
那道氣流發出耀眼的金光,緊緊地包裹著希洛蕾和海軼天。
冰虹卿驚訝地望著海軼天,疑惑地想道:「這是什麼?鬥氣?還是魔法?可都不像啊?也不是戰神的戰氣!」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希洛蕾的臉色漸漸地轉為紅潤了。呼吸也變得恬靜。
而海軼天卻像是突然間蒼老了幾十年,鬢角的頭髮竟然隱隱出現花白色!渾身的汗水濕了整件長衫!
面色蒼白的海軼天收回了氣流,停止了治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望著手心已經好轉的希洛蕾,滿足地微笑著。
冰虹卿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一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地問道:「臭小子,你這用的是什麼手段,我看你的生命力瞬間被消耗了三十年啊!」
海軼天喘息地撒了個慌:「我這是一種特殊的鬥氣,這種鬥氣的修煉就是把自身的生命力與戰鬥力結合起來。戰鬥力與生命力融為一體,被稱之為『本命鬥氣』,而我給她療傷用的就是『本命鬥氣』,戰鬥力消耗的同時,生命力也在消耗著,所以才會變成此等摸樣!」
冰虹卿混亂地搖了搖小腦袋,想了片刻才想明白,然後她茫然地歎道:「瘋了,你們都瘋了,一個為了別人死戰,一個為了別人捨命救助。全都是不要命的小傢伙,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這個世界的人情味兒卻變得的這麼濃厚了。」
海軼天苦笑道:「人情味兒嗎?也許是吧,她可以為了救我,和敵人死拼到底,那麼我為什麼就不能放棄幾十年的生命力了?我海軼天,最怕的就是欠別人的債。」
但他的心裡又冒出一句話:「難道,我真的只是為了還債?」
冰虹卿感慨地連連頷首,同時她心裡又對海軼天的鬥氣充滿了興趣。
其實那是海軼天的謊言,那哪裡是鬥氣了,分明就是海軼天的本命真元,在修真界,也被稱之為先天真元。
說白了,就是修道士的生命力,修道士之所以能夠延長他們的生命,就是因為他們在修煉中,不斷地累積著自己的本命真元。
但是本命真元的累積,遠遠要比普通的真元難的多,往往修煉十年,才能累積到一年生命的本命真元。而海軼天消耗了三十年的真元。也就是說,加上他起先的十七歲的歲數,他現在憑空到了五十歲。
三十年的本命真元,可是要三百年的修煉啊!
不過機遇是很難說的,萬事都有可能。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