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小老虎的未卜先知,海軼天邪惡地瞪了小老虎一眼,小老虎暗道:「不妙!老虎可要先跑了!」,但是在它剛要準備逃之夭夭的時候。海軼天一腳踢在小老虎的屁股上。
話說別在老虎的頭上拍蒼蠅啊,海軼天道好,竟然對著老虎屁股,毫不客氣地來了一腳。但是這只被他蹂躪的膽寒的老虎,也無可奈何。「嗚嗷——」小老虎發出了一聲三分憤怒七分無奈的咆哮。立刻開始撒丫子開溜。
海薇嬌軀一震,以為小老虎又要攻擊海軼天了。所以就準備出手了。然而在她的手還沒有抬起來的時候,一雙強有力的胳膊從後面緊緊地抱著自己。只聽到海軼天驚慌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哎呀!該死的畜生!」
逃到遠處的小老虎,無奈地拉聳著虎頭,發出了一聲比竇娥還要冤的歎息,望著晴朗湛藍的天空,心裡悲泣道:「嗚嗚,六月飛霜……」
被海軼天強硬地擁抱著著,再加上耳邊那沉重有力的男子呼吸聲,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竟第一次的,第一次的有了絲絲縷縷的恐慌,淡若無痕的羞澀,還有些微的難以理解的甜蜜。然而這樣的絲絲縷縷足夠她芳心大亂,整顆心已經不知所措。全身已經酥麻,無意識地倚在海軼天那寬闊的胸膛上。頭輕輕地靠在海軼天的脖頸下。但是畢竟擔心海軼天的安危,就朦朧地問道:「怎麼了?你沒事吧!」
這樣的擁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的軟玉溫香已經成為了他的家常便飯。這樣的褻瀆已經是海軼天每天的必修功課。然而此時此刻,這感覺卻已完全不同。依舊是溫暖如玉,清晰如雨的佳人入懷。他的心裡卻是一片的寧靜。再也產生不了往日淫穢的漣漪。他的心融化了,他的身體顫抖著,似乎要融入海薇這春雨般柔潤的肢體中。
就這樣吧,就這樣擁抱著吧,折翼谷有滿地的香花,有滿山的靈獸飛禽,有平靜柔和的湖光山色,有意境高遠的天光雲影……最重要的是有美相伴,如斯美人,如花露,似晨霧,「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朦朧若輕雲之蔽月,飄颻然如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海軼天輕聲念起了自己在古籍上見的幾句話。
海薇在這樣奇妙的感覺下,也開化了,一百多年裡,沒體悟過的一種感覺,如潮水般地湧上心頭。聽著海軼天在自己耳畔的喃喃語聲。雖然聽的不大明白,但是那意境她卻是聽出來了了。她知道海軼天在讚美自己。多美的話語,多美多醇厚的聲音,她的心開化的更快了,似乎是一個漸漸打開的七彩貝殼。在陽光下漸漸地抖落出越來越柔和耀眼的光澤。
海軼天下意識地拿開了放在海薇胸部上的手。深深地吸了口氣,把臉埋在海薇那如瀑布般的發間,聞著發間淡雅的清香。他忍不住地呻吟了一聲,輕聲歎道:「海薇,對不起……」
海薇聽到他如夢的呢喃,輕輕地轉過身來。滿臉緋紅地問道:「什麼對不起?」
看到海薇眼底掩不住的羞澀,看到她那升起紅雲的嬌顏,感受到她吹氣如蘭的話語,呼吸著若有若無的體香。海軼天坦白地說道:「我以前對你動手動腳,其實是想佔你的便宜,對不起,海薇,對不起,我那是褻瀆了你啊……」
海薇抬起潔白溫暖的手,溫柔地覆在在海軼天的唇間。三分嬌嗔七分柔情地瞪了海軼天一眼,然後低著頭,鶯聲細語:「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知道什麼叫佔便宜,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像這樣就是你佔我便宜,那我,我,我是不介意的……」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脖頸越來越紅了。頭深深地埋進海軼天的懷裡。
海軼天看著她嬌媚溫柔的樣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緊緊地擁抱著海薇,頭緊緊地貼在她的頭間……
正當兩人在甜蜜中糾纏相溶的時候。一個怨忿的吼聲驚醒了兩人:「你們,你們在幹什麼?!」
兩人下意識地向後退開,海軼天覺得心裡一陣尷尬,而海薇這個剛開化的龍族公主,也是臉頰緋紅,並且紅到了頸項下面,羞怯地站在地上。有些驚慌失措的低著頭搓著衣角。看到她那像偷了糖而害怕責怪的小女孩兒姿態。海軼天莞爾一笑。
「你,你,你這個傢伙還笑得出來?海薇是你能碰的麼?臭小子,你是什麼身份啊?真是豈有此理!」一個滿是酸不拉唧的聲音,一個憤怒異常的表情,一隻狠狠地搗在海軼天額頭的手指。瞎子都能猜出他是多麼的醋意盎然了。
海軼天心裡也是一陣煩悶,臉色很不好看地,很不服氣地,抬起頭,用挑釁的眼神向鼓搗自己額頭的傢伙望去。這一看自己的心裡也有一絲的發冷。
他當然冷啊,這裡竟然還有比自己長的帥的傢伙,並且比自己還要高一個頭,那臉比自己的臉還具有稜角性,那鼻子比自己的還挺,那眼睛……不管怎地,反正是一盆涼水潑到了自己的心裡。一把尖刀挖在自己的心間上。
這還不夠啊,只見海薇羞澀了一會就恢復正常了,看到眼前的男子,似乎很是高興地跑到那男子的對面。燦爛地一笑,親熱至極地喊了一聲:「光傲哥哥!你來啦?好久不見,可真有點想你了。」
海軼天一個蹌踉,差點暈倒,指著叫光傲的男子,結結巴巴地問道:「海,海薇,你,你,你說什麼?你想,想,想他?」
海薇望著臉色變成豬肝兒色,然後又變成苦膽色,最後變成蠟黃色的海軼天,疑惑地點了點頭。然後開心至極地介紹道:「是啊,他是碧光傲哥哥,嘻嘻,小時候常來陪我玩的,並且常開玩笑說,長大了要娶了呢,呵呵,光傲哥哥啊,那時候可真是個呆子,又笨又傻的呆子……」
碧光傲聽到海薇說起了小時候的兩小無猜,忍不住地紅了臉,但是眼角全是得色喜色。
海軼天什麼也聽不進去了。怔怔地望著走進谷深處的兩人。整個身子從頭上涼到腳底,又從腳底涼到頭頂。一顆心,無法言喻的痛,無法言喻的焦灼,無法言喻的失落。他怔忡地望著失去兩人身影的方向。然後兩滴淚劃過面頰。像一個深宮怨婦似的咆哮起來:「海薇啊,我的海薇啊,你好狠心啊,你在我心口紮了一刀,然後又在上面撒了把鹽,最後又狠狠地揣上一腳。我的海薇啊,我的姐姐啊,你好狠啊……」最後又小聲地嘀咕道:「我的娘子啊!?」
坐在亭中的海薇聽到海軼天的咆哮聲,雙頰又忍不住地紅了起來。心底卻悄悄地甜蜜著。
碧光傲卻滿心裡都不是滋味。他那大而有神地雙眼,灼**望著海薇。有些不安地問:「那小子是哪裡來的?他在叫什麼呢?什麼他的海薇?難道你要和他……?」後面的話他說不出來了,沒勇氣再問下去了,畢竟他來的時候,看到了那讓他很不爽的一幕。
要是在以前,她看著碧光傲灼熱的眼睛,也不會覺得哪裡不妥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她看著碧光傲的眼睛,心裡極度的不安。而後心裡又浮現出海軼天跳腳咆哮的樣子。忍不住地帶著柔情地笑了起來。
碧光傲看到海薇望著自己滿含柔情地微笑著。心裡不由得一陣甜蜜,一陣癡迷。連嗓口都有點乾澀。只聽他澀聲地問道:「你,你笑什麼?」
「呵呵,我在想啊,海軼天現在的樣子,嘻嘻,他啊,對了,海軼天就是剛才那個,那個人啊。你,你怎麼了?」海薇正在癡癡地想著海軼天的樣子,看到碧光傲身子一顫,差點從石椅上跌倒,驚訝地問道。
碧光傲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蒼白地望著海薇。硬著頭皮問道:「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小子?」
海薇本想直接回答:「我當然喜歡他,他是我弟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想到「喜歡」喜歡這兩個字時,她竟然有了些怪異的感覺。心裡有些不安,微微地羞澀。但是看到碧光傲等待答案的樣子。還是鼓起勇氣地說道:「是啊,我和他……」
「夠了!」碧光傲舉起左手,打斷她的話,低著頭,沉重地喘息著。
海薇的心裡一陣茫然,但是聽到海軼天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她還是立刻被轉移目標了。用手支著下巴,望著海軼天的方向,婉約地,溫柔地笑著。
而她的心底卻又浮現出,花叢下,海軼天緊緊地摟住自己的畫面,以及自己第一次擁有的怪異感覺……
「我要和他決鬥!」海薇的沉思被打亂,驚訝地站了起來。望著碧光傲。
「你說什麼?」她似乎不信。
「我要和他決鬥,生死決鬥。」碧光傲也站了起來,攥著拳頭。臉色發紫發綠地望著海薇。
「你敢傷害他,我,我,我這輩子都不理你了。」海薇氣急敗壞。因為緊張,美好的胸部一起一伏的。
「那要是他傷害我呢?」碧光傲無力地問道。痛啊,痛到心裡了。
「你不能被他傷到的,只要你不傷害他,你們怎麼打都成。我都當作沒看見。但是你要是傷了他,別怪我翻臉。他,他才不會傷到你的。」海薇毫不服軟。
碧光傲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他呆呆地望著海薇。澀聲問道:「你還是我的海薇嗎?還是和我一起長大的海薇嗎?還是小時候說肯嫁給我的海薇嗎?還是那個有了委屈都撲到我懷裡痛哭的海薇嗎?海薇,你告訴我,你還是我的那個海薇嗎?」
海薇也呆住了,我是怎麼了?我剛才為什麼要那樣對他,他可是對我最好的哥哥啊,一百年裡,兩人相互成長著,相互分享著童年的樂趣。只到成年了,兩人才無可奈何的分離。本來我還蠻想他的。但是為什麼要說那些傷他心的話?為什麼?為什麼?是因為海軼天嗎?對,是軼天,是我的海軼天,我照顧大的軼天,誰也不能傷他!
思量了許久,海薇深吸了口氣。柔聲說道:「我不是你的海薇,我不屬於任何人。但是你是我的哥哥。而海軼天,軼天他,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決鬥可以。但是你不能傷害他,我也會叮囑他,要他別傷害你的。」
碧光傲心裡微微好受了些,原來是一個哥哥,一個弟弟啊。但是海薇竟然讓海軼天不要傷害碧光傲。這話讓碧光傲聽起來很難受。
而躲在湖邊的海軼天,則是深深地感動著,憑他三千年的人生經驗來看。海薇應該更喜歡自己多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