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倒也是個好辦法,這樣全城的人都會認識她。不知是誰幹的好差事?
正這麼想著,百姓的罵聲便打破了他美好的幻想。
「不要臉!這樣的女人還活在世上幹什麼?我要是她,我不如一頭撞死得了,省得給家裡人丟臉!」
「蘇兒!」
聽著其中一位大嬸的謾罵,慕涼玥眉頭一皺,蘇蘇便掀開簾子鑽出了馬車。「誰罵我?」
這時才發現,街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地就聚了起來,兩旁淨是行人。
她話音剛一落,一個雞蛋不知從何處飛來,蘇蘇來不及閃躲,雞蛋在她的臉上砸開了,蛋清蛋黃混著從她臉上滑下。
「罵你?罵你老娘都覺得髒了我的嘴!就你這樣還不給女人丟臉?!淫(和諧)娃蕩(和諧)婦!就應該拖去沉塘!」
「一女只侍一夫,從一而終,你嫁給我們玥世子就該守婦道,好好照顧整日為我們操勞的玥世子!你這個賤女人,別說世子沒有冷落你,即便是冷落了你,你也不該淫(和諧)賤到去勾引國主!」
「淫(和諧)娃蕩(和諧)婦!你早已不是處子之身!你居然還有臉嫁給玥世子!蕩婦!」
「你也不怕給姜國丟人!未成婚便於男子苟合,成何體統!火刑也不為過!」
「蕩(和諧)婦!賤女人!拉去沉塘!」
他們大罵之際,手中的雞蛋青菜等物也不忘朝她扔去。
「無知!」蘇蘇抹開臉上的髒物,紅著雙目衝他們吼了一句,「臭男人有什麼權力罵我?!你們這些無知的女人也該醒一醒了!不是處子之身怎麼了?破了我們女人處子之身的是誰?不是他們這些臭男人?!哦,甜言蜜語騙到手,玩弄夠了就一腳踢開,我養條狗它也知道什麼是忠義,會在我危險的時候保護我。那些臭男人幹了什麼?!玩夠了,不要你了,讓你背上了二婚頭的名義,走到哪都像是沒人要的!自己卻風流快活去!拜託你們醒一醒可不可以?女人是什麼?一次性物品嗎?被男人用過一次就可以丟了,只要沒了那個男人就必須要死要活,死守什麼狗屁不通的貞節牌坊?!我他媽守什麼牌坊!那個賤男我已經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未來的牢飯,夠他吃一輩子的了!你們這些活在舊時代的女人,就是可悲!人活一輩子是為自己,你們呢?呵,我都懶得同情你們!」
他們一聽,又謾罵得更厲害,說好好的一姜國公主,竟這般粗野,簡直就是給姜國丟盡了臉面云云。
「還勾引國主……你有點想像力用點腦子好不好?論長相論才華論年齡,我蘇蘇是瞎了我的狗眼才去勾引一個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還在新婚之夜?我是白癡吧不知道新婚之夜新郎會到新房裡來?!我有眼睛呢,沒瞎呢!我要勾引也是勾引我身後這個玥世子!他才是未來登基的皇帝,我勾引他才有前途成麼?!我就算要做禍世妖妃,那我也得先把這位玥世子的心給偷了,不然我禍什麼世,是什麼妖妃!」
罵得滿大街的百姓都接不上一句話,雞蛋青菜捏在手裡都扔不出去之後,蘇蘇才無比憤恨地瞪了所有人一眼,轉身坐回了馬車。
「蘇兒——」慕涼玥複雜地看著她,「你不該出去的。」
「對,我不該出去,我就該跟你一樣,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坐在裡面聽全世界的人謾罵沒有一點反應!慕涼玥,我不是木頭,不可能聽見當什麼都沒聽見!何況他們罵的不是你,你當然不在意!」
「怎麼會,我在意。」
「你在意還不下令將那些無知的人抓起來?!」
他搖頭:「肯定是有人教唆他們的,不關他們的事。剛才我若是出去了,蘇兒你知道麼,禍世妖妃這個名稱,你是背定了。」
「你不出去也已經全世界認定了,就我還傻傻地什麼都不知道!我從夙非黎那裡敲來那麼多是為了誰?全都是些白眼狼!」
他的蘇兒從來都沒有這樣生氣過,或者她有,但是從沒有像今天這樣爆發過。
看著這樣的她,他反而淺笑起來:「待會兒回去就對全天下說那是你敲來的,行麼?」
沒好氣地嗤了一聲,抓掉身上的髒物。「有人信才有鬼了!」
「那不就得了。既然不管我們發表什麼言論,都不會有人信的話,那我們就對自己好一點,不要為這些流言蜚語生氣了,不值。」
慕涼玥啊慕涼玥,你是遇到什麼事都能這麼鎮定的嗎?你能說你是嗎?但事關你自己的時候,你似乎比誰都不淡定吧?
這能叫站著說話不腰疼麼?
他從另一邊坐到蘇蘇的身邊,挨著她,一點也不在意地用自己的袖子把蘇蘇臉上的髒物擦去。
蘇蘇一把推開他的手,忽然就大哭起來。
「我沒有生他們的氣!」她喊了一聲,「我是在生自己的氣!我氣他們說的都是事實,我氣我自己怎麼這麼賤!我是處子嗎?不是,這不是流言也不是蜚語,是鐵真真的事實!勾引國主……呵……是啊,可不就是事實?如果你沒有進來,那麼壓在我身上的人就會是他!就像在你身下一樣那麼放(和諧)蕩不堪!他們沒有說錯,沒有!」
他好想告訴她,他很心疼,看到她這個樣子,心裡的某一處真的疼到要裂開了。可是他知道她不會信他。
她受傷了,誰都不想相信。
就像他曾經的蘇兒一樣,被人傷過,再也不信誰,當自己打開她的心扉時,卻沒有信守當初的承諾,讓她不受到傷害。
一把抱住了她,試圖安撫她激動的心情。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那不是你的錯,不要再哭了……不管你信不信,看著你這樣,我心裡不舒服。」
時隔一月,她還是要命地覺得,他的懷抱真的很暖。
她靠在他肩頭上,猶豫了下,終於道:「玥,我想跟你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