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又怎樣?我只是不信我自己……」蘇蘇抱著雙膝,鼻子漸漸地酸了,「一個人在這裡的時候,腦子很清晰,我回憶了一次又一次夢裡的殺人場景……真的,你不能感受,那個夢,就好像我親生經歷過一樣,每一個細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是我做過的最真實的夢,太逼真了。我在想……或許我被納蘭晴欺負,所以心裡不甘心,於是就不知道借用了什麼方法,殺死了她的奶娘……動機說得通的,不是嗎?」
「你別胡思亂想!」他怒道,「那是夢,只是夢而已,要說多少遍你才能相信?小不點我告訴你,總之你現在什麼都不需要想!只要乖乖地呆在這裡,等我接你出去,知道沒有?」
「希望吧,能不死的話,誰找死呢。」
「你聽著,我們分析過這次的案件,可疑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奶娘的死,絕不簡單。她身上肯定是有什麼秘密,才會飛來橫禍的。至於她為什麼會死在你房裡,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的。」
看著他難得認真的表情,蘇蘇抬起頭,帶著一臉的淚水笑了出來。「慕涼玥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遇到你,我怕我真的活不到現在。」
她是真心的。
她與他,讓她有一種惺惺相惜的錯覺。
「你知道就好!我可告訴你,這次我要是把你給救了出去,你非得給我以身相許不可!」
蘇蘇愣了下,隨即大笑,還故意加粗了聲線:「拜託,兩個大男人,說什麼以身相許啊?」
「大男人怎麼了,何況你還是個小男人,」更何況還是個假的呢,小丫頭片子!「怎麼就不能說以身相許了?」
蘇蘇也開起玩笑來:「好啊,你肯娶,我就敢嫁!看你不被整個夙國的子民們一人一口水淹死!」
「就讓他們噴死我吧!我從小到大被噴的還少麼?我早就習慣了,還怕多一回?今天我把話擱在這了,只要你肯嫁,我慕涼玥就敢娶!」
看著他認真不像是開玩笑的表情,蘇蘇愣了好一會兒。最後嘴角抽了抽地道:「好啦好啦,咱們還說什麼娶啊嫁的,反正在所有人眼裡,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所以——」慕涼玥湊近她的臉,「不如就如了大家的願,早日成婚,給我生個白白胖胖的寶寶如何?」
蘇蘇狠狠地捶了他一下:「慕涼玥你鬧夠了啊!我又不是女人,我怎麼給你生寶寶啊!再鬧我翻臉了!」
那人聳聳肩表示鬧夠了,心裡卻想,是不是女人,你知我知,心知肚明!
只是他不知,夙非原也是知情人之人;夙非原和蘇蘇同樣不知,慕涼玥知道。
「喂,說起來你怎麼進來的?天牢是那麼好進的地方嗎?」
「就這麼進來唄。」
「……」真是胡鬧!他當天牢是自己家啊!
「今天就到這吧,只有七天時間,我要爭取在這七天之內還你清白!」他又認真起來。
對於他變臉的速度,蘇蘇早就習慣了,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你有什麼思緒了嗎?」
看他的樣子,像是有了方向似的。他從懷裡取出一隻耳環,翡翠玉製成,翠綠、半透明狀、渾體通透,價值不菲的樣子。「你猜這是哪來的?」
「別賣關子了,我哪會知道?」
「好吧,這是我們在你房間裡找線索的時候,我在櫃子底下找到的。」
「這代表什麼?」
「這都不知道?這代表著,這個耳環的主人,曾經到過你的房間。而這只耳環是翡翠玉,連上面的這些都是金線,做工且精緻,普通的宮女是絕對不可能會有的。」
「那你的意思是……」這宮裡,除了宮女,不就只有?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去年周邊小國朝貢,獻上一塊巴掌大的頂級翡翠玉,翠綠欲滴,渾然天成。我當時也在場,瞄了一眼,和我手上的這只耳環極其相似。我記得夙軒轅當時很滿意,便把翡翠玉送給了當時受寵的妃嬪。」
蘇蘇仔細地看了眼他手中的耳環,嘀咕起來:「翡翠玉……玉的一種,翠綠為翠,紅色為翡。傳說來自一種鳥名,雄鳥羽毛呈紅色,名翡鳥,雌鳥羽毛呈綠色,名翠鳥,合稱翡翠。業內有翡為公,翠為母的說法。」
慕涼玥一臉疑惑:「你怎麼知道那麼多?這些說法,我聽都沒聽過。」
「你當然沒聽過了,」蘇蘇嗤了他一下,接過他手上的翡翠耳環,舉起來借光看了看,「乖乖……真的是塊好玉啊……好水……」
「好水?」
「這是術語,你不懂的。這玉質地細嫩潤滑,通透清澈,俏得很。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塊老坑翡翠。質地純淨無瑕疵,顏色明亮純正又均勻……我跟你說,老坑翡翠可是翡翠中的極品!」
「什麼老坑翡翠?你什麼時候懂這些了?」他怎麼從來不知道?
「哎呀我上班累了就喜歡去逛珍品市集,買些上好的玉,學些品玉的學識,裝裝樣子當上流社會麼。」
「什麼?上班?」
蘇蘇忽然反應過來,乾笑兩聲說沒什麼,自己病糊塗了而已。
「所以呢,這只耳環究竟是誰的?」她迅速轉移話題。
「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