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殤忘 又是初冬(一)
    步輕羅一怔,暮雨漓臉上浮起神秘的笑容,唇湊到她的耳邊說:「雲雪喜歡影重。」

    突然感覺身體裡被人抽走了什麼,步輕羅的視線落向馬車,坐在馬車裡的暮雲雪正撩起車簾的一角,看著斜對面和平勞聊著什麼的花影重。

    護送她們去長公主那裡,除了平勞,還有花影重,早上暮雨漓突然說出這個決定時,步輕羅心中有些詫異,也有些默名的開心,這時她明白了,原來暮雨漓是在給他與暮雲雪製造機會。

    白馬上的花影重,墨色的碎發下是那張傾盡天下美麗的絕世容顏,此時的他正說的開心,眼中綻放著星光般的璀璨光芒,還是那件深紅色的披風,被風拉扯起來,說不盡的瀟灑與風流。

    的確,這樣的一個翩翩佳公子,早已經俘虜了暮雲雪的心吧。

    暮雨漓沒注意到步輕羅的失神,依就淺笑著說:「一定要給他倆製造機會,雲雪臉皮薄,總不好意思說,而影重又心粗不懂得女子的心,我們不幫幫他們,不知道他們要拖到什麼時候去,輕羅,你不覺得,他倆天生是一對嗎?」他笑著問。

    沒等她回答,花影重已經策馬過來,他與暮雨漓的關係是天下人皆知的交好,所以即使暮雨漓貴為皇上了,可花影重在他面前也不用太講禮數,依然坐在馬上,低頭說:「又不是出遠門,怎麼還依依不捨的,放心,晚上本公子會把你娘子和你妹妹安然送回的。」

    暮雨漓伸手打一下花影重搭在馬肚子上的腿笑說:「娘子還回來,妹妹你領走。」

    「二哥,你說什麼那!」一直看著花影重的暮雲雪突然害羞起來,落下了馬車簾,花影重笑了起來,沒有接著說,而是看一眼步輕羅說:「可以走了嗎?」

    她點了點頭,轉身面向馬車,春蛾已經放了踏腳凳在她身前,她一腳踩上,就在這時,左右兩邊各伸出一隻手要扶她上馬車,左邊當然是暮雨漓,而右邊是坐在馬上,彎下身子的花影重。

    三人同時的一愣神,花影重馬上收回手,坐直身子笑了笑。步輕羅搭著暮雨漓的手走上去,鑽進了馬車裡。

    「影重,一路小心。」暮雨漓囑咐著,花影重擺擺手,車隊啟程。

    看著馬車和侍衛隊緩緩的走出宮門,暮雨漓的視線還緊隨在後面,侍立在一旁的福年輕聲說道:「皇上,大理寺丞和太常監兩個大人還等著您呢。」

    「哦!」暮雨漓應聲,收回視線,轉身向勤德殿的方向走去,福年及眾侍衛跟在後面。

    這是步輕羅自進宮後,一年多來第一次出宮,聽著外面市集人聲鼎沸的聲音,她感覺到是那樣的親切。而暮雲雪也是第一次出宮,對一切都覺得新鮮好奇,可是身份所在,不便撩起車簾張望,只能在馬車裡聽步輕羅講市井坊間的百姓生活,尤其是講到步輕羅小時候與父兄的趣事,逗的暮雲雪開心不已,笑出聲音。

    「你們倆說什麼那麼開心?」馬車外面聽到笑聲的花影重問。

    「講輕羅小時候的趣事。」暮雲雪隔著車簾回答著。

    「哦,那我也要進去聽。」花影重在外面說著,暮雲雪裝作生氣地說:「我們女子間的私房話,怎麼能說給你聽。」

    結果她說完,馬車外沒了聲音,暮雲雪擔心地問步輕羅:「我這話是不是說的過份,影重生氣了。」

    看她緊張的樣子,步輕羅連忙哄著說:「不會的,影重的為人你是知道的,他不會為一句半句的話生氣。」

    這時,車簾被從外面挑起,兩個紅紅的糖葫蘆伸了進來,白馬上的花影重彎著腰笑對暮雲雪說:「我拿這個換,可不可以讓我聽啊。」

    暮雲雪臉微微一紅,接過一根問:「影重,你怎麼只買兩支,你不吃啊,這支給你。」說著,她又伸出去,花影重搖搖手說:「你吃吧。我和輕羅吃一支。」說完,他把步輕羅剛拿到手的糖葫蘆一分為二,給步輕羅半支。

    步輕羅一怔,隨即慎怒地說:「你就知道欺負我。」

    花影重把那半支糖葫蘆含在嘴裡,像個淘氣的孩子一樣笑著策馬向前跑去,步輕羅看他的樣子,好氣又好笑,看著手中剩下的半支糖葫蘆,紅紅的,像一粒粒紅色的玉珠般晶瑩。旁邊的暮雲雪,此時嘴裡含著糖葫蘆,卻沒有感覺出一絲甜味。

    天下第一神醫憂玄大師,是一個背景神秘,居無定所,行蹤不定的人,而其行醫完全憑自己喜好,所以天下幾國的王公貴族,即使重金相邀也難得一見。花屏樓請到他為長公主治病,憑的也是曾經的一段際遇。

    座落在太平城城郊的花家別院,雖然身處繁華的京城,卻有著世外桃源的清靜,大雪過後,幽靜的別院略顯落寞冷清。

    暮霜濃居住的院子,雜役將屋子燒的十分暖和,她穿著素色的錦服,長髮被細心打理過,束在腦後,這半年來她的神智日漸清醒,整個人也精神多了。她坐在軟榻上,坐在她對面,為她把脈的便是神醫憂玄,一襲灰色長衣,身材中等,臉頰削瘦,頭髮已經花白,雙眼卻炯炯有神。

    慶萍姑姑侍立在暮霜濃的身後,雙眼緊張地盯著憂玄臉上的表情,而離他們三人稍遠一些的,則是保稷王花屏樓。

    「嗯……」憂玄慢慢睜開微閉的雙目,嘴角上揚說道:「長公主體內的頑疾已經沒有了,再略微休養調理,就如常人。」

    「謝天謝地,老天爺保佑。」慶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雙手合十在胸前。

    「最應該謝謝大師這些日子來的傾力醫治,請大師受霜濃一拜。」暮霜濃站起身,憂玄急忙搖手道:「長公主不必行此大禮,憂玄也只是居前人之功而已。」

    「前人之功?」花屏樓疑惑地問道。

    憂玄手捋下自己花白的鬍鬚道:「這個疑問在心中已久,第一次為長公主請脈時,發現長公主體內有一股靈動之氣在護著她的心脈,我原以為是保稷王的真氣,可後來發現,這股靈動之氣並不是出自靈域這人,所以在下請問長公主,在老朽之前,有誰為長公主醫治過?」

    被他這麼一問,暮霜深皺眉想了想,搖搖頭說:「大師,不曾有人為我醫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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