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你放開我!」步輕羅掙扎著,可她這樣的掙扎無疑是在惹火,衣衫漸漸的被扯開。
這不是她想要的,眼前不知是喝多了酒而瘋還是心中因恨而瘋的暮冰舜,完全與她記憶中的那個冰舜失之交臂,此時的他就是一個惡魔。
就在她要運用靈氣準備脫身時,門外響起了春蛾的聲音:「殿下,雲雪公主來了。」
「滾!」暮冰舜吼了一聲。
門外響起了雲雪的聲音:「大哥,我是四妹呀,大姐又瘋鬧了,吵著要輕羅過去,如果輕羅不過去,一會吵了父皇,怕是父皇得派人來請輕羅了。」
暮冰舜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從步輕羅的身上爬起來,步輕羅急忙將鬆散的衣裙穿好,不管他是否答應,跳下床跑向宮門,手剛觸及宮門時,他冷如寒冰的聲音在後面說:「躲得了這次,你躲不了下次的。」
步輕羅抿著唇,頭也不回,打開宮門走出去。
春蛾如釋重負的看她一眼,然後手向院門外一指,步輕羅看到了夜色中那淺色的身影,她疾走過去,暮雲雪正站在那裡。
「雲雪。」她輕聲喚著,暮雲雪緊張的握著她的手說:「你沒事吧?三哥說大哥負氣離宴,怕是回去為難你,特意讓我來這看看,他,沒為難你吧。」
還是三皇子心思縝密,步輕羅心中感動,一時哽咽,搖了搖頭。
但雲雪還是從她凌亂的髮絲上看出了端倪,頓時慌張地問:「他欺負你了?」
「幸虧公主及時趕到,奴婢毫髮無傷。」
「唉……對了,你去南花園,那裡有人等你。」
「誰?」
「你去就知道了,我回去陪大姐休息,你晚些回大姐住的別院吧。」暮雲雪笑了笑,兩人順路走到南花園,雲雪就走向了長公主的院子。
步輕羅一個人沿著小湖邊向前方走去,南花園的湖水也是由山泉而聚成的,因為湖底的流水,所以湖面微波蕩漾,將倒映在水中的月影分成了漂亮的波瀾。行宮獨有的花香籠在四周,讓人不由的心曠神怡。
前方延伸到湖中的平台上,一個玄色的身影正坐在地上,鞋子扔在了一旁,雙腳撩著清清的水面,溫潤如水般透清透俊逸的容貌,在月光下不染纖塵般的聖潔,這樣超凡脫俗,讓步輕羅停住了腳步,似乎擔心腳步重了,會驚了眼前如同仙子般的人。
暮晨風在她走過來時就已經感覺到了,扭過頭,微笑著說:「站在那發什麼呆?過來坐。」
步輕羅走過去,地上被早上漲起的湖水沖洗過,很乾淨,她坐在了離暮晨風兩步遠的地方,看一眼他浸在湖水裡的雙腳說:「湖水很涼的。」
「這是山泉水,湖面的水涼,但下面的水是熱的,你試試。」他說完竟有些尷尬,哪有女子在男子面前露雙腳的。
步輕羅淺笑一下,而是彎了一下腰,用手伸向湖水中,果然,湖面冰涼,但穿過水面,下面的水竟是溫的,手心感覺到癢,她低頭一看,竟然有幾中紅色的小魚。她失聲說著,「溫水裡還有養魚?」
「這不是湖裡的魚,這是從山上隨著山泉水游下來的魚,這種魚叫紅錦,只喜溫水。」暮晨風說著,視線轉移到了步輕羅的身邊,原來是步輕羅的手在水中撩過之後,一條小紅錦跳上了平台上面。
暮晨風雙手輕輕的捧起不斷翻騰的紅錦,像是在訓著淘氣的孩子一樣說:「真是頑皮,這上面沒有水的,也敢跳上來,下次不許這樣嘍。」說完,雙手輕輕的將紅錦送回了湖中。小紅錦游進了湖中,還繞著暮晨風的腳嬉戲,魚嘴啄起了他的腳心,暮晨風呵呵的笑出了聲音。
突然之間,步輕羅感覺這樣的暮晨風好溫暖,他身上似乎有著一種魔力,能讓每一個人在他的身邊都感覺到安心,心也歸向了寧靜。
暮晨風把腳從湖中抬起來,身體向後坐坐,雙腳讓輕風自然的吹乾,轉頭去看步輕羅,忽然,他溫和的臉變了顏色,因為從他的位置,月光明亮,正好將步輕羅脖頸上的粉紅吻痕看得一清二楚。
「他欺負你了?」再溫潤如水的聲音也有了稜角。
步輕羅猜到剛才暮冰舜的暴躁一定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痕跡,她手不由的輕掩上脖頸說:「沒有,只是……差一點,幸好你讓四公主來找我,謝謝你。」她說完話,卻沒見暮晨風的回應,他仰頭看著天上被月光掩映的夜空,良久,緩緩地開了口:「輕羅,你還要留在他的身邊嗎?」
「嗯?」她疑惑的看向他。
「我後悔了,後悔當初讓你去感動他,他……不懂得愛。」暮晨風表情痛惜的看著她。
步輕羅靠著旁邊的欄杆,語氣低沉道:「其實,我後悔了。」然後,是一聲重重的歎息。
「離開他。」暮晨風的語氣堅決,一改往日的溫柔。
步輕羅苦笑道:「可是離開他,我又能去哪?」宮女入侍皇宮,必須侍滿10年,她冒然離開皇宮倒是輕而易舉,那就要害苦了她的養父母,被無端牽連。
暮晨風自然也是明白她話中意思,神色不再像剛才堅決,看一眼步輕羅,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也是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
兩個人靜靜的坐在欄杆兩邊,一同望著湖中心的月影出神,深夜是寂靜的,靜的能聽到風吹柳葉劃過的聲音,湖中的紅錦還是悠然自在的嬉戲著。
許久,步輕羅打破了沉靜,頭轉向暮晨風,問了一個讓她困惑的問題:「太子似乎很討厭這裡,他以為來過這裡嗎?我感覺到他今天的反常,好像是這裡曾給他留下不好的回憶一樣。」
暮晨風眉頭輕皺,想了想說:「大哥應該沒來過幾次這裡,我的印象中,他頂多來過三四次,而且每次都來都是住幾日便走,堂堂一國儲君,誰敢惹到他。」
「他只來過三四次?那他對這裡怎麼這麼熟悉?」步輕羅又問,想到剛進行宮時,暮冰舜完全不用領事太監引路而找到他住的宮院,尤其是早上春蛾在花壇中撿到一個木劍,當時暮冰舜說怪不得找不到,原來掉到這了。
「他再熟悉也不能如二哥熟悉,當年二哥和皇后可是在這生活了四年呢。」
步輕羅驚訝的問:「孝行王?在這生活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