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癡纏 殤愛——堅持還是捨棄
    入夜,冷風吹落了園中樹梢上最後幾片樹葉,東宮裡是一片寂靜,太子與皇帝在朝堂上爭執後,一直也沒有回東宮。據說皇上被氣暈後,昏迷了一陣,一直在窕淑院中讓珠妃陪在左右,李皇后聞信前去探望,也被阻在了門外。

    切不管她們,說這百姓危難,唯錢糧解救水火,可是太子竟然只顧著自己的軍隊而不肯援助,宮中的人,包括朝中的臣子們,心底都有些惱怒。聽說,連平日最維護太子的司徒丞相,當時都鐵青了臉。

    步輕羅心裡也怪罪著暮冰舜,他怎麼可以這般的冷血無情,做為將來的一國之君,不把民生民苦放在心中,怎能安邦治國得人心。這個暮冰舜,她感覺到越來越陌生。

    她把小太監送來的暖爐放在了太子的寢宮中,又用小暖爐將太子的床鋪被子烘暖,偌大的殿內,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回來走動。

    「太子回宮。」宮門外,已經有太監通報著,然後,聽到了暮冰舜惱怒的訓斥聲。

    她快步走到大殿門口時,暮冰舜已經重重的推開宮門走進來,冷風從門口吹來,讓步輕羅渾身打了一個冷戰。

    砰的一聲,暮冰舜重重的關上,應該說是摔上宮門,然後扯下頸間披風的繩子,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步輕羅默默的把披風撿了起來,餘光中,注意到暮冰舜那冷酷而憤怒的臉。

    突然之間,她不想說什麼,把披風放好,她轉身準備走出去。

    「我還沒有吃晚飯!」暮冰舜頭也不回的說著,聲音還帶著怒氣。

    步輕羅推門出去,不一會,端來了晚上留給他的晚飯,放在他面前的圓桌上,暮冰舜看一眼飯菜,還冒著熱氣,心頭的怒火小了許多,拿起筷子默不作聲的吃了起來。

    她真想不理他,回自己的房間去,可是,一看到暮冰舜,她感覺自己的心就軟了起來,無論之前怎麼生氣,可一看他低頭靜靜的吃飯,心底裡竟然開始為他找了一些借口。

    「殿下,下午您去哪了?」她問著。

    暮冰舜頭也沒抬,冷冷地說:「我的行蹤,不用和你這個宮女匯報吧。」

    「奴婢是擔心殿下。」她輕輕說著,暮冰舜抬起了頭,眼睛帶著揣測看著她問:「你擔心什麼?」

    一語倒將步輕羅問住了,擔心什麼,這一下午,她想的更多的是家鄉的養父母,想的更多的是童年冰舜的種種,那樣善良的人。

    因為一直想著,所以膽子也不由的大了,步輕羅說著:「一下午都沒有見皇上嗎?聽說皇上被氣病了,殿下一會去看看吧。」

    「叭!」筷子被他重重的摔在了桌上,步輕羅也被驚了一下。

    「我的事情,輪不到你管,滾……」暮冰舜吼著。

    步輕羅抿下唇,接著說:「奴婢知道太子把軍務看得很重,你不想把軍款用去救災,一定也是有別的良苦用心吧,太子可以和皇上好好說啊。」

    「你懂什麼?天災人禍不可避免,不可能哪裡受災我就要去管,一個國家想永存於世,必須有強大的軍隊,大月國子民無數,區區死掉些百姓,算什麼!」暮冰舜冷冷的說著。

    她呆愣住了,這是冰舜會說的話嗎?

    「殿下,百姓為水,國為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哈,你竟然和暮雨漓說的一樣?怎麼,你收了他的好處,他讓你來勸我的?」暮冰舜斜睨著她,眼光銳利。

    她搖搖頭說:「不是,奴婢是替太子著想,太子,你有這種想法,很容易失去人心的啊。」

    「人心?我才不稀罕!我是太子,我是大月國唯一的儲君,整個江山都是我的,天下的人必須聽我的。」冰舜狠狠的說著。

    這還是她曾經的冰舜嗎,步輕羅聽完他這句話,良久無法開口,暮冰舜與她對視著,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與失望。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步輕羅喃喃自語著,但聲音還是讓暮冰舜聽見,反問道:「我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不,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我小時候,你見過我嗎?」他反問著。

    這個時候告訴他,她是紫幽月,還有意義嗎,他怨恨那段質子的生活,排斥著回憶,如果他知道了她的身份,估計也不會像小時候一樣那般對她,更不可能記得他的承諾吧。

    「我在問你話!」暮冰舜不耐煩的吼著。

    步輕羅無力的歎息著,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我只是聽宮中的姑姑們說起過殿下的小時候。」

    「誰那麼多嘴?」

    「是誰說的不重要,殿下,奴婢斗膽的說一句。」

    「你今天的膽子已經很大了。」

    她吸了一口氣,索性都說了出來:「難道殿下沒有自己的弊端嗎?殿下曾經做了三年質子,在大月子民中是萬人敬仰的功臣,可是,這個功勞不能永遠替你抹平這些年你的暴戾與傷害。失人心久之,你的功勞也就慢慢的在百性的眼裡消失。難道,殿下的改變就是因為惜紅公主嗎,為了一介女子而讓殿下失之天下嗎?」

    「光……」暮冰舜突然掀倒桌子,指著她喊:「我不許你說惜紅,你沒有資格說她!」

    看著地上的一片狼籍,她語速輕緩地說著:「在殿下眼裡,只有惜紅公主一個女人讓你記在心裡嗎?她真的就那麼好,能讓你忘了以前的人?」

    「找死!」暮冰舜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的說著:「你敢侮辱我的惜紅,你們這些人,個個都想要惜紅死,可是惜紅從來沒有想害過任何一個人!!你也想像那些女人一樣填補惜紅的位置嗎?你做夢!」

    「我知道,你的心裡沒有我的位置,我是為了你好,我不想再看著你這樣錯下去!」步輕羅深吸著氣說。

    「我哪裡錯,我不會像晨風那個懦夫那樣,可憐天下人,我更不會像雨漓那樣事事顧慮,做大事的人,就要手狠手辣,這是皇上教我的。」

    「可是皇上沒有你這樣暴虐!」

    「你敢說我暴虐??」暮冰舜手上加重了力道,步輕羅的脖子被他的大手鉗著,呼吸變得困難。

    你真的要掐死我嗎,步輕羅的眼睛開始模糊,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為什麼她喚不醒他的心呢。

    「冰舜……」步輕羅用最後一絲的力氣說:「你不記得幽月了嗎?」

    「我不記得什麼幽月,我只記得惜紅!」暮冰舜冷冷的說著,幽月這兩個字,如耳邊的風一樣,一閃而逝。

    他的手卻鬆開了,步輕羅滑落在他的腳下,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你不記得幽月,你忘的真的這麼徹底。

    我的愛,到底是該繼續追尋,還是自行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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