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癡纏 善良——晨風的願望
    步輕羅被關了整整一夜,這對她來說也算是習以為常,在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她被放出來,但是太子和端惠都不在東宮,春蛾說像是隨皇帝出宮去太廟,會晚些回來。春蛾說幫她看著,讓她速去玉雀宮,說有人等她。

    會是誰在等她,雲雪?還是扇兒?春蛾說來傳話的是雲雪身邊的宮女。

    步輕羅走進玉雀宮,繞過假山,在一棵枯樹前,一個藍色錦袍的男子正背立著她,仰望著枯樹出神,他的腳下,那一灰一白兩隻小兔子正在難快的玩耍著。

    那個藍色的背影,讓她的心裡不由地浮想起一個人來,會是他嗎?心中,竟有了一種小小的期待與驚喜。

    聽到有人的腳步聲靠近,他轉過臉,那溫潤如水般的人,是暮晨風,她的心中竟小小的失落,怎麼,總是想起暮雨漓。

    「三殿下!」她輕聲喚著,垂手而立。

    他星眸淺笑著說:「怎麼又忘了,應該叫我晨風的。」

    然後視線關切的注視著她的臉,皺眉輕皺著問:「好像還腫呢。」

    她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稍稍轉過去一些笑說:「這已經好多了呢。」

    「昨晚,他沒有再為難你吧?」暮晨風仍是不放心地問著,她搖了搖頭,然後看一眼空落落的四周問:「長公主呢?還有雲雪?」

    「雲雪陪大姐去了太醫局。」

    「長公主怎麼了?」她焦急的問。

    「昨天寄思樓被魔煞襲擊,那些嚇人的光芒讓她受了驚嚇,在寢宮中撞傷了胳膊,雲雪和慶萍姑姑陪她去太醫局看一下。」暮晨風說完她們的去向,走近她問著:「昨晚,你怎麼那麼冒失呢?那可是魔啊,你不怕嗎?」

    「情況緊急,就想不到怕了。」步輕羅回答著,院子裡有些冷,手插在袖口裡,向殿內走去,暮晨風跟隨在她的旁邊,見他走,兩個小兔子也蹦跳著跑到他的腳邊。

    一邊向殿內走著,他一邊問:「我聽影重說過,他初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在魔物的手裡救出一個女子,好像,是三哥宮裡的扇兒吧?」

    她點了點頭,暮晨風佩服地說:「你的膽子,真夠大的?」然後,他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膽子不大的話,也許,還做不了大哥的侍女呢。」

    已經走進了殿內,看到了有些凌亂的軟榻,榻上,地上都亂扔著一些衣服與日常用品,看來是昨晚長公主神智不清時又鬧了,她走過去,彎腰收拾,暮晨風也默默地站在她身後,幫她拿著撿起來的東西。

    步輕羅咬了一下唇,停止手中的動作問他,「晨風,太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

    「是惜紅公主死之後,惜紅,你知道嗎?」他反問著。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他性格不是一直都這樣冷酷暴戾吧,比如說,他小時候什麼樣子啊?」步輕羅試探的問著。

    暮晨風手中拿著衣服,表情陷入了回憶中,緩緩地說道:「雖然大哥比我大兩歲,可是,小時候我母妃不讓我和大哥接觸,我不太瞭解。後來我是聽福年公公說的,大哥小時候很乖很聰明,但是他五歲的時候,生母康敬皇后過世,而他又被送到了圖殤做質子,三年後回來,他的性格就變得孤僻了,更不和我們這些弟弟玩。」

    怪不得小時候他那麼的想家,五歲母親過世,又被送到陌生的國家做質子,她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臉上的淚水,是那樣的委屈和傷心,沒來由的,心中一緊。

    「我一定覺得他很可憐,沒有母妃,一個人在宮裡,雖然有著父皇獨一無二的專寵,但是,高處不勝寒,他是最寂寞的。」暮晨風敘述著,語氣中包含著同情。

    「他當了三年質子回來,為什麼孤僻了呢?」這是步輕羅最狐疑的地方,在圖殤國,後來幾乎沒有人拿他當成質子去排擠他,而他的性格也很活潑。

    「不知道,也許,在那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吧,而且,圖殤國的皇族據說是魔道妖孽,他一定是受了苦。反正,從他回宮起,父皇下令,所有皇宮的人都不許提及太子曾做質子的事情。」暮晨風說的這句話,讓步輕羅心中更加疑惑,難道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難道冰舜在圖殤的歡笑,是為了應付她的父王而假裝的。

    她又問:「那他和二皇子之間,關係似乎不太好。」

    「嗯,大哥做質子回後,父皇就將他送到二哥母妃的宮中扶養,可以說,太子是皇后娘娘一手養大的,可是他們之間的關係一點也不好,自從大哥移居東宮,他從來沒有去給當時的忍妃請安,忍妃娘娘做了皇后,他都沒有去參加,更別說叫一聲母后了。可能因為這樣,二哥才對大哥心存薺蒂吧。其實,我很欽佩皇后娘娘,大哥這般對她,她卻從來沒有抱怨過一句。」他又仰了仰頭說:「尤其是惜紅公主死後,大哥的性格變的更加糟糕了,這其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輕羅,你知道嗎?我現在最怕什麼?」

    他看向步輕羅問著,她無解的搖搖頭,暮晨風歎口氣說:「我真的好怕歷代皇室的手足相殘會在我們身上重演!」

    步輕羅一驚,這在歷朝都會不可避免的事情,暮晨風笑了笑,手在胸前握緊著說:「但是,我不會讓這一幕上演的,我會用我最大的努力去阻止這一切發生。」

    「你?」步輕羅問著。

    他笑了:「當然,你別小看我啊,我相信,我們身上都有相同的血脈,血脈親情是什麼都無法割斷的。」說到這,他的臉上,揚起自信的笑容。

    步輕羅看著他,這一刻的他,笑容如早晨的陽光鋪散大地,不染纖塵般的聖潔。她轉頭望出門外,視線越過宮牆,看到那片藍藍的天空。

    曾經的一切過往,我們都不要去計較了,從今天起,我們的一切都重新開始,會嗎?步輕羅突然心中閃出疑問,扭頭,看到同樣望著藍天,自信滿滿地笑著的暮晨風,有他,應該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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